繁杂零乱,经常挨戴笠的骂,他便特别向我推荐他的这一经验。
唐为了讨好蒋介石,对蒋的两个儿子便极力设法接近。蒋经国在江西工作时,
每来重庆,戴笠总是和唐纵一道去迎接。戴笠平日招待一般客人吃饭请唐作陪时,
他每每推说事忙分不开身,十次总有四五次不愿去;但是戴笠每次请蒋经国和蒋纬
国的时候,只要通知他,他再忙也会抽身去作陪。有时他还叫我准备酒菜,单独在
他家中招待一番。
蒋纬国经常自己开汽车横冲直撞,有次被军统局的警卫扣留了一下,虽然事情
随即解决了,戴笠也查究了这件事,唐纵还是打电话给我,用很严厉的口吻责备我。
那次他非常生气,我向他说明完全出于误会,他还是很不满意,一再叮嘱我以后不
能再发生这类事件。隔了几天我去见他,他又向我提起这事。他说无论如何不能得
罪这个人,否则会影响到军统的工作。
戴笠在这段时间内,对于唐纵越来越客气。戴看到唐的羽毛渐渐丰满起来,一
天天愈加得到蒋介石的信任,自己不能再和过去一样对待他,便改用笼络的手法。
一九四五年春,国民党第六届中央委员会选举的时候,戴将唐纵和郑介民同时提出
来竞选中委。当时军统掌握有几千张票,全部都是选他们两人。我记得我把戴笠这
一决定私下先告诉唐的时候,他表面上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只是问了一下当时军
统特别党部的一些情况。那时,我刚被指定充当特别党部的总干事,什么也弄不清
楚。他就告诉我一定要好好控制选票,不要分散。这说明实际上他是非常关心这个
问题的。戴这样顺水推舟做人情,唐也看得很清楚,他并不很感激。我在他当选为
中委以后向他道贺时,可能由于我太强调戴笠自己不当中委而帮助他,他冒出了一
句:"最后没有委员长的话,谁也帮不了忙。"他看到我听了这句话的表情不大自
然,马上补了一句:"没有戴先生提出来的话,委员长有意栽培也有不便,总不好
凭空下条子,因为这不是派工作。"我当时对他这种态度内心很不痛快,唐纵便一
再叮嘱我不要向别人讲这些。我口头虽答应不说,可是回来就一五一十告诉戴笠,
却不料竟碰了戴一个钉子。戴听完我的话以后,竟恶狠狠地朝着我说:"你以后别
管这些事,我不要听这些!"从这里,我看出他们之间已有矛盾,这些事戴笠是不
愿意让我多了解的。其实,戴笠很喜欢我把这些情况真实地向他反映。当时他虽然
那样责备了我,但是那一天在其他问题上他一直是对我表现得很高兴的。
抗战胜利后的情况
抗战胜利后,唐纵大走鸿运。蒋介石在戴笠没死之前,就有意培植唐,以便更
好地实现他的特务统治。戴死之后,蒋对唐更加重视了。我在这一段期间内与唐接
近得更多,尤其是戴笠死去以后,我一面投靠毛人风的浙江派,一面又被人指为唐
纵湖南派中的骨干。唐过去在军统局中掌握的干部不多,由于我是湖南人,而且十
多年来一直和他没有断过关系,他的老婆也希望我主动地多分点戴笠的财物给她,
因此对我都很不错,我对他的情况也比以前要了解得多一些。
一九四五年冬,蒋介石下令结束他的侍从室,改在国民政府参军处下设立军务
局,把原来侍从室的工作大部分继承下来,以他的亲信俞济时任局长。唐纵被调升
为参军处的中将参军,除仍为蒋主管全国情报外,还兼看有关警政、保安等其他机
要文件。我在他出任参军时去看他,问到他以后的工作是否和过去一样。他只简单
地回答我:"差不多。"我知道他的老脾气,不会谈这些,但又很好奇,想摸清楚
他究竟是不是调了一个闲差,以便根据情况来处理对他家庭生活方面的照应。如果
他不再得到蒋的信任,按照戴笠一贯的作法,就不必那么周到而可以採取敷衍的态
度,否则就得加倍小心奉承。为了掌握这一分寸,我便利用他去办公的时间去他家,
藉故与他老婆谈些还都以后房屋的安排、家具陈设与汽车等问题。因为处理这类问
题,必须以他在蒋介石身边得到的信任程度来决定,要安排得恰如其分才不会受到
戴笠的责备。
我选择上午十点钟左右去到唐家。唐的老婆正在料理家务,我便和她谈迁回南
京后的住房问题,她当然很有兴趣跟我谈。我趁机问她,唐近来工作是否比过去清
闲些,没有从前那么辛苦了?她听到这话就滔滔不绝地说,唐如何比过去更忙,除
了要看原来那些公文外,还加了许多东西,有时回来刚想休息,蒋介石又叫人打电
话找他去。我趁机问她是不是看到过唐最近的日记?她马上显出很气愤的样子对我
发起牢骚来,说:"他的日记谁也不准看。我和他结婚十多年,多次想看看他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