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赴南京开会的代表去参观这些新式刑具的表演。
中美所留下来的大批美国脚镣手铐,他也全部要了去,分发到几个大城市的刑
警处,用这些东西作为镇压人民的利器。
他原来一向是崇拜德国警察制度的,抗战胜利后又改为崇拜美国。他曾准备聘
请美国一个什么"犯罪学专家"为警察总署的顾问,以便更好地模仿美国的那一套。
但那位"专家"对他所出的价钱不满意而不肯来,使他感到非常失望。
唐纵在"不浪费一文钱"的口号下,尽力施展了他那种"小家气"的作风(这
是特务们背地里这样埋怨他)。他在一般的事情上可以马虎一点,在用钱方面却非
经他亲自审批不行。副署长和主任秘书可以批其他公文,却不能代他批发特别费。
每天别人下班了,他还埋头坐在办公室里一件一件地批阅从几十到几百元的经费卷
宗。在他身边工作的人,从来得不到他一文钱的特别照顾。他既不像戴笠那样逢年
过节送特别费,更不准透支薪金,弄得许多人叫苦连天。大特务另有生财之道,一
些小特务便只好与外面的特务勾结起来搞点花样来维持生活。
唐纵很少花钱请客。有次他和毛人凤两人出面请内政部次长和司长们吃饭,毛
叫我完全由保密局开支。我故意说,既是两人出名请客,便得各摊一半。毛笑笑说:
"你不是不知道唐先生的脾气。要他出钱的话,他会心痛得连饭都吃不下去的。"
那次他们两人为什么要请客,说来也是一件内幕新闻。胡宗南率领大军攻下延
安之后,一心想仿照卫立煌的先例,将金家寨改为立煌县的故伎,希望把延安改名
为"宗南县",以显示他反共的"丰功伟绩"。胡宗南以为只要有人发起,就可以
顺利实现他那幻梦。在他的授意之下,首先由陕西省参议会提了出来。他满以为陕
西省政府就可决定这个问题,殊不知一个县名的更改要经过内政部办理许多手续才
行。胡只能指挥陕西省政府和省参议会,却指挥不了内政部,便叫他的老婆叶霞翟
和毛人凤商谈。毛认为唐当过内政部政务次长,所以请唐出面和他一起请一次客。
唐对拉拢胡宗南也是很愿意的,所以立刻答应了。宴会之后,唐毛两人从中活动,
自然没有问题得到顺利解决。不过等到一切手续都快办好,只等正式公布时,而延
安又被解放军收复,胡宗南部狼狈逃出延安。事后,毛人风用非常懊丧的神情对我
说:"一切都已办好,只怪胡长官大不争气,白白花费许多精力,要能再坚持一个
月,不是可以名垂千古了么。"qishuωang
唐纵提出的"不浪用一个人"的口号,实际上是自欺欺人。他最初由于怕别人
说他滥用私人,不便把自己的堂弟唐振文留在警察总署,而介绍到交警总局去当交
警总队副总队长。实际上到后来各方面介绍来的人他都得应付。俞济时一次介绍给
他十多个亲戚和小同乡,指定要做大城市的警官,唐都-一予以照办。
在人事问题上,唐纵一直是弄得吃力不讨好的。特别是一九四七年五月间,第
一批警保处长发表的时候,军统特务所占的比例很小,除云南警保处长邱开基是军
统外,其余像浙江的竺鸣涛、福建的严泽元、江西的龚建勛、湖南的李树森、湖北
的杨啸伊等,有的与军统有点关系,有的完全没有关系,弄得军统特务们大吵大闹,
认为他当了署长忘了本。我对此也很不满意,不过表面上没有什么表示。我只把许
多大特务不满意的情况告诉他,目的是想听听他的意见。他当时心情很不宁静,听
完我的话后,长长地嘆了一口气才慢腾腾地说:"大家太不谅解我。这批人是刚从
中央警校高级研究班毕业的,他们当中不少是抗战时期的军长、副军长或师长,对
抗战都有功劳。蒋委员长交下来要妥善安置,不给他们当处长是不行的。"稍停片
刻,他又告诉我,他不会不用"老同志",叫我尽可能向这些埋怨他的人多予解释,
将来一定会轮到他们头上的。因为全国警保合併的工作还正在进行,许多省的人事
还没有决定。要大家不要性急。
他为了说明他对军统特务的照顾是尽到了他的力量,举出贵阳省会警察局长东
方白为例子来说明他是如何爱护"老同志"的。东方白是下班在家拜佛,上班就下
令抓人杀人的一个有名的刽子手。他当了贵阳省会警察局局长后,竟听信了一个姓
吴的江湖术士的话,在警察局里设了一个炼丹炉,大炼其"长生不老"的什么"仙
丹"。一些善男信女,天天到警察局去找局长和吴某大谈修行炼丹等秘法。有人把
这情况报告蒋介石,蒋要唐初查此事。据唐告诉我,他认为东方白虽然有点迷信,
但执行任务时还是很认真的,在镇压贵阳学生运动和搜捕共产党人与民主人士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