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懂我的话吗?我要你回答!”现在那无赖沖他喊叫,一边把拳头放在他的肩膀上。
这时印第安人灵活的身体快如闪电地猛然跳起来。
“回去!”温内图命令道,“我不会容忍一只丛林狼向我曝叫。”
丛林狼是一种胆小的草原狼,它通常被看成是一种可鄙的动物。印第安人想表达他们极度的轻蔑时,就用这个骂人的词。
“一只丛林狼?”那个无赖喊道,“这是一种侮辱,我要马上给你放血。”
布莱思拔出手枪。但这时出现了他没预料到的情况:阿帕奇人从他手里打掉了武器,抓住他的脸部,把他举起来,向着窗户扔去,窗户立刻碎了,并同他一起向街上飞去。
事情发生的比人们能讲述的快得多。窗户的格格声,狗的嗥叫声,布莱思的同伴们气急败坏的咆哮声,这一片喧嚣都被温内图的声音盖住了。他向无赖们走去,用手指向窗户。
“你们中还有一个想出去吗?他可以说明!”
温内图走得离一只狗太近了,那畜牲想张嘴咬他一口,却被这个阿帕奇人踢了一脚,它哀号着蜷缩到了桌子底下。温内图手中没有武器,他靠人格制服所有人。
这时门被闯开了,被扔出去的布莱思走了进来,他的脸被玻璃碎片弄伤了。他拔出了刀子,暴怒地喊叫着向温内图扑过去。阿帕奇人只轻轻向旁一闪,飞快地一把抓住了拿刀子的手。然后他像刚才一样抓住这个人的髋部,把他举起来摔到地上,那无赖倒在那里不省人事。没有一个无赖打算跟战胜者再动手。温内图平静地伸手去拿他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他招呼店主,因为店主已战战兢兢地退出去了。温内图从腰带上解下一个皮袋,把一个小小的黄色物体放在店主的手里。
“这是啤酒和窗户钱,主人先生!您看,红种人的战士付了他的帐。但愿您也从这些白人绅士那里得到您的钱。他们不愿容忍一个红种人在旁边。”温内图走了——但不是因为他怕他们,而是因为他看出,这些白人只有肤色是浅色的,灵魂却不是纯洁的。他不乐意跟他们在一起。
他抓起他的银卡宾枪离开了这个地方,没有再看什么人一眼,连我都没有看。
现在无赖们又活跃起来,尤其是他们的好奇心看来竟比他们的怒气、他们的羞愧以及他们对失去意识的同伴的关心还要大。他们首先问店主得到了什么。
“一块金子,”他回答说,一边给他们看那个至少有欧洲榛子那么大的纯金块,“至少值十二美元。用这个赔窗户绰绰有余。窗户又旧又脆裂,玻璃上有几处裂缝。那个印第安人看起来整个袋子都装满了这种金块。”
无赖们对此表示了他们的不快,一个红种人竟有这么多的金子。金块从一只手传到另一只手上,被按它的价值估价。我们利用这个机会付了我们的酒钱离开了。
“那么,您对那个阿帕奇人怎么看,先生?”当我们平安地到外面的时候,老死神问我,“能有第二个这样的印第安人吗?无赖们在他面前避之惟恐不及,就像麻雀看到了鹰。多么遗憾,他那么快就不见了!我们本可以跟着他。我极想知道,他在这儿干什么,他是在城外露宿还是已在一家客栈里住下。他一定将他的马安置在了什么地方,因为一个阿帕奇人没有马是不可想像的。此外,先生,您也没有把您的事情搞糟。我差点儿都害怕了,因为同这样的人打架总是危险的。但您对付那条凶猛的狗冷静而机敏的方式使人猜测,您不会太长时间还是一个新手的。不过现在我们到了我们住处的附近了。我们进去吗?我想不。像我这样的老捕兽人不喜欢给夹在墙中间,我最喜欢头上是自由的天空。我们最好还是在这美丽的马塔戈达稍稍转一转。我不知道,我们会怎样用别的办法打发掉时间。或者也许您喜欢做一个小游戏?”
“不。我不是演员,也无意成为一个演员。”
“是这样,年轻人!但在这里几乎每个人都在演戏,到进入墨西哥情况还会糟得更多。——让我们享受一下散步的乐趣吧!然后我们吃饭,并准时躺下睡觉。在这个受到祝福的国家里人们真的从来都不知道,人们另一个晚上是否会或在哪里就寝。”
“也许还不会这么糟吧!”
“您不可以忘记,先生,您是在德克萨斯,它的情形还远不是井然有序的。例如我们计划到奥斯汀去,但我们是否能到那里,是很成问题的。此外我们还得考虑到这个吉布森突然产生的念头。如果他竟然还是想了起来,中断去奥斯汀的航程并在某个地方下船,我们就被迫做同样的事情。”
“但我们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下了船?”
“通过询问。小汽船在科罗拉多河上走得不急,人们在这里不像在密西西比河上和别的地方那样匆忙。在每个地方我们都会剩下短短的十五分钟进行我们的调查。我们甚至可以为此做好准备,必须在随便哪个既没有一座城市也没有随便一所客栈的地方上岸。”
“那在这种情况下我的箱子怎么办?”
老死神在我提问时放声大笑起来。
“箱子,箱子!”他叫道,“一个箱子就是一种过时的累赘。哪个明智的人随身拖着这么一件行李!用眼前必需的东西装备您,所有剩下的您在需要时再买!您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