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您聊天时这个年轻人用的是哪种语言?”
“他说德语,并谈了很多他想写的一部悲剧。他还解释说,他有必要把所有要包含在里面的事先亲自经历一下。”
“这不可信!”
“不可信?我跟您看法不一样,先生!疯狂恰恰就在于去做一个理智的人不会想到的事。他三句离不了一个费利萨·佩里格小姐,他得在他朋友的帮助下拐骗她。”
“这确实是真正的疯狂!如果这个人想把他的悲剧的人物和事件搬到现实中来,人们就必须设法阻止。但愿他还在拉格兰奇这里?”
“没有。奥勒特先生昨天启程走了。他同加维拉诺先生一起在科尔特西奥的保护下到霍普金斯维尔去了,想从那里到格兰德河去。”
“这真讨厌,讨厌极了!我们必须赶快追,最好今天就走。”我对老死神说。然后我又转向铁匠:“您知道人们在这里能不能买到两匹好马?”
“会的,就在科尔特西奥先生那里。他有牲口,为了把它们卖给他为胡亚雷斯招募的人。但我还是想建议您不要夜里骑马,您不认识路,需要一个嚮导,您很可能不会那么快就追上他们。”
“也许能,”老侦察员决定道,“我们会尽一切努力今天就走。首先我们得同科尔特西奥谈谈。已经过了十点了,他在这个时间会在家,我想请您现在给我们指出他的住处。”
“好吧。如果您愿意,我们就动身吧,先生!”
在我们起来要走的时候,我们听到房前响起马蹄声,一会儿新的客人们走进了前面的房间。认出那些赖皮,我感到很不快,霍费尔船长今天给了他们那么好的机会逃命到岸上去。看来前屋的几个男人认识他们,因为他们受到了热烈欢迎。我们从一来二去的谈话中,知道有人在等着他们。他们先是没有时间注意我们,这使我们也很高兴,因为引起他们的注意绝对不是我们的愿望。我们暂且坐下了。要是我们现在出去,我们就必须紧挨着他们过去,他们肯定找我们的麻烦。当朗格听说他们是什么人时,他紧紧碰上了套间的门,使他们看不到我们,我们却可以听到那边说的一切。此外朗格和其他人同我们换了位置,这样我们就背对前面的房间坐着,把脸从那个房间侧开了。
“他们不能看见你们,”铁匠说,“因为在外边先前就笼罩着一种对我们来说不那么有利的气氛。如果他们注意到你们,他们是会把你们看成密探并想把你们吊死的,那冲突就一触即发了。”
“这虽然很理想,”老死神答道,“但您以为我们有兴趣一直坐在这里,直到他们离开?我们没有时间那样做。我们一定得到科尔特西奥那儿去。”
“可以的,先生!我们走一条他们不会看见我们的路。”
老死神在屋内环视了一下。
“在哪里?我们可是只能穿过前面的房间的。”
“不。我们从这里出去会舒服得多。”朗格指着窗户。
“您是当真的吗?”老死神问,“我甚至相信您怕了!我们应该像害怕猫看到洞就钻的老鼠一样?人们会笑话死我们的。”
“我不知道恐惧。但有一句很好的古老的德国谚语,叫做‘智者能伸能屈’。我可以对我自己说,我不是出于恐惧,而只是出于谨慎行事,这就已经使我完全满意。最聪明省事的办法是巧妙地摆脱这些傢伙,暗地里穿过窗户熘之大吉。这比我们站出来,打碎他们中几个人的头盖骨,而我们自己也弄得鼻子出血甚至还更糟,更让他们恼火。”
我暗自认为这个明智的人说得对,过了一阵,老死神也说:
“我会接受您的建议,听听吧,无赖们怎么咆哮!我相信他们在谈汽船上的奇遇。”
老人是对的,新来的无赖讲述了他们在汽船上的经历,然后讲到老死神、印第安人和我,也讲到船长的计谋。在进行报复这件事上他们并不一致,几个无赖想等着下一班汽船,但其他人没有兴致或时间。
“但我们不能永远坐在岸上,”一个无赖说,“因为我们必须到这里来,有人等着我们。因此我们真是幸运,找到了一个附近的农场,在那里借了马。”
“借?”一个人笑着问。
“是的,借,但当然是按照我们的方针。可是它们不够我们骑,我们不得不两人骑在一匹马上。后来情况有了改观,我们还找到了别的农场,这样终于每人都有一匹马了。”这个偷窃故事之后是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然后这个无赖继续道:“这里一切都正常吗?找到要见的人了吗?”
“是的,已经有了。”
“衣服呢?”
“带来了满满两箱子,足够了。”
“那就有好戏看了,但密探们和船长也应该有份儿。汽船今天晚上停在拉格兰奇这儿,这样就会找到船长霍费尔。印第安人和那两个密探我们也不会需要找很长时间。他们很容易认出来,一个穿着一套崭新的捕兽人的衣服,两个人都带着马鞍,但没有马。”
“马鞍?”现在一个几乎是快活的声音响起,“那两个刚才进来在里面那边坐着的,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