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走了??」文野提高了音量:「她弟弟怎么了?」
老太太圈里消息是最灵通的,哪位是新搬来的,来头是什么,家里今天做了什么菜,哪位工作忙,经常不在家,全都一清二楚。
「我给你们说,我听说啊她弟弟不是什么身体不好,是有精神病!好像是精神病犯了!」老太太扁了扁嘴,用说八卦特有的表情和声调道:「什么都瞒不住我,什么病能大半夜的叫唤啊,那就是犯病了!要是单纯的病我也不会打电话投诉她,我可害怕,万一他哪天熘出来了,把我杀了,他都不用负法律责任的。」
文野听得心都要疼死了:「她,她就一个人照顾她弟弟吗?她搬去哪里了?」
老太太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老太太审视这两个衣着不凡的男人,「这小丫头什么来头啊?三天两头有人来看她?」
林冰洋以为她说的是祁刚,怕文野听着心里不舒服,赶忙把这个话题圆了过去,「她大概去哪里了你知道吗?比如,是不是去别的城市了?或者,去哪个区了?」
「肯定不能去别的城市啊,她弟弟都那样了,怎么坐车啊。」
老太太急着去买菜,就先走了,努力找了这么久,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林冰洋知道文野心里难受,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傅其琛是不是在宁城?」
林冰洋一愣:「啊,是啊,你打听他干嘛?」
「那是一个地头蛇,说不定有办法,去问问吧。」
林冰洋和傅其琛有旧交,林冰洋刚从家里出来那会儿,就去跟着傅其琛做生意了,结果后来傅其琛家破产,林冰洋在转头找的文野。
「行,」林冰洋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文野:「你没事儿吧?」
原本以为文野这次没找到她,说不定就灰心了,不想文野依然冷静,寻找下一个方向。
「什么事儿?」
「我以为你咋也得哭一场,这次又没找着。」
文野笑了一声,率先下楼:「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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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程岁安上午完成画稿,下午去医院看了小哲,他状态恢复得还不错,她进去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魔方正在玩。
「小哲,觉得好一点了吗?」
小哲没有理她,护士告诉程岁安,「小哲最近几天睡得很好,药物的副作用反应不是特别强烈,饭一顿也能吃上小半碗了。」
程岁安点点头,「小哲进步好大啊,真棒。」
她把手里的餐盒递给护士:「这是我做的,都是些小哲平时很喜欢吃的菜,麻烦您加到小哲平时的菜里。」
护士笑了笑:「好,这些个家长里啊,就是你是最细心的,不少人得了精神病之后,家里人都不怎么管了,这种病时间长,很烧钱,很多都是直接扔在家里,有的甚至到大街上去都没有人管,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还是这么闹人心的病呢。」
程岁安摸了摸小哲的头,笑了笑没说话。
她太清楚家人的意义,这并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所以不管小哲变成什么样,她都会拼尽全力照顾好他。
晚上,程岁安照常到【hot】,去经理那里领了酒单之后,换衣服的途中遇见傅先生。
程岁安跟他打了声招呼。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程岁安:「找我?」
「你表现不错,但是卖酒这一行不太适合你,正好我们这一个小混蛋缺助理,我想把你调到那个岗位上,工资根据她一晚上的工资抽提成,你看怎么样?」
「为什么是我啊?」
「我们都觉得你的个性更适合这个岗位一些。」
程岁安沉吟片刻:「能拿到多少钱?」
问完这一句,程岁安脑海里莫名浮现起鹿怀诗那张又冷漠又可爱的脸。
傅其琛笑了一下:「那个小混蛋啊,驻唱一晚的工资高得离谱,少说你也能拿到一两万块一天,肯定比你卖酒赚得多。」
程岁安:「好。」
「我带你去见见她。」
初见时,聂月正在化妆。
窈窕的女人穿一袭红色长裙,黑长捲曲的长发垂至腰际,精緻的瓜子脸只有巴掌大小,长眉,细眼,眼尾微微上挑,带着莫名的魅惑,手里拿着金管的口红往嘴唇上涂,最后双唇轻抿,「啵」了一下。
「给你带过来个助理。」傅其琛似乎跟她很熟的样子:「性格好,可别吓着人家。」
聂月侧头一瞥,看了程岁安一眼,「挺可爱的,叫什么名字啊?」
「程岁安。」
「我叫聂月。」聂月拉了一下裙摆站起身:「月亮的月。」
程岁安以为聂月会是一个事情多么多的驻唱,不想她的工作就仅仅是帮她拿拿外套,收放吉他,帮聂月跟乐队确定表演曲目而已,聂月唱歌的时候她就在台下听。
酒吧里的观众都非常喜欢聂月,程岁安从酒保口中得知,聂月这个人物在整个酒吧街都有名。
原因很简单——漂亮。
聂月的美是张扬的,明晃晃的,是那种一见面就能立马揪住你的心的,程岁安是温润如水,聂月就是烧沸的滚烫的水,不光是美到有种攻击性的长相,更多源于她洒脱大胆的个性。
程岁安把吉他递给聂月,坐在台下安安静静的听她唱歌。
与此同时,在酒吧五楼的高台上,一个人正紧紧盯着角落里程岁安的身影,目光发直发紧,几乎快要把她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