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其中缘由我尚未清楚。但姐姐一定要小心,若生意外,便将玉坠送回家中,我会尽量为姐姐解围。」
他匆匆来,又匆匆离去。若非事态严重,一向冷静的他又怎会如此匆忙。
景月槐看着手中玉坠,缓缓握拳。
系统拍了拍翅膀,落在她肩。
「我去伏龙殿瞧瞧,你在这等我。」
她肩头一沉,系统借力飞起,从窗缝飞出。
不安感越发强烈,她再度拖出床下木箱,呆望了许久。
心怀叵测之人,无外乎是贵妃一党。不妥,今日她诬陷未果,定会趁景家人无暇顾及后宫时再搞什么事情。
这跑路资金放在这太过危险,不如请皇后来,由她暂为保管吧。
「杏儿,随本宫去趟长春宫。」
「是,娘娘。」
系统才交代的话被景月槐抛之脑后,洒扫庭院的宫女停下动作,目送着她离去。身影消失在宫外的瞬间,宫女放下扫把,悄步进了寝殿。
·
「皇上,臣愿出征,平边国之乱。」
「皇上,可御敌之人并非只有景将军一人。老臣以为,也当给新人一些机会,以为国培养更多可用之才。今年武选不乏才能之辈,何不藉此机会,让他们一展身手?」林丞向前一步,驳回了景觅风出征之言。
薛丞瞥了林丞一眼,一捋鬍子道:「林丞没听皇上所言?战事告急,若派你口中的那些毛头小子去,只怕明日叛军便要杀到我京城外了吧。」
颜霁泽沉默着,心中虽早有决断,却仍在犹豫。
战事突发,派经百战的景觅风去最为合适。最快一月,他便能平边国之乱,凯旋归来。只是,若他归来,不免又是景家之功。
功高震主,此为帝王最忌惮之事。即便景家并无谋反之意,但却已是想反随时可反的程度。但相比于景家,两面三刀的林丞更叫他忌惮。
绝不可依林丞,让他藉机培植党羽。但也不可就此放景觅风离去,让他手握重兵。
「薛丞。」
「老臣在。」
颜霁泽笑着,视线扫过:「朕记得,你家中长子有意参军,想在战场上一展锋芒,却迟迟未有机会。」
未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的薛丞愣了一下,犹犹豫豫回道:「犬子确有参军之意,只是皇上,以他的能力,根本无法统领军队。」
「不过随行,让他涨涨阅历而已,薛丞不必紧张。」
派向来中立的薛家去,是最合适不过。持身中立,绝不会偏向景家或是林家。边国□□平息后,薛家可同分功劳,不至于让景家功高震主。
颜霁泽扶桌而起,负手身后:「如此,便由大将军出征,薛家长子随行。景卿,你加急去办,务必在大将军离京前备好军资。」
他眼帘稍垂,便瞧见了面色铁青的林丞。那副模样,犹如心中窝着一团火。
出征事小,只怕现下最重要的,是边国何故□□。二十五年相安无事,边国皇帝怎会突然起意,欲发兵征战,重新独立。
林誉那老狐狸想培植人手已久,此事保不齐同他有关。若真是如此,那他当真该死。
「皇上,子人殿下来了。」
「诸爱卿回吧,朕还有事同王子商议。」
四人俯首,齐道:「臣告退。」
·
溪华宫中,贵妃狐狸般眯着眼。她轻扇着香炉飘出的烟,俯视着跪坐在地的瑶贵人。她挑眉,慵懒地托住脸颊:「瑶贵人,本宫听闻,近来你母亲身体不太好?」
瑶贵人僵硬地笑着,低头称是,搭在膝上的手紧紧攥着裙摆。
「你母亲病的严重,只怕以你的位份,还不足以让太医出宫诊治。」贵妃将乱掉的裙摆拉正,勾起了嘴角,「本宫可以帮你这个忙,只是……本宫总不能白帮你这一遭吧?你一向聪明,一点便透,想来应能明白。」
没有人可以在贵妃这里占得便宜,便是九五之尊也不行。等价交换,各取所需,是她一贯的作风。
据说,武妃出宫后被人所害,还险些牵连至皇上。想来……贵妃是要她想办法摆平此事,不叫皇上疑心,进而不牵连到林家吧。
可是她近来办事不利,几次都未能顺利除掉武妃,贵妃当真还会给她机会吗?
瑶贵人不答话,贵妃也就这样耐着性子等。
良久,跪坐在地的瑶贵人直起了腰,试探道:「嫔妾有一法子,或可解娘娘之急。」
「哦?说来听听。」
「三月前被判流刑的囚犯中,有嫉恨景家之人。亡命之徒,向来手段狠辣,会知晓些阴暗的手段也实属正常。」
贵妃颇为满意的长嗯了一声。她俯下身,轻挑起瑶贵人俊俏的脸蛋:「只是,流放犯若有这般大的本事,可与南巫古国之人相识,只怕也不会沦落到流放这般地步。」
南巫古国?
身子顿时没了力气,瑶贵人眼神黯然,再张不开嘴说半句话。耳边声音如恶鬼低语,将她想反抗的心一点点撕裂碾碎。
「你父亲只是个偏镇小官,不过是当初皇上登基时附和说过几句好话,才得以保留官位。仍是随时可被人替代的芝麻小官,就连皇上也没把你和你的家人放在眼中。」贵妃嘆气,手中把玩的瓷瓶滑落在地,「本宫可为你家人进言,保你一家性命。只是……你要够聪明才行,瑶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