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当然喜——」
「皇上,急报。」
沈木的话非常合时宜搭救了景月槐。她忙抽回手,连连后退,候在一旁不起眼的角落中,静待他将她遣送回宫。
但出人意料的是,颜霁泽只颔首接过了急报,拆开扫了一眼,便又招手叫她到了身旁。
「皇上,这可是急报。不若您先处理国事,臣妾回秋实宫等您。」她讪讪的笑了笑,并没有过去的打算。
好不容易才将她留在身边一次,他怎会这般轻易放她离开?只怕她前脚回了宫,后脚便闭门锁窗,躲起来不见他了。
只见他拿起桌上的急报,伸手递了出:「不过是南巫古国传信,欲派使臣入京觐见,顺便想嫁个公主来我碧清罢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南巫古国?入京觐见?!顺便嫁个公主?!!
景月槐快步走上前,仔细看了看这所谓的「急报」。她惊愕到无语凝噎,只傻愣愣的看着颜霁泽。
他管这叫小事?!
第39章 求生第三十九记
实际上,南巫古国的事,颜霁泽重视到一夜未能合眼。他看着那封急报,红烛都被他熬尽。他唤来毕又,命他在京中收集消息,又写下一纸密函,寄给了数年前安插在南巫古国中的内应。
直到天泛起鱼肚白,他才合眼歇息了片刻。五更钟响时,他便又睁开了眼,带着一身疲惫赶去上朝。为能路过秋实宫,他不得不早走几刻,绕个大远路再赶至众臣皆至的大殿。
他睡眠不足,脸色也格外阴沉。直到早朝结束,也未有大臣敢弹劾或是劝谏些什么。唯有林誉,眼眸稍眯,藏着狡黠的光,宛若只布下重重陷阱的狐狸。
礼部并未收到南巫古国不日来京的消息,颜霁泽便也未曾提及。他挥挥衣袖,静待众臣离去。
朦朦胧胧将要睡着时,沈木轻唤他几声,令他清醒了几分。他疲累的应了一声,随后坐上步辇,半打着盹回了伏龙殿。
而后不过一个时辰,他便从梦中挣脱,又开始批阅奏摺。直到朝阳西斜,他才得空吃上几口晚膳。可没歇息多久,毕又便带回了消息。与此同时,景觅风放飞的信鸽也落在了殿外。
沈木静候在殿外,毕又半跪在桌前。颜霁泽看着发抖的字迹,眉头微蹙,有些头疼。
「皇上,信上所言何事,竟让您面露愁容。」
「景觅风说自己重伤难愈,有负皇恩,想请办事不利之罪。而且,边国与我军对阵,连连败退却迟不退兵。但也不大举进攻,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您的意思是,边国与林家串谋,打算毒害景觅风,好让边境动荡,国无将可用?」
天渐转暖,伏龙殿内的炭火便显得有些闷人。他摇摇头,长嘆一口气,放下了薄薄的信纸:「碧清国并非只有景觅风一人可外出征战,折了他一个,倒也不至于边境动荡。只是,景家会元气大伤。如今景穆年迈,最多一年,他便要告老还乡。没了景穆,又折了景觅风,景家便再无力掣肘林家。届时,朝堂局势,便不是我一个皇帝说的算了。」
不过,好在今日景月兰送入了林家与南巫的交易明细,毕又也带回了溃心散。接下来只要下旨,让景觅风回京养伤,随便遣个将领前去坐阵便可。
边国断是受林誉挑拨,才会如此大胆。只要景觅风回京,他们再没有利益可得,便会不攻自破。
「这几日继续在京中搜寻消息,若与林家有关,即刻来报。」
「属下遵旨。」
「退下吧,朕要出去走走。」
毕又一俯首,翻身上樑,再无踪影。
颜霁泽将信压在砚台下,扶桌缓缓起身。他仰头,僵直的脖子发出一声脆响。
「沈木——」
「皇上。」
他摆摆手,只道:「秋实宫。」
景月槐泄火般雕着木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系统说着话。她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手中的盘龙柱已有雏形。
「大爷都不在后边看门了,你还雕这东西做什么?」
「这里一没wifi二没手机,我不找点娱乐项目消遣,难不成跟你在这大眼瞪小眼?」
系统咂咂嘴,不说话了。
没过半刻,便听到宫门推合,屋门被轻叩的声音。她头也不抬,无奈道:「进来吧。」
真是时也命也,曾经如同冷宫般的秋实宫,如今竟屡屡引得皇上驻足。
疲惫难掩的颜霁泽牵强的挂起一抹笑,他关好屋门,大步走来。
「不必行礼了。」
「好嘞。」
其实,颜霁泽本是想让她前来迎接的。但他默站了片刻,瞧她并无此意,未免尴尬,这才说了方才的话。
他坐到一旁的软塌上,手扶着矮几,眼带笑意,目不转睛的看着聚精会神鵰东西的她。
许是被瞧得浑身难受,景月槐抬头瞧了瞧他,手背蹭了蹭额头,问道:「皇上深夜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脑中有些昏沉的他反应也慢了许多,半天才回了一句话:「并无他事,只是想来瞧瞧你。」
「臣妾昨天才去过伏龙殿,皇上忘了?」
「可你今日未曾去过。」
只剩下些细节的盘龙柱被静置一旁,她礼貌的笑了笑,道:「皇上这样说,可就是在数落臣妾的不是了。臣妾是瞧您忙于国事,不忍再去打扰啊。若是您龙体有恙,臣妾可是要心疼上好一阵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