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办公室内的陈溪也注意到外面的动静,推开办公室玻璃大门,冷着脸走了出来。
“吵什么吵?都不用工作的吗!”
“陈总!”前台小姐看到陈溪出来,慌忙跑到陈溪身边,瞪着凶神恶煞的宁风致,“陈总,这些人我拦不住,他们硬闯进来,一定要见你!”
“下去吧,我知道了。”陈溪眯起眼睛,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宁风致,心底升起不好的念头。
宁家与靳家并驾齐驱,都是北阳市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大家族,她就是想不认识宁风致都不行。
只是,陈溪没想到宁风致会突然找到她这里。
陈溪抿了抿唇,突然似想到什么,心头一窒,有些发冷。
“不知宁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陈溪客套的露出淡淡的笑容,看着男人面色阴翳的模样,恍然未觉。
“陈溪,你胆子可真大!”宁风致怒极反笑,看着面前一副娇柔媚态的女人,心中一阵厌恶,只要看见她白皙光滑的脸,他就恨不得立即找把刀,将她的脸皮剥下来,给茶茶赔罪。
“我的胆子一向很大,只是比不上宁少,否则陈家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陈溪眸光闪了闪,做了个请,“宁总进去说话吧!”
宁风致冷哼一声,带着助理走了进去。
有些账,他是要和陈溪好好算一算!
陈溪的办公室不大,甚至还没有宁风致办公室一半大。
三个人一进去,就显得拥挤起来。
宁风致寒眸如刀掠过陈溪的脸,轻蔑的声音缓缓吐出,“你想靠这东山再起,简直是痴心妄想!陈溪,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动我的人!”
“呵呵……宁总这话说的我不太明白。”陈溪呵呵笑了一声,看着宁风致寒潭般的眼睛,背脊窜起一股冷意,几乎笃定他是为了白一茶而来。
陈溪忍不住后悔和怨恨苏果果,让她办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屁股也擦不干净,否则宁风致怎么会找到自己这里。
“你不明白,那我就叫你明白。”宁风致目光灼灼的看着陈溪一口否认的模样,眉目一扬,身旁的助理立即心领神会的上前,将一早收集起的证据丢到陈溪身上。
陈溪接过,待看清文件袋里的东西,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那文件袋里的不是别的,正是她当初想收购简白工作室时拟定的合约,除了这些合约之外,还多了一些她私下里悄悄和苏果果见面的照片。
只是她不明白,自己已经小心在小心,为什么宁风致手里会有这些照片和合同。
“宁总一定是误会了,我跟苏小姐见面完全是因为私事,至于简白工作室的收购合约也并不能代表什么。”陈溪将文件袋收好,笑着想还回去。
宁风致唇边的嘲讽却越来越大,“陈溪你会以为你不承认,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我给你看这些证据,并不是想证明什么,对我来说有没有这些证据都不重要,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北阳市有我在一天,陈家都不可能东山再起!”
“接下来,你就拭目以待吧!”
宁风致站起身,望着陈溪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尽,笑了起来。
“宁,宁少,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陈溪干笑一声,脸色越来越难看。
如今的陈家在北阳市已经是苟且偷生,如果在得罪一个宁家,她这辈子就真的到头了。
“迟了。”宁风致甩开陈溪伸来的手,将那牛皮纸袋狠狠砸在她的面门上。
“哗啦”一声,牛皮纸袋的文件和照片撒了一地,陈溪原本白到无血丝的脸上瞬间打红一片。
宁风致那轻轻浅浅的一句话仿佛沉重的巨石,砸在陈溪的头上。
莫大的后悔在她心口蔓延,她迫不及待的将一切罪名推托到苏果果身上,只想换取片刻的放过。
“宁少,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我真的没有伤害过白一茶,我收购简白工作室也只是为了壮大陈氏,只是生意上的合并!”陈溪咬牙解释着。
“我跟苏果果见面,也完全是因为她得意从我手里抢走靳佑辰,找我显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溪强行辩解,只想迅速和苏果果撇清关系,找人对白一茶动手的是苏果果,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直接出面。
宁风致既然查到了她,那么苏果果那边也绝对不会好过,大不了祸水东引,也不能给苏果果背了黑锅。
“你跟苏果果,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宁风致冷哼一声,推开办公室大门,满面阴沉的离去。
她们欠茶茶的,他都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只会多,不会少。
陈溪僵硬的站在原地,听着宁风致远去的脚步声,心头陡然一慌,满头冷汗渗出。
“宁总!宁总!”陈溪慌忙追去,她知道,一旦宁风致离开,等待她等待陈氏的将会是他铺天盖地的怒火。
然而,宁风致早已走远,当她追去时,只看到车尾那一喷尾气。
陈溪懊恼的站在原地,眼中的惊惧越来越大,心口的巨石越来越沉。
她几乎可以预见,将面临宁风致多大的怒火以及宁家的打击。
……
陈溪失魂落魄的回到办公室,手臂无奈的支撑在眉心,心底像烧起一团火。
“嗡嗡嗡。”
这时,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发出一阵急促的震动声。
陈溪抬眸去看,当看到备注名是“苏果果”后,脸色微变。
“苏果果,你又想做什么?”陈溪沉着声音,语气烦躁的问道。
“明日大婚,缺一个伴娘,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苏果果娇柔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炫耀,听在陈溪眼中,刺的心疼。
“我可是靳佑辰的前未婚妻,你请我去参加你的婚礼,你不觉得膈应的慌吗?”陈溪当即冷笑,因为嘲讽,眼底汇聚起冰晶。
“你错了,我的意思是,想请你做我的伴娘,既然做不成佑辰的妻子,就看着他幸福,送他幸福不好吗?”苏果果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想到上次陈溪要挟自己,心底就忍不住乘机出一口恶气。
“你疯了!居然想请我做伴娘,你就不怕靳佑辰看到我眼睛都直了吗?!”陈溪没想到苏果果会提出这样反思维的要求,毕竟凭她当初和靳佑辰之间的关系,就是水火不相容的。
苏果果请她做伴娘,只会掀起一阵舆论风暴,甚至毁掉原本美好的婚礼。
她实在想不通,苏果果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陈溪,你怕了么?佑辰什么都依我,兴许早就忘记你这号人了。”
苏果果掩嘴笑了起来,洋洋得意的声音听在陈溪耳中,嫉妒极了。
她忿恨咬牙,心中满是嫉妒,尤其是在宁风致威胁过她之后,心底更是郁闷气愤。
凭什么她要受宁风致的威胁个报复,而苏果果什么事都没有,还能幸福的嫁给靳佑辰!
“苏果果我劝你还是不要得意太早,谁知道会怎么样呢。”陈溪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牙齿缝中挤出来。
她并不打算提醒苏果果,宁风致已经查到一切的事情。
她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陈溪,我跟佑辰明天就大婚了,难道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苏果果皱眉,听着陈溪冰冷嘲讽的声音,心底莫名发慌。
“呵呵……你还是安心做你的新娘吧。”陈溪没有回答苏果果的话,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苏果果既然没有按照她的要求,帮她收购简白工作室,现在事情败露,宁风致更是把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她凭什么要放过苏果果,让她好过!
……
苏家。
苏果果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子里的青春漂亮的自己,眉头拧成了疙瘩。
陈溪冰冷嘲讽的话让她心头掠起不安。她总觉得陈溪话里有话,想说什么。
她当初答应陈溪收购简白工作室没做到,红姐为了好交代,直接把白一茶的脸毁容了。
虽然事后她心里一直有些不安和担心。
担心查到自己头上,但最后一直风平浪静,她的心也跟着安宁了。
可现在,陈溪意有所指的态度,让苏果果起了警惕。
她捏紧手机,立即通知下去。
明日大婚,加上安保工作,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
陈溪进不去,她倒要看看,她如何给自己制造麻烦。
苏果果眉目闪了闪,站起身,看着身后价值千金的镶钻婚纱,眼底几不可察的浮现柔和幸福的笑容。
她小心的摸了摸婚纱,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她终于得偿所愿,要嫁给靳佑辰了。
她会是靳夫人,而简糖糖和陈溪,永远是她的手下败将,是失败者!
“咯吱”一声。
原本紧闭的卧室大门被推开,江燕的脸上露出淡淡笑容。
明天苏果果大婚,她的心终于也跟着平静了。
等到他们结婚,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
“妈,你怎么来了。”苏果果收起唇边的笑容,走了过去。
江燕握住苏果果得手:“明天,你终于要嫁人了,妈妈心底又开心又不舍得。”
“妈,靳家离咱们家又不远,我还是可以经常看你们的。”苏果果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其实她更想说的是,简糖糖回苏家,她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想法,你爸爸已经认回简糖糖,妈妈知道你介意她跟靳少的过去……”
江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果果烦躁的打断。
“妈,你能不能不要总在我面前提简糖糖!我明天跟佑辰就要结婚了,你还替她扫兴!我出嫁了,你们不就能开开心心的相认了。”苏果果烦躁的松开江燕得手,闷闷的坐在一旁。
她腿上的烧伤狰狞可怖,当初婚纱选的也是露腿的礼服,可就因为这难看的伤疤,她不得不换掉自己喜欢的礼服,遮住它。
这一切,都是因为简糖糖。
就算她是她的亲妹妹那又如何,她眼底就是容不下她。
“好好好,妈不提她。”江燕见苏果果变了脸色,立即连连答应,不再多说。
“妈,你先回去吧,我困了,在睡一会。”苏果果心烦意乱的站起身,扑到床上。
明明明天就能得偿所愿嫁给靳佑辰,可她这心底,为什么这么不安。
“那,那你好好休息吧。”江燕张了张嘴,把一肚子话生生咽下去,看着她的背影。
“对了妈,明天婚礼多安排一些保安维持秩序,我可不想自己的婚礼被搞砸。”苏果果心头紧了紧,虽然已经加派人手,但还是觉得不够。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跟你爸爸提的,你放心,你的婚礼,妈妈一定给你妥妥当当的办好,让你风风光光幸幸福福的嫁人!”江燕立即拍着胸膛保证。
“嗯。”苏果果趴在床上,闷闷的应了一句。
江燕欲言又止的站了一会,才满脸心事的离开了卧室。
……
临江别墅。
“别过来……呜,别过来……”
“别撕我的衣服……疼……”
偌大幽暗的卧室里,传来女孩痛苦的啜泣声。
简糖糖裹紧被子蜷缩在床上,紧闭的眼睫上沾湿着泪水,陷入痛苦的梦魇中。
没一会,女孩紧绷的身体渐渐松懈,口中痛苦的啜泣声也跟着小了。
这时,“咔嚓”一声,卧室门开,两道挺拔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苏洛“啪”的一声,按下墙边的灯,原本幽暗的卧室顿时亮如白昼。
女孩苍白的脸色和满头冷汗清楚的落在苏洛担忧的眼神中。
“凌澈,你不是说糖糖的恢复很好,为什么会这样。”苏洛趴在床边,伸手擦掉简糖糖额头上的冷汗,皱着眉问。
凌澈靠在墙边,骨结分明的指尖挑起额前碎发,神色平静的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这反应,证明我昨天晚上的催眠没白费。”
“你什么意思。”苏洛拧着眉,等着凌澈。
“她现在做的不是梦,是过去的回忆,在睡梦中,她会记起过去曾经被她遗忘的一切。”凌澈目光灼灼的落在简糖糖苍白的脸上,听着她喃喃的噫语心底忍不住好奇,她究竟是梦到了什么,才会这样。
“你的意思是,她会想起她曾经和靳佑辰在一起的过去?!”苏洛的脸色微沉,掌心忍不住攥紧,心底有些烦躁起来。
苏洛的脸色有些难看,私心里,他不希望简糖糖记起曾经和靳佑辰在一起过这件事。
从凌澈出现,他就隐约猜测到简糖糖和靳佑辰之前有过什么,甚至每次一想起蜜宝,他的心就浮现苦涩复杂的滋味。
“你不想让她回复记忆吗?”凌澈看着苏洛脸色变得难看,戏谑的笑了一声。
他可是期待这一天,期待的很久了。
“如果都是些不好的痛苦的,为什么要让她记起来,再遭受一遍痛苦吗?!”苏洛冷哼一声,质问着。
“那些好的坏的,都是简糖糖的人生,你没有资格不让她记起过去,更何况,我相信简糖糖也想记起这些被她遗忘的记忆。”
凌澈轻笑,看着苏洛攥紧的拳头,“你不用这么担心,就算简糖糖记起过去又如何,她和靳佑辰之间已经注定有缘无份,谁知道那些丢失的记忆究竟有什么,也许她会更恨靳佑辰?”
“毕竟,如果不是经历过痛彻心扉,她又怎么会失去记忆。”
“既然是不好的记忆,你就不该让她记起来,不该在让她再次经历一遍痛苦。”苏洛攥紧掌心,冷哼一声。
凌澈不以为意的怂了怂肩,打着哈欠离开,“你守着吧,我去睡个美容觉。”
“娘炮!”苏洛咒骂一声,沉着脸看着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握住她因为不安而紧紧攥起来的手。
“糖糖……糖糖……”
……
灰色的梦境结束,简糖糖脸上的苍白渐渐消失,双颊覆上一层绯红的红晕。
梦见,那个潮湿逼仄的小巷,他将她从虎口狼牙从救走,可她却借着药劲,在他身上一次又一次的撩拨着。
简糖糖终于记起来,那一夜的荒唐。
班级庆祝聚会,她被一个暗恋自己的胖子下药,好不容易跑出来,却在巷子里遇到那些小混混。
如果不是靳佑辰突然出现,她不敢想自己会经历怎样的噩梦。
他救走她,可又占有她。
痴缠的一夜,他霸道的宣示主权,将她牢牢关在属于自己的领地,不准她离开。
偌大的别墅,她从早等到晚,他才在寂静的深夜中回来。
简糖糖缩在沙发上的身子一抖,看着那冷峻高大的男人,脸上一红,怯懦的开口:“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睡你的,反正你也没吃亏,你就放我走吧!”
“你没吃亏,不代表我没吃亏。”靳佑辰狭长的眸子微微一挑,看着女孩绯红的脸颊,心头莫名一动。
“……”简糖糖多少喉咙一滚,想起自己中药后不知索取的疯狂,说不出话来。
他脱下西装,扯了扯领口,将她从沙发上横抱起来,眼中侵略的光芒刺的她头皮一麻。
“我只是被人下药才睡了你!我不是故意的!”简糖糖踢着腿,想到将要发生的一切,眼底满是慌乱和后悔。
“你敢睡我一次,就该想好后面的每一次!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靳佑辰残酷冷笑,将她粗暴的丢在床上,菲薄而冰凉的唇落下。
……
梦与现实交织在一起,她恍然惊觉,原来强迫靳佑辰的是她,不是他。
那次意外,她因为差点被那群混混强了,心底有了阴影,一次又一次对恶言相向,拳打脚踢,就像个泼妇。
正常的时候,又无助彷徨的像个孩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段灰色的心理阴影。
他见识过她的野蛮与惊慌,做作与荒唐,他成了她那些不好情绪的容纳巷,包容了她的所有。
他用他的温柔包容安抚自己,她变的依赖他,相信他,不能没有他。
安宁的日子没多久,她怀孕了……
她怔愣的看着手中的孕检单,心头紧缩着,犹豫着,仿徨着。
“生下他。”男人低沉有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怔怔的站起身,看着面前眉目高深,俊朗冷酷的男人。
她一直住在别墅,除了他,在没见过其他人。
她总恍惚的觉得自己只是他的情妇,等他什么时候玩腻了自己,就会放自己离开,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怀上他的孩子。
漫长悠远的梦还在继续,这短短的一瞬像是要度过漫长的一生。
“我,我不想生下他……”简糖糖木讷的张口,清楚的看到男人眼中的冷意。
“为什么?”靳佑辰菲薄的唇一扯,眼神冷冽的眯起,她心头一涩,慌忙垂下头。
“我不想成为单亲妈妈,我也不想让我的孩子,永远没有爸爸。”简糖糖伸手,不安的抚上平坦的小腹,眼睛一酸。
她几乎可以预见自己将来的命运会是怎样。
在和他单独相处的这一个月里,她能够感受到男人的不凡,她和他之间是意外是无法横跨的沟渠。
黄粱一梦,待梦醒了,就是她该离去的时候。
“……”
然而这一次,男人沉默了,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整整消失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露水时分,他才带着满身疲倦而归。
简糖糖恍惚的看着他,还以为他会消失,会离开。
“你……”
“饿了吧,我买了粥。”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糖糖恍然的看着他掠过自己,走进厨房,将买来的粥小心的倒进瓷碗中,然后动作流畅的煎鸡蛋。
她就静静的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头涩涩的。
他没有给她任何誓言和承诺,他只是尽一切所能的满足她,照顾她。
除了放她走。
她不明白,为什么面前的男人为何独独对她充满了执着,偏执的将她留在身边。
她对他的一切毫无所知,而他对她的所有,了如指掌。
在他温柔的攻势中,她缴械投降,渐渐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期待,越来越不舍肚子里的孩子。
她在也没在他面前提出要打掉孩子的事情,他像长长舒了一口气,墨色的眼睛充满的笑容。
直到,那一天,临风突然出现。
他错愕的看着大腹便便的自己,显得意外而震惊。
靳佑辰正在厨房煲汤,听见客厅的动静,沉着脸走了进来。
“靳少……”临风满眼惊惧的看着面前冷傲强大的男人裹着围裙,喃喃开口。
“啥叫你来这里的,跟我上来。”靳佑辰当即眼神有些慌乱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简糖糖。
临风头皮一麻,收回放在简糖糖身上的眼神,唯唯诺诺的跟着靳佑辰去了楼上。
走到一半,靳佑辰停下脚步,深邃浩瀚的星眸复杂的落在她的脸上,“汤好了,你先喝点。”
“嗯。”简糖糖点点头,嘴角勾起满足的笑容。
临风心头震惊更甚,隐晦而复杂的目光落在客厅里那大腹便便的女人。
书房。
靳佑辰满脸阴翳之色,收敛的煞气一涌而出,铺天盖地的朝临风扑去。
“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可以来梨园找我吗!”
“靳少,陈家来人了,都在靳家等您回去商谈您和陈小姐的婚事,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赶过来找你的!”临风立即哭丧着脸,颤巍巍的开口。
怪不得靳少最近行踪不明,经常一消失,就是一整天,原来金屋藏娇,连肚子都这么大了。
临风心头连连称奇,脸上却不敢有半点表露。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靳佑辰微微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
“可是,陈家人现在都在靳家等着您回去,陈小姐也来了,听靳董的意思,是要您回去商谈订婚事宜。”临风张了张口,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是提醒了一句。
突然门外传来哐当一声,靳佑辰眼底陡然阴翳,霍然起身跑了过去。
书房外,洒落一地茶水,那仓惶狼狈而逃的背影刺痛他的眼。
“该死!”靳佑辰阴冷的目光刺向身侧的临风,“她要是出了事,你就自己去罚堂!”
临风头皮一麻,慌忙跟着追去。
“糖糖,糖糖!”
靳佑辰的声音慌乱而紧张,简糖糖拖着笨重的身子,跑的更加快了。
她明明知道自己和他不可能,为什么还要跌入他的温柔陷阱,还怀了他的孩子。
她后悔自责,可又不舍伤害肚子里的孩子。
八个月,整整八个多月,她一点一点沉溺在他编制的温柔中,开始憧憬未来憧憬以后,如果不是今天那个男人找来,她永远不知道她孩子的父亲在外面还有个未婚妻。
“你别再跟着我了!”简糖糖捂着沉重的肚子,小腹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你听我说,你先跟我回去!”
“我不会回去!我不要做你的情妇,我也不要让我的孩子,永远见不得人!”简糖糖停下脚步眼中带着红意,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简糖糖阴沉着脸,眼底满是屈辱和委屈,可她却对他生不起半点恨意。
“我没有骗你。”靳佑辰脸色阴沉,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势,幽冷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让她心头猛颤。
“是啊,你没骗我,你从未说你没有未婚妻,从未对我承诺过什么……是我自己太傻,是我自己的错……”
简糖糖眼圈一红,眼泪掉了下来,腹中的痛意越来越大,蜿蜒的红沿着雪白的裙角落下,她脸上的红润一点一点褪尽。
甘甜的记忆过去,斑驳的痛一点一点拼凑起的绝望,将她拉进了深渊。
“糖糖!”
她笨重的身体重重的跌进他的怀中,剧烈的疼仿佛要将她撕裂。
她看到那深渊中飘出来的光,带着血色,一点一点的在眼前绽放。
记忆终了,睡梦中她泪湿枕巾。
她恍然张开眼,大梦初醒,一切了然而又清晰。
“糖糖,你醒了!”苏洛看着睁开眼睛的简糖糖,惊喜出声。
“呜……”简糖糖咬唇,眼前顿时朦胧,一颗颗泪珠不断的滚落下来。
原来一直以来,错的都是她,靳佑辰说的对,忘记过去的人是她,残忍的是她。
蜜宝是她的儿子,是她的!
她咬紧唇瓣,猩红的血珠在唇齿间绽放,握紧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床上,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糖糖,你怎么了?你别哭,你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
苏洛紧张的看着简糖糖,被她哭的措手不及,她眼中的悲意化作汹涌的热意,一点一点夺眶而出。
凌澈不知什么时候端了杯牛奶,站在一旁,看着简糖糖悲痛欲绝的模样,叹了一声,将牛奶一放。
“都想起来了?”
“呜呜呜……”简糖糖没有说话,哭的反而更加厉害。
苏洛急的不知所措,凌澈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着急,让她缓一缓,给她一点时间。”
“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我怎舍得让她一个人!”苏洛咬牙,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那你留在这里能做什么?能替她分担痛苦吗?走吧,给她一点时间。”凌澈拉开苏洛,拖着他的手就往门外走。
苏洛心有不甘,可留在这里又没有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简糖糖躺在场上,失声痛哭着。
往事种种交织在眼前,破碎的记忆全部归位完整,她蜷缩起身子,缩在被子里哭的声音嘶哑,喉咙发痛,那些记忆残忍的撕开她柔软的内心。
她恍惚中看到记忆中的自己,在生下蜜宝后的深夜,裹着被单,绝望狼狈的逃出别墅。
她再一次体会到当初知道靳佑辰有未婚妻后的心情,那种迷茫和无助,害怕面对未知的一生,害怕自己的孩子永远活在自己的阴影下。
而现在,她更加清楚蜜宝有多么渴望有母亲陪在身边,她后悔自责,想到记忆中蜜宝喊自己的每一声“妈咪”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下又一下。
“对不起……呜呜,蜜宝……是妈咪对不起你……”简糖糖紧紧抱住膝盖,红着眼睛,泄开思念的豁口,涌出深深想念,她想见蜜宝,发了疯的想见。
她想告诉他,她想他,是她对不起他。
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和蜜宝说,心口像火烧了一样难受和复杂。
当年她深夜逃离靳佑辰,却被他带人抓了回来,她看到他眼中的震怒,听到他责备通心的质问,她以为她一生都会被关在别墅,无法离开。
可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忘记这一切。
简糖糖用力捶打着脑袋,使劲的想,可都想不起为什么自己会忘记这一切,她痛苦的哽咽声响彻整个卧室,直到声嘶力竭,喊不出一个字。
一墙之隔,门外。
苏洛和凌澈沉默的站在门口,听着屋内传出的哭泣声,脸色也跟着沉重许多。
“哼!”苏洛攥紧的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顿时血光涌出,骨节处渗出鲜血来,看的凌澈眉头直拧,讪讪的伸手拉开苏洛的手臂。
“别,别把墙给弄脏了。”凌澈嘴皮子一掀,眯起眼睛,干笑一声。
苏洛的眼神顿时阴冷的看向他,“这种时候你还给我说弄不弄脏墙?明天就是靳佑辰和苏果果的婚礼,只要糖糖想,我就掀他个天翻地步!”
“苏洛,你冷静点!你怎么知道她恢复记忆还会留恋靳佑辰?恢复记忆也好,就这会难过,这段世间过去,什么都想通了。”凌澈按住苏洛的肩膀,语气凉凉的道。
“你告诉我,糖糖和靳佑辰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苏洛阴沉着脸,一把揪住凌澈的衣领,怒气冲冲的瞪着他,迫切想要知道她的痛苦。
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折磨的她痛不欲生甚至是失去记忆。
“她不是自己失去记忆的。”凌澈目光一沉,用力拉开苏洛的手,垂眸看着自己泛皱的领口,眼底浮现几分不悦和怒意,“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不是自己失去记忆的?糖糖究竟怎么了,究竟经历了什么!”苏洛急红了眼睛,因为什么都不清楚,所以才会往复杂的地方去想。
越想,心就越是颤抖越是害怕。
他怕那些过去伤的太深,让简糖糖无法承担。
“你别乱想,她只是被催眠了,才会忘记和靳佑辰在一起的事情。”凌澈脸色沉了沉,烦躁的理了理领口。
“被催眠?”苏洛拧眉,眼底的狐疑越来越大,“为什么被催眠?”
他不是没有去查过简糖糖和靳佑辰之间的事情,只是时间太久,那些往事也都被靳佑辰刻意隐藏,根本查不到。
“简糖糖当年知道靳佑辰和陈溪有婚约,一直心中芥蒂,加上各种心理因素,所以做了很多自残和伤害靳佑辰的事情,在她生下蜜宝的当夜,逃出靳家,后来被靳佑辰抓了回来,之后靳佑辰不忍看简糖糖痛苦,才请了高深的心理催眠师,催眠了简糖糖,篡改了她的记忆。”凌澈低沉的声音平缓淡漠,平铺直叙的语气没有半点起伏,可偏偏是这样平静的称述方式让苏洛的心更加难受。
他仿佛能够从只言片语中感受到她当时的精神状态有多么崩溃。
她是那样倔强骄傲的人,独自承受着这一切,她歇斯底里的哭声中藏着多少绝望。
“我只想知道,糖糖当年为什么会认识靳佑辰,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苏洛深吸一口气,接着问道。
“……”凌澈目光一顿,突然尴尬的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犹豫什么?”苏洛的脸色微变,心底有些烦躁起来。凌澈转身朝客厅走去,没搭理苏洛。
苏洛急了,追上凌澈就要去揪他的衣服,却被早有防备的凌澈一把推开。
“别扯我衣服了啊!再扯我跟你急了!”凌澈的眼神瞬间难看,防备的瞪着苏洛。
两人揪扯到楼下客厅,苏洛猩红了眼睛,不善的瞪着凌澈,“你个孔雀男,骚包个什么劲,快点说清楚,糖糖到底怎么和宁风致认识的!
“哕里哕嗦的,说就说呗!简糖糖那时候遇上小混混,差点被下药强了,是靳佑辰出现救了她,结果她居然不知死活的强上了靳佑辰.....”凌澈唧唧歪歪的说道,心底也很是震惊。
他这些天没少给简糖糖催眠治疗,在简糖糖被催眠后,从只言片语中听出一些信息,在加上他闲着没事,又偷偷跑去探靳佑辰的口风,东拼西凑下,得出的结果。
为此他还冒着被靳佑辰眼刀子戳瞎的风险。
“凌澈,你最好给我收起这种玩笑的态度!”苏洛看着凌澈的眼神幽冷和带着怒意,十分不喜他这样的说话轻浮态度。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乱开玩笑的人吗?”凌澈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苏洛顿时喉咙一堵,脸色难看至极。
“凌澈,如果你不打算说实话,也别胡编乱造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糖糖真的和靳佑辰有过这些,那她舅舅舅妈那边怎么解释?他们都不知道糖糖和靳佑辰的事情吗?”苏洛冷哼一声,沉吟着说道。
“简糖糖和靳佑辰在一起的那一年,学校那边直接休学,叶家人对她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不管不问,她读书的时候就没在叶家住过,靳佑辰有心隐瞒,叶家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凌澈走到一旁的茶几上,拿起一个苹果,用纸巾擦了擦,“咔嚓”一口,清脆的咬了下来。
“你说靳佑辰瞒着叶家人,跟糖糖在一起一年,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糖糖还生下了蜜宝?”苏洛捏紧掌心,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尽管他内心的天枰已经倾斜,心中有了结果。
“那你告诉我,苏果果又是怎么回事!亲子鉴定上的血缘关系显示,她就是蜜宝的生母,她和糖糖又是双胞胎姐妹,据我所知苏果果出车祸之前,跟糖糖长的一模一样!”苏洛咬牙,争辩着。
“对我们来说,亲子鉴定造假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吗?不说靳佑辰,就说是我们,如果想要造假一份亲子鉴定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一个人的脸可以换,难道经历也可以换吗?苏果果没有经历过简糖糖承受过的一切,血浓于水在蜜宝身上体现的还不够透彻?我们可以认错简糖糖,但一个孩子不会认错自己的母亲。”凌澈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苏洛。
“更何况,你以为靳佑辰真放弃过简糖糖?为了让她能够回归正常的生活,他大费周章的将简糖糖的记忆催眠,处理好一起,让她回到叶家,叶家人一直以为简糖糖勤工俭学而学校那边,又一直以为简糖糖在修课。
“这其中,靳佑辰参与多少,又岂是一句话能说的清楚的。”凌澈坐在沙发上,一边慢条斯理的啃着苹果,一边幽幽着道。
苏洛沉默着,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楼上传来若隐若现的声音,苏洛听的心情烦躁,恨不得冲上去替简汤糖哭。
他闷闷的跺脚,走进厨房。
凌澈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干什么去?”
“炖冰糖炖雪梨。”苏洛没好气的道。
“噢,润喉啊,哭了这么久是该润润,给我也炖一份吧!”凌澈嘴角一勾,厚颜无耻的提了一句。苏洛的脸色顿时一黑,阴沉沉的看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夜,越来越深,又是一个注定难安的不眠夜。
简业糖失神的靠在床头,红肿的眼睛像金鱼一样,她攥紧掌心,想起往日种种,心底满是后悔和复杂滋
味。
原来错的一直是她,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靳佑辰守护着自己。
可她却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他,冷漠他,抗拒他。
她一直责怪靳佑辰招惹自己,可原来最坏的那个人是自己,明明是她先招惹的他。
她不住忘记了他和蜜宝,还差点嫁给沈沐安,她想起自己做过的混账事,眼圈又红了,她根本没资格怨恨靳佑辰对她的伤害。
这一切明明都是她自找的。
她恍惚的想起蜜宝,想起他怯生生拉着自己的手,央求自己不要离开的他的面面,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控制不住的想念蜜宝,初见时候的那股亲切感觉至今难忘。
那真的是她的儿子啊,他的身上留着自己的血。
“蜜宝...蜜宝.....
简糖糖喃喃自语,恍惚发觉当初苏果果那份亲子鉴定分明就是假的,她猛然一震,喉咙里涌出一股腥甜,长久的心情抑郁让她心口压抑许久的淤血一口吐出,整个人苍白着脸倒在床上。
“假的....那是假的,蜜宝蜜宝……”她五指成抠,紧紧的抠住身下的床单,因为大力,床单直接被撕破。
她难以忍受的喘息着,擦去嘴角的血色,摇摇晃晃的起身。
她要去找靳佑辰,她要告诉他,她记起了一切,记起了关于他的一切,既然都想起来了,她就要慢慢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一切,他不能娶苏果果...不能..哪怕他跟任何人在一起,他都不能跟自己的姐姐的在一起。
苏果果,一直骗了她,而蜜宝,也不能随便交给其他人,尤其是心思歹毒的人。
苏洛推开门,就看到状若疯癫的简糖糖摇摇晃晃的起身朝自己扑来,他慌忙将手里炖好的冰糖雪梨放在一
旁的桌上,扶住她。
“糖糖你去哪?”
“我要去找靳佑辰,我要去找他!”简糖糖苍白着脸,抓紧苏洛的手,红着眼睛喊道。
“还有一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你好好休息,把精神养好,我再带你去见他。”苏洛拉住简糖糖,将她按坐在床上,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眉头紧皱,叹了一声。
“不,我现在就要去见他!现在就要,苏洛,我求求你,你带我去,带我去见他好不好!”简糖糖攥紧苏洛,清澈的眼底满是期望和祈求。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靳佑辰娶了自己的姐姐,她不愿意听到蜜宝叫别人妈咪。
她后悔了,后悔的心都苦死了。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靳佑辰过去执着着一次又一次在自己身边,错的不是他。
是自己。
她残忍的让他背负着沉重的一切,而她潇潇洒洒的过自己的那五年,让蜜宝最重要的时候成为没有母亲的孩子。
她记起大婚初见,蜜宝在婚礼上,眼神亮晶晶的望着自己,喊的那一声“妈咪。”
现在想来,心酸无比。
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苏洛咬牙,看着简糖糖痛苦的模样,心头酸涩嫉妒,他紧紧的抱住她单薄瘦弱的身体,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
“糖糖,靳佑辰他背叛了你,他要和苏果果结婚了。他不配你为他这么痛苦。”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苏洛错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是我忘记了这一切,是我对不起靳佑辰和蜜宝,一切都是我的错,呜呜呜……我求求你,带我去找他,带我去找他……”简糖糖哭红了眼睛,哀求着苏洛。
“糖糖……”苏洛犹豫了,他一点也不想带她去见他,不想亲手把她送到靳佑辰身边。
这时,简糖糖丢在床头柜的手机发出一阵嗡嗡的震动声。
她侧目去看,刚看到手机上的备注是蜜宝后,立即胡乱的抹了把眼泪,眼底闪动着光芒,去接电话。
“喂,蜜宝……蜜宝……”简糖糖压抑的声音里充满了想念和自责。
“妈咪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哭了,有人欺负你了吗?妈咪!”蜜宝听着简糖糖颤抖着声音,立即慌张的去问。
“呜呜呜,蜜宝……”简糖糖干涩的眼睛再次涌出热意,听着电话那头软糯担心的声音,心头酸胀的厉害。
“妈咪你别哭,你快告诉我,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蜜宝的声音急了,带着阴沉的怒意。
“没有,没有人欺负妈咪。蜜宝,你是我的儿子,是我的……苏果果她不是你妈咪!她不是!”简糖糖喘息着,哽咽着,嘶哑的声音里透着无助的绝望。
苏洛叹息一声,看着面前伏在床边哭的像个孩子,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蜜宝抱住手机的手一抖,听着叫简糖糖的声音,漆黑如浓墨般的眼睛里浮现点点希冀的光芒。
他软糯孩子气的声音期盼的传来,“妈咪,妈咪……我是你生的对不对,你才是我的亲生妈咪对不对?是爸爸弄错了,果果妈咪没有生的我,是这样吗?妈咪,是这样吗?”
“是这样,是这样!蜜宝,不要让爸爸跟她结婚,不要让他们结婚,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你妈咪错了,是妈咪生病忘记了一切,忘记了你们,都是我的错!”简糖糖痛哭着道歉,恨不得插翅飞到蜜宝身边。
“哇——!”蜜宝听完,眼眶通红,跟着哭了出来。
“呜呜呜……妈咪妈咪,我就知道,明明你才是我的妈咪,爸爸明明说过,你才是我的妈咪,爸爸骗了我,呜呜呜……妈咪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爸爸跟那个坏阿姨结婚的!”
蜜宝摸了把眼泪,心底沉沉的石头挪开,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这真是他这些年里,听过最好的消息了!
蜜宝不舍的抱住手机,小脸激动的笑了起来。
然而蜜宝不知道的是,一双幽冷的眼睛出现在他身后,一门之隔外,苏果果握在门把上的手一点点收紧,阴沉的眼底浮现狰狞的嫉恨。
她静静的听着,看着门内那小小的背影因为开心而颤抖着,哭泣着。
为什么,她做了这么多,每天陪着他,可他就是不喜欢自己,她明明比简糖糖陪他的时间还多,明明所有人都告诉他,她才是他的亲生母亲!
可他,就是要随简糖糖那个贱人!
苏果果满眼狰狞毕现,精致的脸庞一点点扭曲,隐藏许久的恨通通宣泄而出,不在隐藏。
“妈咪,你别哭!我一定托住爸爸!不让他跟那个坏阿姨结婚!”蜜宝扬了扬小拳头,满脸坚定的保证,誓死维护妈咪,阻止爸爸娶别的女人。
苏果果站在蜜宝身后,将他说的每一句话听的清清楚楚,蜜宝每说一个字,她的心就要冷上几分,脸色就扭曲一些。
她握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摔破他的手机,把他永远囚禁在房间里。
靳佑辰的一切,都是她的,蜜宝也是。
她绝对不会容许简糖糖和这个野种,毁掉她精心谋划的一切!
不知过去多久,蜜宝才恋恋不舍的挂断电话,小脑袋一扬,开心的扑到床上翻滚起来。
突然背脊一凉,头顶覆上一片阴影,蜜宝浑身打了个激灵,颤巍巍的回头。
“坏,坏阿姨!”蜜宝皱着小脸,顿时尖叫一声。
随着声音落下,一双鹰爪般的手陡然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蜜宝小腿腾空,看着苏果果阴沉沉的脸色,心尖一颤,“哇,你放开我!你个坏女人,你冒充妈咪!你根本就不是我妈咪!”
“为什么我对你的好,你都看不见呢!”苏果果阴沉着脸,眼底满是怒意。
“你个大骗子!你根本就不是妈咪,我就不喜欢你!我讨厌你!你休想把爸爸从妈咪哪里抢走!”
蜜宝哼唧涨红了脸,挣扎着瞪着苏果果,两条小腿虚空的蹬着。
“你爸爸爱的人是我,你是我的儿子!是简糖糖骗你的!”苏果果瞪红了眼睛,看着蜜宝眉目间和简糖糖的相似,恨不得掐死面前的小人。
“放开我!放开我!”蜜宝张口,瞪着苏果果一口咬在她的手腕上。
“啊!”苏果果疼的惨叫一声,将蜜宝摔在床上,捂着手往后退。
“哼,我不会让爸爸跟你结婚的!等妈咪过来,我们一家人就能在一起了!”蜜宝从床上翻起来,瞪着眼睛扬起下巴,一脸傲娇和得意。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了。”苏果果一步步逼近,眼睛里全是疯狂得痴迷,靳佑辰是她的,她绝对不让任何人破坏她的婚礼,“蜜宝,你太让我失望了,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蜜宝恐惧的看着朝自己伸出魔爪的苏果果,想到简糖糖说的话,又多了几分勇气,他捏起小拳头,在苏果果靠近的时候狠狠砸过去。
然而苏果果早就看穿了他的伎俩,轻轻把他一推,蜜宝颓然的坐在床上。
他力气太小了,打不了大魔王。
蜜宝眼睛咕噜噜转了转,小身体猛的扑向了旁边放着的手机,苏果果笑了一声,把手机抢了,直接从窗子里丢了出去。
听到外面手机落地的声音,蜜宝小脸煞白。
“苏果果,你个大魔头,我爸知道你这么对我,不会放过你的!糖糖妈妈也不会放过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蜜宝阴霾的小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竟让苏果果遍体生寒。
“你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等我结了婚,你只能叫我妈妈,而你的糖糖妈妈嘛……你这一生都可能见不到她了。”
苏果果冷笑一声,转身就把蜜宝锁在了房间里。隔绝了房间里的一切。
这个地方没有人知道,就连她的爸妈也不知道,本来蜜宝是她的小花童,但现在蜜宝一心向着简糖糖,她绝对不能把蜜宝放出去。
苏果果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脸上的嫉妒接近疯狂。
简糖糖疯了一样的想破坏她的婚礼,她也快接近疯狂了,只要简糖糖敢踏进她的婚礼一步,她就不惜让简糖糖付出代价,哪怕是让简糖糖死。
简糖糖,只能怪你醒得太早了,而且还在这种时候醒来……
这一刻,苏果果已经忘了简糖糖是自己的亲妹妹的事实,在她心中,只要能阻止简糖糖,她就能得到一切。
却忘了这世上永远都有人算不如天算这几个字。
“喂,宋哥,还记得我吗?”苏果果声音娇柔,脸上却冷若冰霜。
“哟,是果果吗?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边传来得意又残忍的声音,还能时不时听到有人在求饶。
这个社会上总有某些阴暗面不为人所见,而苏果果的圈子广,人脉众多,什么人都认识。这个宋哥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让这种人去阻止简糖糖实在是小题大做了。
但简糖糖身边有苏洛,还有那个什么澈,她必须要保证这件事的成功,就只能把宋哥叫出来。
“宋哥,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但有个疯子想破坏我的婚礼,我希望你能帮我截住她,她叫简糖糖,目前和大明星苏洛在一起。”
“只是截住一个女人?”宋哥的声音里明显有些不满,这种小事也要劳烦他?虽说他的佣金每次出动都是天价,但太简单的活他反而觉得有诈,“你是不是还隐瞒了我什么?这么简单的事,你花这么多钱请我,就为了截住一个女人,不要告诉我你是故意在找机会给我送钱。”
声音最后还带着一丝暧昧。
苏果果冷哼一声,毫不客气道:“宋哥,这可不是普通女人,是个有背景的疯女人,只要你能在我们礼成前截住她,价格一切好商量。”
“行,果果,这点小事你就别担忧了,交给宋哥我。”
“谢谢宋哥,必要时候,也不用留命。”
苏果果挂了电话,走到镜子旁,看到镜子里自己,有些陌生。
“佑辰,我可都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苏果果闭上了眼。
为了仪式感,他们把领证的时间也调到了结婚这天,只要这一天过了,她就是靳佑辰法律上的妻子。
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拦她和靳佑辰。
想到最近靳佑辰的药效似乎快消失了,再加上简糖糖似乎知道了一切,她很怕简糖糖破坏自己的婚礼,她也是迫不得已的。
朝阳渐渐升起,阳光温柔如纱,笼罩在轻飘飘的窗帘上。
喜庆的音乐在奏响。
房间里的苏果果满脸幸福,顶级化妆师在细细描绘,让她妆容更加精致。
婚纱是高定,专门找o国皇室流传百年的品牌店定制的,上面的每个刺绣都是人工一针一线勾纳而成。
今天的她是美丽的,如果没有人在旁边唠叨的话。
“果果,蜜宝真的去学校了?怎么他们学校这时候去夏令营,你结婚学校怎么都不批假?”江燕有些担忧和怀疑蜜宝是不是真的去学校了,少了个花童的环节,看起来不是什么大事,实际上却有就很大的影响。
蜜宝是两家的联系,果果又是他的妈妈,如果能得到蜜宝的祝福,外界对果果的风评也不会很差。
苏果果看到江燕一脸忧愁的样子笑着拉了她的手:“妈,你别多想了,等会十二点婚礼就开始了。”
她的婚礼是户外的,天气很好,简直是天公作美,江燕想到自己女儿今天就出嫁了,也有些感慨。
而另外一边,简糖糖一觉醒来发现已经快九点,离婚礼开始只差几个小时了。
苏洛最后终于答应让她去找靳少,她提前一天在不远的地方定了酒店。
想到这一天差点睡过去,她就一阵心惊。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靳少娶苏果果,虽然不知道靳佑辰为什么后来情绪变化会那么大,但她不想让蜜宝以后喊别人妈妈,更不能让那样歹毒的人做蜜宝的后妈。
她穿好了衣服就朝外走,刚出酒店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是一个强壮的穿黑衣的男人,叼着一根雪茄,眯着眼看着她。
简糖糖穿的只是一条简单的裙子,身材瘦小,风一吹就倒,脸小而尖,漆黑的瞳孔里满是焦急。
宋哥看到这样的女生,只觉得拦下她太容易了。
“简小姐吗?你不能走,天热,酒店有空调,不如就在酒店待着怎么样?咱们聊聊人生。”
简糖糖充满敌意的看着面前这个人,他后面站了一排男人,大概有二十多个。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我还有急事,麻烦你让让。
“急事?有什么急事非要现在说的,宋哥和你聊天是给你面子!”他身边一个男人吼了出来。
简糖糖一看这阵势,就知道这些人是不打算放自己走了。
她咬咬牙,看了看周围,发现这些人都朝自己靠拢过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难道她和蜜宝的话被苏果果知道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蜜宝也很危险。
她现在必需要赶到婚礼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