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国际被踢出政治局之后,控制公社运动的公社委员会发生了许多恶性事件,首先是雅各宾派激进主义者开始排挤法国康米党,改良主义者也趁机发难。
法国康米党随后调集了大量的兵力来保护委员会的议员,其余党派察觉到了康米党的行动,立刻联合起来,发起投票,将法国康米党开除左籍,理由就是康米党私立武装,有反革命的嫌疑。
康米党失势后,雅各宾派又找来了老队友安那其主义者,开始对改良主义者发起进攻。
改良主义者大多都是温和派,他们有许多人其实一开始不太愿意发起革命,革命爆发后又一直尝试着搞他们那套及时止损的模式,尝试着跟资产阶级临时政府谈判。
现在又想着跟拿破仑三世谈判,总之就是一个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团体,他们的政治立场不明,在政治局里面没什么话语权,这类人普遍都是从小康的富裕家庭出身的,这也就成了雅各宾派的口舌。
雅各宾派在会议上指责改良主义者,就是因为这帮人的存在,所以大家还对资产阶级抱有幻想,这是绝对错误的,必须得彻底否认资产阶级,不然革命就无法实现。
改良主义者据理力争,但是没屁用,雅各宾派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改良主义者逐渐被踢出了委员会,有许多人都排斥雅各宾派的行为,这份不爽终于还是化成了惨剧。
法国康米党开始用武装力量反扑雅各宾派,雅各宾派也抄起家伙跟康米党拼了,内部的斗争情况逐渐激化,变得极其严重,前线的士兵因为后方的政治斗争原因,也开始失去信心。
在第一国际的内部会议上,卡尔说道,“雅各宾派要毁了巴黎的革命,如果放任他们继续行动,那么像法国大革命那种惨剧很快就会重演。”
在巴黎外面,国民自卫军的损失十分严重,因为后方的补给供应出了大问题,加里波第有一种预感,就是有一种可能,卡尔已经控制不住局势了,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果现在第一国际和法国康米党失势了,那自己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危险。
加里波第在这里遇上了一位波兰朋友,东布罗夫斯基。
他是一个从沙俄帝国逃难到巴黎的国际主义者,也是一个不亚于自己的年轻将领,当年加里波第回意大利的时候就跟他见过面,两人一见如故,谈了很多事情。
在巴黎公社的运动中,他们一直坐镇在危险的拉-缪艾特区,在前期的几次战役中,他们配合着,一度打到了凡尔赛的大门口。
在国民自卫军的军事委员会会议中,他提出,“今天晚上应当召集国民自卫军进攻凡尔赛,俘虏已得不到全国信任的政府和国民议会,重新选举立宪会议,如果你们现在进攻凡尔赛,你们就是形势的主人。”
公社唯一的克敌手段就是进攻,不停的发起进攻,要么公社在短时间内粉碎国防政府,要么就是公社被打倒,巴黎并没有那么强的力量能够跟一个国家打持久战,时间久了迟早是要完蛋的。
他可不仅仅只是打嘴炮,他还真能做到,当国防政府朝着巴黎公社反扑的时候,他只率领四个营的兵力,发动了塞纳河渡口争夺战。
他带领两营人,绕过敌军防线,出其不意地发起进攻,赶走了敌人,夺取了大炮,占领了停有车辆的铁路。
在这次战斗的关键时刻,东布罗夫斯基手持军刀,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带领着国民自卫军,夺取了战斗的胜利。
东布罗夫斯基一路打到了塞纳河的左岸,本来打算继续进攻凡尔赛宫,但是公社军事代表克吕泽烈执意不予支援,丧失了战机,他们只能顶着极大的压力开始防御战。
最后被弹尽粮绝,被压回了塞纳河的西岸,巴黎公社失去了最开始的先机,那时他们第一次错失成功的机会,之后委员会进入政治斗争状态,军事委员会也陷入了混乱之中,他们只能尽可能的拼命战斗,试图延续巴黎公社的生命。
就在一天上午,加里波第突然被一群人拦住,他们是雅各宾派的人,“加里波第,根据公社委员会的决定,我们将解除你国民自卫军总司令的职务。”
东布罗夫斯基立刻站出来反对,“这是不可能的,公社委员会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蠢的决定!这里没有人比加里波第更适合作战!”
“请听从命令,东布罗夫斯基!”
加里波第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被信任了,他对东布罗夫斯基说,“我已经不被公社信任,再在这里待下去没有意义,你是波兰人,公社的那帮家伙估计也不会信任你,干脆跟我一起去德国吧。”
东布罗夫斯基说道,“我知道,但是我是忠诚的,我将为了理想奋斗到最后一刻,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弃巴黎公社。”
加里波第只能作罢,他带着红衫军和响应号召的意大利志愿军一起离开,突围出去。
但在这之前,他又偷偷的前往了第一国际的本部,此时的卡尔和弗里德里希被公社排除在外,他们也怕其余政党会对他们不利,所以大部分人已经准备离开了。
加里波第找到了卡尔,“马克思先生,我已经不被信任,我今天就打算离开,你打算怎么办?”
卡尔说道,“你说得对,我们也打算离开了,公社委员会各个派系割裂,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次革命失败了,比起去战斗,公社的委员们选择了政治斗争。”
在巴黎的日子是一次宝贵的经验,卡尔也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但是想要更正的时候,大好的时机早已不复存在,公社失败了,但是第一国际没有,广大的无产阶级革命者还没有失败,这是第一次,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卡尔最后看了一眼巴黎,随后带着第一国际的支持者和为数不多站在他这边的法国无产阶级革命家,跟着加里波第的红衫军一起连夜逃出了巴黎。
在巴黎北边的德国占领区中,加里波第遇上了德国的国防军,德军看到加里波第后立刻朝他敬礼,后面德国政府以这些大部分都是德国人为借口,将大部分人转移到了德国,还有一小部分人则护送到了比利时。
法国的许多左派则在这一刻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比如法国康米党,作为发起巴黎公社的主要政党,他们在政治斗争中失势,运气好的逃出了巴黎跑到了拿破仑三世的占领区。
拿破仑三世对这帮康米主义者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并且为了凸显自己的人道主义,而且他又听说第一国际是德国人,他觉得这帮人不能杀,把他们往后方一扔,派人盯着他们,如果运气不好的跑到了临时政府的占领区,那基本上就完蛋了。
从七月份巴黎公社运动开始,到十一月份的时候,巴黎公社宣布停止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