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侯哥最近的消息了吗?”
薛博宇和谢竹心聊了几句追剧的事,又压低声音问道。
侯一泽?
谢竹心愣了一下。
“没有,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跟他联系了。你听到他什么消息了吗?”
如果说她原来还打算等电影杀青以后,找侯一泽当面解释道歉的话。
自从薛博宇告诉她,侯一泽突然追求自己的原因之后,谢竹心忽然间失去了那股解释的欲望。
如果侯一泽不愿意联系她的话,那就这样吧。
有些朋友,注定走不了多远。
随他去吧。
“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薛博宇看着谢竹心,摇了摇头,脸上隐隐浮起了一丝笑意。
“那你现在拍完了电影,后面有什么打算?想继续演电影,还是回去接电视剧?其实我觉得你很适合拍电视剧的,你每一部剧我都看过……”
谢竹心笑而不答。
自从亲眼看到《大明王朝》里自己的表演以后,就连谢竹心本人都很惊讶——
她居然真的把月娘这样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物,给演出来了。
而且这部剧虽然是标准的正剧,没有厚重的滤镜和美颜打光,但竟然拍出了自己身上从未被发掘的风情与美丽。
就连她自己,看过以前那些偶像剧里的自己,再乍一眼看到月娘,几乎都认不出是同一个人演的。
更何况是那些观众?
虽然对比《大明王朝》里那么多功底扎实、演技精湛的老戏骨,月娘这个角色的表现还不算多么惊艳,只是合格,没有拖后腿。
但相对于她自己来说,已然是脱胎换骨!
哪怕只演了一个小角色,可这一部剧的演技突破,就能抵得上拍多少部偶像剧!
如果这样的高水准电视剧,这样的丰满角色,谢竹心怎么可能不接?
怎么可能心心念念想着离开电视剧圈,孤身前往电影圈打拼?
只可惜,张平导演和刘军编剧这样的正剧标杆,在电视剧行业内只有一个。
多少大牌演员,打破头都上不了他们的剧。
自己作为一名在正剧圈的新人演员,一个处在转型期的流量小花,原本根本够不上这样的机会。
当初要不是被导师唐老师带着,提前进剧组帮忙,结了份善缘。
又难得碰到月娘原定的女演员临时辞演,编剧刘军偶然看到自己的戏,坚持让她来试镜。
她怎么可能这么幸运,最终成功捡漏,碰到这样有品质的电视剧角色?
甚至于,当初如果没有系统卡牌的鼓励,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也是一个未知数。
下一次,自己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想起自己身上现在那个半死不活的“璀璨衣生”系统。
再想起这一年来送到自己手上,角色还不如《皓月行》的那些偶像剧剧本,谢竹心微微叹了一口气。
拍完电影《七月生的你》,她又一次进入了工作空窗期。
只能期待《大明王朝》的月娘,能为自己带来更好的表演机会了~
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破局……
就在这时,好几个大佬模样的人朝这个方向走过来,似乎有事要找薛博宇谈。
谢竹心连忙知趣地开口告辞。
“博宇,就不占用你这个庆功宴主角的时间了,我先走啦~ ”
刚要转身,却被薛博宇叫住了。
“竹心,我年底要发新专辑。有没有兴趣再来当一次我的mv女主角?”
再参演一次他的新歌mv?
谢竹心立刻想起了刚入行时,自己跟薛博宇合作的《红尘笑》mv。
虽然那次参演之后的个人体验并不愉快。
第一次被安排炒cp,第一次住处被泼红油漆,也第一次真正踏入了娱乐圈的舆论是非之中。
但不可否认,这部mv也是自己一块非常重要的事业跳板,曾经帮助她拿下了后面的重要角色。
就冲这个,她会永远感谢这个机会。
“那当然……”
谢竹心刚要开口,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转头去看一眼自家经纪人。
跟亦楠姐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可别再重蹈覆辙,又把她气坏了~
只见吴亦楠微一沉吟,朝自己轻轻点了点头。
“当然没问题,我也很期待我们的第二次合作。”
谢竹心笑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
2人相视一笑,挥手告别。
……
当天深夜,高翰章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织造局。
等他走了以后,织造局内堂前的天井里,点起了一堆篝火。
一个人举着斧头,费力地劈砍着木头,然后一块一块丢进火里,看着火焰越烧越旺,几乎要将整个天空映红。
“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啊!”
仆人提着水桶就要冲过来灭火,却被站在火边的人厉声呵斥,几句话赶走了。
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沈三岳。
而他砍的也不是柴火,而是房里收藏的所有古琴。
以前散尽千金,一把把用心收来,每日养护,爱若珍宝。
现在,都化为一节节散发着异香的焦木。
月娘也从内堂中走了出来,默默地站在沈三岳身旁,一起看着燃烧的古琴。
“你走吧,你欠我的都还清了。”
沈三岳看着火堆,开口说道。
“我的母亲和家人……”
“我说过,你不欠我什么了。走吧。”
沈三岳又重复了一遍。
月娘久久地看着火堆,终于垂下了眼。
“好。”
转身离开,没有道别。
第二日。
高翰章勉强打起精神,来到浙江巡抚衙门,参加“以改兼赈”赈灾方案的第二次商议。
可新方案一拿到手,他一眼扫过,眉头便皱了起来。
竟与上次被否决的第一版方案一模一样,一字未动!
“高府台,这个方案你意下如何?”
坐在堂上的浙江巡抚,见下面参会的官员们都一言不发,第一个便点名高翰章发表意见。
高翰章摇了摇头。
“一字未改,我不能签。”
浙江巡抚冷笑一声。
“那你就再想想。上茶!”
立刻有青衣仆从自堂外进来,端着托盘,走到每一位与会官员座位前,奉上热茶。
其中一位便站到了高翰章面前。
“大人。”
“放下吧。”
高翰章随口吩咐道。
可这位上茶的仆从却纹丝不动。
高翰章疑惑地抬起头。
却看见面前那个仆从,轻轻把手中托盘上的茶盏挪到一边,露出了下面压着的一张纸条。
不禁脸色大变。
那纸条上正是自己昨晚在织造局内堂,被几个小太监纠缠了几个时辰,精疲力尽,方才草草写下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