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必如此,妹妹与齐妃积怨已久,就算没有今日之事,齐妃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
何况还借此拉拢了裕嫔,让她心存感念,
知愉觉得此次她真不亏,
裕嫔闻言,感激的笑笑,拉住知愉的手,
“不论如何,今日是姐姐引起的,郭妹妹出言维护之情,姐姐铭感五内,日后定当……”
“不过小事,自家姐妹,裕嫔姐姐何至于此,”
眼看裕嫔要说出什么重话来,知愉连忙打断了她,
随后又随意道:
“方才不觉得,如今倒是拣佛豆的疲惫感上来了,妹妹便先回宫歇息了,”
“改日请姐姐来延禧宫喝茶,姐姐届时可要给妹妹这个面子。”
裕嫔露出个微笑,“那是自然,妹妹相邀,岂有不去之理,”
说完拍了拍知愉的手,“拣佛豆确实辛劳,你快回去歇着吧。”
二人就此告别,
知愉回了延禧宫。
另一边长春宫,
齐妃一回去便发怒,把殿内能砸的瓷器,全都砸了,
殿内奴才纷纷吓得跪倒在地,垂着头大气不敢喘,
“郭氏这个贱人,贱人!”
又一个青花瓷茶杯砸下,齐妃目光凶狠,恶狠狠道:
“本宫就知道,遇上她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人蠢还多管闲事,压根没有好坏之分,真不知皇上是怎么看上这么个蠢货,”
“还有乌拉那拉氏那个贱……”
“娘娘!”
眼看齐妃越说越过分,都攀咬上了乌拉那拉氏,
木香连忙开口提醒,
又看了眼殿内其他奴才,眼神示意齐妃,
齐妃反应过来,恨恨舒了口气,没好气的看了眼殿内的奴才们,“都滚出去。”
“都下去吧。”木香挥退众人,又仔细掩好房门,
这才到了齐妃面前,低声劝道:“娘娘消消气,”
说着递上一方手帕,继续道:
“您也说了,郭嫔是个蠢的,自然不足为惧,”
“而皇后,依奴婢看,不过是看您得太后青眼,心中忌惮罢了。”
齐妃坐回座椅,伸手接过手帕,“忌惮?”
木香点头,
“是啊,娘娘您想,皇后娘娘无宠无子,又不得太后娘娘看重,空有皇后之位,”
“若不是忌惮您得太后娘娘看重,岂会说出那样的重话来?”
“奴婢瞧着应当是害怕太后扶持您,夺宫中的权利,再加上您还有三阿哥,她又岂有不忌惮的?”
齐妃眼眸一眯,“继续说。”
木香小心看了眼齐妃的神色,踌躇片刻,继续道:
“所以皇后才会趁着方才的事,借袒护郭嫔、裕嫔二人,敲打警示您。”
齐妃点点头,喃喃自语:“怪不得。”
说完又抬头看向木香,“你说的对,乌拉那拉氏是怕了本宫。”
齐妃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的笑容,“乌拉那拉氏你也有今天。”
“不过,”齐妃从美好的幻想中跳出来,话锋一转,
“即便是如此,郭氏那个贱人实在碍眼!”
“可她又实在得宠,乌拉那拉氏如今又拿她作矛,来打压本宫。”
齐妃心中怒火又起,
若不是郭氏那个贱人,她也不会被皇上嫌恶,
“每次本宫遇上她,不是被皇上奚落,就是被乌拉那拉氏敲打……”
齐妃说着,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厌恶,
“娘娘,您如今可不是一人,太后娘娘如此看好您,”
木香一笑,不屑道:
“她郭嫔不过有些圣宠,家世低微又无子,若要整治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齐妃听了这话,不由开怀,
与木香对视一眼,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齐妃被开解一番,又有了主意,打定要让知愉好看,
吩咐让识字的宫女帮她抄女德和宫规后,就悄悄带着木香去了宁寿宫,
不知如何说动了乌雅氏,
隔日请安,乌雅氏就下令,
让知愉不必再去小佛堂拣佛豆,改为抄写金刚经百遍,
言语间还斥责她不敬尊长,给了她好大个没脸,
知愉面色十分不好看,
但当着众人的面,乌雅氏又是长辈,也不好回怼,
只在心里又狠狠记下了一笔,
请安结束后,
知愉无视众嫔妃幸灾乐祸的目光,快步出了宁寿宫,
结果刚走出宁寿宫没多远,背后传来一声呼喊,
“郭嫔娘娘留步。”
知愉转过头,“阿月?”
阿月福了福身,
“给娘娘请安,奴婢得知您日后不会再来拣佛豆,特意把您昨日落下的手帕送回。”
说着递上一方素色锦帕,
知愉挑眉,接过锦帕,
给了身旁金盏一个眼神,示意去看着四周,莫让人过来,
因为她压根没落下什么手帕,显然阿月是有话要对她说,
阿月凑近知愉,压低声音道:
“齐妃娘娘昨日午后,悄悄来过宁寿宫一趟。”
知愉眼瞳深眯,垂眸冷笑,
怪不得,她说呢,
难怪好好的乌雅氏会突然停了拣佛豆,而是改让她抄经书,
原来是齐妃在背后告状,来让乌雅氏撑腰来了,
知愉暗里嗤笑一声,十分不屑,
面上又把刚接过来的帕子,递了回去,朗声感激道:
“本宫就说这帕子怎的突然不见了,原来是落在了小佛堂,难为你巴巴的送过来,这帕子就赏你了。”
“多谢郭嫔娘娘。”
阿月意会,又接回这方锦帕,
随后在知愉示意下,快步回了宁寿宫。
知愉叫回金盏,
路上也没再遇见什么人,一路直接回了延禧宫,
冬菊也得知了知愉被罚的消息,忙上前询问详情,
得知是齐妃背后使绊子,回昨日之仇后,
与金盏二人,同仇敌忾,在知愉一旁小声骂着齐妃。
知愉没理会她二人,
面无表情盯着桌上棋盘,实则内里想的也是齐妃:
很好,真的很好!
齐妃这一遭,又让她想到了马佳氏去挑唆,乌雅氏命人生灌毒药的记忆,
知愉盯着棋盘,思量了良久,
最终随手丢下手中的棋子,冷冷一笑,
她原本是打算饶齐妃一命的,如今看来,倒是没必要了,
齐妃既然这么作死,她就成全她!
自这日起,
后宫妃嫔就突然发现知愉这个宠妃,好似被打压了气焰一般,
开始变得寡言少语,在齐妃面前还有两分畏畏缩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