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这是嫌朕来延禧宫来少了?”
胤禛挑动嘴角,看向知愉。
知愉淡笑不语,胤禛反倒觉得猜中了她的心思,
“是朕的错,朕日后定当常来看你,和腹中的小阿哥。”
说着胤禛伸手轻轻抚上知愉的小腹处,
知愉身子一僵,不动声色的躲过胤禛的手,“阿哥、阿哥,难不成是个公主,皇上就不喜欢了吗?”
“怎会?公主朕一样欢喜。”胤禛起身揽过知愉的肩膀,垂眸低声道。
“皇上这莫不是在哄臣妾罢了,这眼看新选了四位妹妹入宫,届时哪里还顾得上臣妾和皇儿?”
知愉佯装吃醋,起身走远了两步,侧头不看胤禛,轻哼道。
殿内奴才见此,纷纷垂下头去不敢细瞧。
胤禛倒是面色露出几分兴味,
在他眼中,知愉是极少做出这样小女儿姿态的,但也恰恰证明了她心中十分在意他不是吗?
胤禛的封建大男子主义心态,得到极大满足,
“哪里,那些不知轻重的新人,哪里能及得上爱妃对朕的心。”
胤禛起身上前,从后面拥住知愉的身子,嘴唇轻触及她的耳骨处,轻声道:
“别说四个、就是再来四十个,也不及爱妃啊!”
知愉听得从心底里涌上一股恶寒,
但这么多奴才在场,也不好再做什么旁的动作,
若不然就真被瞧出端倪来了。
便老老实实的窝在胤禛怀里,语气中染上丝欣喜,“这可是皇上说的,臣妾可没说新妹妹半句不好的。”
她此时十分庆幸自己选的角度好,任何人都不能看清她的神色变化。
“好好好。”
胤禛动作未变,依旧在她耳边低语,“只要爱妃欢喜,朕便再多说几句。”
“这满后宫上下,唯有爱妃才是朕的心头好,”
“哪里有一人能同爱妃相比!”
“哎呀~”
知愉甩着帕子,脱离了胤禛的怀抱,瞥胤禛一眼,“皇上真是的!”
得了个美人瞥的胤禛,朗笑两声,抬步追上知愉,
突然又转头吩咐道:“苏培盛,传令下去,晚膳朕就在延禧宫用了。”
“嗻!”
眼看苏培盛得令下去安排,
胤禛复继续抬步,跟上知愉的步子,去西侧间。
结果就看到了许多堆放在桌前的话本子,
胤禛抬手拿起一本,随意翻了翻,“朕没想到,爱妃对此倒是长情。”
知愉眼皮抖了抖,
“不过是闲来解解闷罢了,虽然都已看过,但让下面的奴才,再念给臣妾听,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胤禛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话本,不再多提,
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并无其他意思。
胤禛不仅在这用了晚膳,还顺势歇在了延禧宫,
虽然知愉有孕,二人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但听着身侧传来有序绵长的呼吸声,知愉还是觉得睡不着。
侧身盯着胤禛放松的睡颜看了半响,突然一个重重的转身,闭眼惊呼道:“啊!”
胤禛猛地睁开双眼,坐起身,“来人!”
外面守夜的奴才慌忙进来,点了烛火,
知愉这才作势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环抱住胤禛,
“皇上!”
胤禛此时是彻底没了睡意,轻抚摸着知愉的后背,
“朕在,爱妃可是被梦魇着了?”
知愉抽抽嗒嗒的低声啜泣着,只点了点头,
问什么也不开口,只说忘记了梦到了什么。
胤禛也是有几分无奈,让奴才们下去,留了盏烛火,
自己温声哄了知愉两句,见她睡去,才躺下重新酝酿起睡意。
结果刚睡下没多久,知愉又是一声尖叫……
如此反复两次,一直折腾到了二更半,
知愉自己真有了些睡意,这才放过胤禛,真的入了眠。
延禧宫这边动静并不算小,
其他各宫得知胤禛去了延禧宫,还在那儿歇下了的消息,
个个揪着帕子,面色扭曲,
尤其是苏常在和顺答应,仿佛默契般,私底下直骂:
“和嫔这个贱人,都有孕了,还扒着皇上不放!”
这一夜,除了知愉,几乎没一人睡好,尤其是胤禛。
第二日一大早,
自有孕后便睡眠略浅的知愉听到身旁的动静,亦是睁开了双眼,
入目便是胤禛那略微泛着青色的黑眼圈,
知愉咬了咬唇角,垂首低声道:
“都怪臣妾,自有孕后,便时常被梦魇着,睡不安稳,昨晚真是扰到皇上了,臣妾有愧。”
胤禛一晚上没能睡好,心里自然是压着几分火气的,
但见知愉如此,再加上这乃外因,她也不是故意的,便隐忍道:
“无妨,爱妃怀着皇儿辛苦了,”胤禛行至床边,抚摸了下知愉的发,
“不过这般日日睡不安稳,也对身子有碍,”
“苏培盛!”胤禛转头吩咐道:“传李院判来,给和嫔瞧一瞧。”
“嗻,奴才这就打发人去。”
苏培盛恭敬应下,转身就出去叫了个腿脚麻利的小太监吩咐下去,
小太监得了令,立即飞一般的去了太医院。
“皇上莫要担心臣妾,”知愉抬眸佯装感动道:
“臣妾睡不好没关系,索性那么多的空工夫,何时不能小憩,”
“反而皇上您,日理万机的,夜间没能睡好,简直是耽误了大事,臣妾罪该万死!”
知愉知道眼前这小心眼的男人,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肯定是记着了,
为避免后期再起事端,不如她率先坦白认错,让他出了气,
只要她说的足够严重,胤禛就不会真的怪罪。
果如她所料,
看到她的态度,胤禛心中的火气也是去了大半,
“不过小事罢了,爱妃无需如此。”胤禛又拍了拍她的背,“这时辰还早,爱妃昨夜也没睡好,便再歇歇吧。”
“臣妾想亲自送皇上出门。”
知愉摆出一副,虽然很困,但心中愧疚,坚持要送他出门的模样,
胤禛这下气是真消散了,“有这些奴才在呢,哪里还用得着劳动你,”
“听话,你腹中还怀着朕的皇儿,不宜劳累,再歇歇吧。”
知愉见胤禛语气彻底软了下来,便不再坚持,
“臣妾听皇上的。”
说完就又躺回了温热的被窝,
目送着胤禛穿戴收拾妥当,对他温柔的笑了笑。
胤禛见此又伸手点了点她眉心,随后大迈步,出了延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