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开始,董宜歌就感觉这府衙有些热闹了,在这么多进进出出的人里,她好像还依稀有看到自己家谷主也进出了几次,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那飘香楼吗?她赌一两银子,谷主肯定是受不了林默蝉的唠叨才跑出来的。
好想去那边看热闹啊,不管是飘香楼还是齐大人那边,都好过自己这边守着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强啊。董宜歌无聊的倚在门口,无神地看着屋里的人。
兰鸢从下午就在那提笔画画,这边勾几笔,那边画几笔,董宜歌看着那画像是在画人,看那画中人只觉得有些眼熟,却记不起在哪见过。
直到傍晚,兰鸢才停下笔,冲董宜歌微微一笑,将画卷放在一旁,这才走向一旁,倒了一杯水递给董宜歌:“董姑娘,进来坐会,喝杯水吧。”
董宜歌站了好一会,才点头向屋里走去,刚刚一只脚站太久了,脚麻了。兰鸢见她点头,才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董宜歌刚坐下就闻到一股甜腻的香气,赶忙闭气,随后便假装中招倒在桌前。
兰鸢见董宜歌晕倒,忙打开窗,一个男子便从窗外跃进来,两人对视一眼,男子带着着兰鸢就往窗外一跃,不曾想董宜歌已经在窗外等着了。
董宜歌似笑非笑看着眼前两人:“来都来了,怎么不坐下喝杯茶再走啊。”
那男人脸色一沉,提起刀就向董宜歌砍来,董宜歌一个闪身堪堪躲过,眼神也严肃起来,好强劲的内力,她可能打不过眼前这个男人。
好在此时外面的人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忙进来查看,一看眼前的情景也忙帮忙要擒住此人。董宜歌这才有机会拿出信号弹,抛向天空。
只一会功夫,男人便将眼前的护卫都打倒在地,董宜歌也上前与她缠斗,可对方又蛮横的一刀劈来,趁董宜歌躲闪之际,搂着兰鸢就跃上房顶,又纵身一跃就向城外奔去,几个上下,身形便已模糊。
齐斐聿到时,便见那男子已经带着人往外奔去,赶紧一个鹞子翻身,飞身追过去。
董宜歌见此也忙跟了上去,只是她内力跟不上,几个来回间便已落下几人很远。
那厢谢京墨看到董宜歌放出的信号也赶紧往回赶,在半路看到如纸鸢飞过的齐斐聿,想起齐斐聿的武功,还是决定先去看看董宜歌的情况,再回头,看到了后面跟得辛苦的董宜歌。
董宜歌此时也说不上话,忙向他伸手指指齐斐聿飞去的方向示意他去追。谢京墨见她没事,也稍稍放下了心,施展轻功向着齐斐聿远去的方向追去。
董宜歌停在那大口喘着粗气,为了跟上那俩人,她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看着谢京墨也快速远去的背影,心里默默骂娘,一个两个的,轻功怎么都那么逆天,她回去一定要找林默蝉切磋一番,重塑她那快被打击到没有的自信。
齐斐聿一路追到城外树林终于拉近了与前面人的距离,已经能清楚看到前面人的后背。他一个甩手,将手中的扇子冲着对方的后背甩去。
前面的那人听着身后的破风声,向左边一个阔步躲过,终于停下,将兰鸢放下,双手举刀,将刀竖举在身前,左腿微微后撤,准备迎战。而一旁的兰鸢也识趣站在一旁,希望能找准机会逃走。
齐斐聿足尖在刚刚被钉在树上的扇子上一点,一个回身,落在那人身前。看着对方拿出的刀,他也缓缓抽出缠在腰身的软剑,注入内力一抖,随着一声凌厉的龙吟,软剑也陡然成了一把锋利的长剑。
男人看着齐斐聿手中的长剑,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声音也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沙哑:“龙吟?”
齐斐聿挑眉:“有眼光,知道它的人可不多。”
男人手握的刀是一把九环刀,刀身是纯黑的乌金打造的,刀背上带有九个铁环,显然这把刀造价不菲,看着这把刀,齐斐聿倒是记起来眼前人是谁了。
齐斐聿的语气已经带着浓浓的杀意:“上次已经警告过你了,没想到你还敢在我大虞境内胡作非为,真是找死。”
说话间,那人已经举刀劈来,刀上的九环也随着那人的出招而动,发出喑哑的声音,齐斐聿一个侧身躲过右腕顺势上挑,那人忙执刀挡下,几息之间,二人已过数招。
兰鸢此时无心欣赏二人精彩的对打,她见齐斐聿一心对付着男人,无暇顾及自己,悄悄移动着脚步,希望能够有机会逃出去。
齐斐聿应对男人的同时也抽空看一眼一旁的兰鸢,见她越走越远企图逃跑时,一个纵身腾空而起,躲过对方横扫过来的刀,左手顺手一甩,几枚圆形镖向兰鸢射去。
男人见此忙提刀拦截,齐斐聿正想挥剑砍下,却忽然呼吸一滞,便从空中落下,他赶忙稳住身形,不让对方看出破绽,心中憋闷,体内的毒竟在这时候发作。
男人挥刀扫过那几枚圆形镖,警告兰鸢道“别乱跑”,对方显然是想和自己交手一番之前才没有对兰鸢动手,眼下见她要跑,自然出手。
兰鸢此时也被刚才那一下吓得有些后怕,早知道不趟这浑水,早早撤回她南平国去了。
那男人再转身挡在兰鸢身前,有些敬佩地看着齐斐聿,刚才这人与他对打颇有些游刃有余,竟然没有乘机对他攻击,这样看来,倒是个磊落的人。
此时齐斐聿的看向对方的眼神已经愈发的冰冷,他要速战速决了,不知道能不能在这毒完全发作之前将人拿下。
齐斐聿率先发难,剑气比之之前更加凌厉,招式也更加迅猛,几招下来,男人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对方的攻势却不见丝毫缓下来。
终于,齐斐聿一剑扫来,男人躲闪不急胸前便多了一道伤口,但好在伤口不深,像是对方突然卸了力。
看着对方疑惑的眼神,齐斐聿也有些心塞,体内的毒已经发作的越发厉害了,他现在心口感觉有一把火在炙烤,内力也越发的跟不上了,刚才那一下没能使上力。
两人再交手,男人能明显感觉到齐斐聿的状况不对,赶紧抓住机会,大刀舞得虎虎生风,齐斐聿眼下只能狼狈地躲闪。
眼见又大刀劈下,齐斐聿却呼吸又是一滞,自知躲不过去,只好提剑挡在身前,能勉强抵住这一招。
那男人见此也稍稍收力,以回报刚才齐斐聿两次手下留情,然而他的刀还是没能砍下去,一把冒着寒气的刀挡住了他的攻势。
齐斐聿抬眼看着挡在身前的谢京墨,若不是心口疼得厉害,他真想翻个白眼,这人在这好一会了,看了好一会戏才舍得出来。
齐斐聿捂着心口,慢慢退出这个战场,他走到兰鸢身边,怕一会自己毒发顾不上她,抬手一个手刀将她劈晕。
谢京墨冷哼一声,持刀对上那男子,那男子经过刚刚一场恶战,此时也有些力不从心,而谢京墨的内力深厚,刀法变换莫测,每一招都如巨浪拍来。
不一会儿,那男子便败下阵来,谢京墨一脚踹向他心窝,那男子生生接住了这一下,连连后退好几步,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他想再提刀确是有一口血吐出,只得无奈斜靠在树旁束手就擒。
谢京墨这才又看向齐斐聿,此时的齐斐聿已经感知不到外面的世界了,心脏每跳动一下疼痛就加剧一分,他只能调转所剩无几的内力抗衡这痛感,直到他再也调不动一丝内力。
谢京墨看他捂着胸口,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模样十分痛苦。上前试探了下他的脉搏,发现他的心脉跳动得异常地快也十分地紊乱,试着注入一丝内力进去却还是无济于事。
这倒让谢京墨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得问道:“你身上有药嘛?我要怎么做你能好受些?”
齐斐聿只能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回去.......管家......有....有办法。”
正好此时董宜歌也跟到了这里,见此情景倒是吓了一跳,但谢京墨已顾不上他了,只匆匆留下一句:“把这两人带回去。”一手提起齐斐聿就施展轻功往府衙赶去。
董宜歌看着自家谷主远去的背影,又看看倒在那里的两人欲哭无泪,她气还没喘上一口啊,又让她做苦力。
谢京墨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赶回府衙,刚到府衙门口,就碰上在门外等候的齐管家。
齐管家一看他手上拎着的正是自家王爷,惊呼一声:“王爷这是怎么了?”和谢京墨一起扶着人就进去了,边走边嘱咐仆役备几桶水。故意忽视了谢京墨低声的一问:“王爷?”
齐管家将人泡在药桶里,这才出门向谢京墨道谢:“这次多亏了谢公子仗义相助,今夜事多繁杂,请恕小人招待不周,待明日大人醒来,定会亲自向公子道谢。”
谢京墨闻言,想来齐大人应无大碍,也放下心来,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不必了。”便离开了。只留齐管家在那懊悔,刚才一时情急,把王爷的真实身份喊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