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只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刚和同窗们讲了一直讶异在心里的鬼事。
好不容易觉得轻松一点,也没有前几日那样害怕了。
这天晚上,就又遇上那无头厉鬼,又给自己吓了一跳。
今天晚上,他好不容易身体好转一点,想到明日要去谷隐寺,他心情都松快了不少。
便独自在院中吹吹风,一抬头,便看见无头厉鬼正蹲在墙头。
这次他手里提着自己的人头,整个人头血淋淋的,像是刚从血水里拎出来的。
那人头的眼睛眼白占了一大片,中间一颗毫无生气的眼珠正死死盯着自己。
忽然,那无头厉鬼将自己手中的人头狠狠扔向凌云。
“啊...”一声凄厉叫声响彻整个凌府,甚至凌府那一片都能听到这声惨叫。
凌云一屁股坐到地上,手疯狂的乱打,刚才碰到人头的一刹那给他吓得半死,心脏骤停。
他只觉得手上黏黏糊糊的,不会现在手上都是血吧。
直到他把全府的人都嚎过来了,凌云依旧没敢睁开自己的眼睛。
凌母快步走到他身边,安抚地拍拍他的背,嘴里念念叨叨。
凌父看向地上的人头,只觉得头大,看来要报官了。
齐斐聿就是这个时候到了凌府。
此刻凌府的人都犹如惊弓之鸟,看到这么一个人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一时都有些疑惑,眼前这个是人是鬼。
凌云一抬头,一个人正站在墙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
齐斐聿堵堵耳朵,这惨叫声太过凄厉了。
凌父走到自家儿子前面,面对齐斐聿,警惕地盯着齐斐聿:“阁下是人是鬼。”
齐斐聿也在考虑该怎么介绍自己,他张口就是胡言乱语:“我乃道安大师俗家弟子,见此处阴气冲天,故而来此看看。”
凌父皱眉听着他的胡说八道,只想把这人稳住,等到鬼差来。
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刑部右司郎中叶良逸,凌云是少数出事后不在太学住着的学子,他们也有派人在这盯梢。
凌父让人盯着墙头的齐斐聿,自己出门将叶良逸领进门。
凌父一走,齐斐聿很快飞身下来,捡起掉在地上无人敢碰的那个人头。
齐斐聿将那个人头拿在手上反复观看,觉得手感颇为奇怪,不够重,有些轻了。
嘶,齐斐聿认真看着手里那个人头,好像有些眼熟啊,他正想凑近看看,叶良逸就跟着凌父走了进来。
齐斐聿只好放下手中的人头,和叶良逸打了个招呼:“叶兄。”
凌父也有些懵了,这歹人认识官府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手中的人头“噗”一下爆开了,许多小线虫从里面很快爬出来。
齐斐聿头皮一下炸开,内力不要钱似的一股脑涌了出来。
直到手里的人头凝结成一个厚厚的冰球,整个凌府,也一夜入秋,到处都是白霜。
这突如其来的冷气,让凌云都停止了害怕,他打了个寒战,懵逼地看着眼前奇异的情景。
齐斐聿放下手中的大冰球,尴尬笑笑:“太意外了。”
叶良逸皱眉看着被冻上的线虫,齐斐聿内力没有控制住,线虫外面裹了厚厚一层冰。
但还是能看出些里面的东西,那线虫通体黑色,被冰住时应该还在蠕动,如一条细线一般。
叶良逸看向齐斐聿:“这虫子我好像见过,能给人下毒。”
齐斐聿也仔细端详那坨冰块:“这是什么虫子,我倒是没见过。”
叶良逸给他介绍道:“我也是小时候有幸见过一次,山里的老郎中将他磨成粉,能入药。”
“但是这虫子也有些像蛊,从一开始就用药养着,要用的时候就拿出来。”
“这种虫子很小,很容易钻入人体,算是比较难防的一种下药方式。”
“而且这虫子进入人身体内不会死去,能够靠吸食人身上的血液存活。”
“所以只要这虫不死,毒就解不了。”叶良逸最后下了结论。
齐斐聿指了指冻成冰球的人头:“我刚才就觉得它眼熟,你们看看它像谁?”
那个人头已经裂成了两半冻在里面,凌云壮起胆子,仔细观察一番:“这张脸,好像是!是我的脸!”
凌云越看越惊恐,讲到后面语气中充满了惊恐。
如果这位道安大师的高徒没来,这颗人头大概率会就放在那里没人敢碰。
这虫子太不起眼,若是从里面爬出来,谁都不会注意的。
那真是想给谁下毒,就给谁下毒,他们估计还会以为是有鬼呢。
“幕后之人当真是歹毒。”凌云现在是怒气战胜了恐惧,骂道。
齐斐聿掌风拂过,除了那颗人头,一地的铁线虫都化为了粉末。
“凌家可有得罪什么人?”叶良逸开始盘问凌父。
可是问了不少问题,始终还是一无所获,只能看出可能和之前太学见鬼案有关。
“依我看来,这事可能是冲凌公子来的。”齐斐聿指了指凌云道。
“府上还是要加派些人手,这其中肯定有内中高手,贵府最好也找个高手保护。”叶良逸也建议道。
“原是准备明日将云儿送上谷隐寺,请道安大师帮忙驱驱邪气的。”凌母很是担忧,也不知自家儿子到底是惹了些什么人。
“此法倒是不错。”齐斐聿赞同的点点头。
“只是我师父平日里不怎么插手这些闲事。”齐斐聿自然不忘自己刚才的人设。
凌父见叶良逸对他所说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也很讶异:“怎么,公子竟然真是道安大师的高徒?”
叶良逸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他的身份。
齐斐聿谦虚一笑:“早些年随师父修行过几天,倒是算不上什么正儿八经的高徒。”
叶良逸心里默默吐槽,这煜王爷也是好笑,都是亲儿子了,高不高徒的有什么意义呢。
凌父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管是不是高徒,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他忙给齐斐聿行了个礼:“还请公子救我儿一命。”
齐斐聿扶起凌父,端的一副热心肠:“师父向来教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贵公子的忙我一定会帮的。”
“多谢恩公大义。”凌父凌母一起拜谢他。
齐斐聿也提出自己的想法:“过几日我亦要参加太学的入学考,公子这几天住我那里。”
“改日我入了太学,我俩一个斋舍,也好有个照应。”
“如此甚好。”凌父连连答应,让下人收拾了几件公子要用的衣物出来,当时就让儿子跟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