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受心理的影响,自蜀中回来之后,齐斐聿总能梦到之前的事情。
前几天,藏书阁的王夫子罕见的来找了他。
王夫子已过花甲,平时多在藏书阁内待着,鲜少离开。
王夫子借着给他送书籍的由头,却只是给他带了句话。
“先皇有一份东西让我转交给您,王爷若是想要,就去藏书阁来找微臣。”
这倒是让齐斐聿想起那个时候先皇确实呢喃过几句太学藏书阁。
所以齐斐聿早就找了个机会去拿了那份东西。
今天再去藏书阁不过是想碰碰运气,万一先皇在这里给他亲儿子也留了点东西呢。
齐斐聿到藏书阁时,王夫子正在检查东库的藏书,看到他的到来皱眉问他。
“你是哪个学堂的学生,如此没规矩,直接进这后阁来?”
齐斐聿冷冷看他一眼:“来取我的东西。”
王夫子看他周身的煞气,警惕了起来:“你找错地方了,我这里不是当铺。”
齐斐聿掏出之前谢京墨给他的令牌试了试,王夫子接过后,仔细验看了一番。
又拿出先皇留下的仔细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恭敬地交给他一个乌木盒子。
齐斐聿拿回自己的令牌,接过盒子就走了。
没想到青木的令牌还真有用。
他先带着盒子去了趟王府书房,打开盒子快速浏览了一遍,盒子里就一封信,半块羊脂玉佩,和一份圣旨。
齐斐聿大致扫过信里的内容一眼,算是把事情大致掌握清楚了。
他把东西放进了书房暗格里,去了大理寺。
按理说,冯骋应该会把人暂时关到大理寺。
果然,大理寺监牢里冯骋正在亲自审问齐幸。
冯骋武功也不弱,所以齐斐聿没有冒险在房顶偷听,而是大剌剌地从大门走进去旁听。
果然,冯骋并没有在意他的出现,冲他示意过后继续审问犯人。
齐斐聿摸摸下巴,啧,这次的事情,青木这张脸比他有用多了啊。
在冯骋的拷问下,齐幸只拿出自己的黄马褂,说要见皇上。
冯骋拿到黄马褂后,也凝重了表情,表示自己要先回宫禀告皇上再做定夺。
齐斐聿也随即表示,自己还有其他的事要做,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撕下人皮面具又折了回去。
一来做坏事还是别用青木的脸了。
二来,他要把齐幸带走,青木这张脸齐幸不一定愿意跟着走。
城西,馄饨店老何和店里的客人打起来了,客人都被打至重伤。
皇城司的官兵过来把人抓走后,不禁感叹。
“今天怎么回事?都第几起斗殴了?”
“是啊,还都发生在城西,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同伴也觉得困惑。
“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把这事报告上官吧。”
他们刚回去不久,皇城司就派人把城西发生斗殴事件的几个街道都封锁了。
齐璟瑜听到齐斐聿把人带走的消息,脸都黑了:“怎么回事。”
冯骋也迷茫了:“王爷并不知道我们把人抓到了,不过谢公子倒是来过大理寺监牢。”
齐璟瑜估计,看来是谢京墨把事情告诉阿斐的。
想起谢京墨这个新得的弟弟,齐璟瑜也头疼,这个所谓王爷的头衔估计他也看不上。
他拿出通晓斋的令牌交给暗卫:“传令夏泠沈炵,让他们一定要找到煜王爷,务必要确保煜王爷安全。”
“陛下,韩尚书求见。”路公公在门外提醒道。
“宣。”齐璟瑜开口让人进来。
韩文志快步走进来:“陛下,城西有人作乱,现已命人封锁。”
齐璟瑜了然,看来暗中的势力都动起来了。
这些东西不主动钻出来,要一个个的逮出来还真不容易。
“韩卿。”齐璟瑜道:“刑部的王茂,你可查出问题了?”
关于王茂的问题,还得从城西的案子说起。
在城西连续惨死了四个人后,刑部就发现了四人之间的关联。
死掉的四个人,这几家人与皇家并无关联,却意外地每家都有一个皇家专贡的物品。
私用皇家贡品可是大不敬之罪,这几家却大咧咧将皇家贡品摆在大堂。
查询过才知道,太祖当初建国时,受过五位商人的帮助。
为感谢五位商人的帮助,太祖允许他们成为皇商,并根据五人的经商方向,赐了他们不同的皇家贡品。
只是后代们不行,五个皇商只剩下一个万家。
韩文志刚查到万家现在的信息,却在收上来的文书中发现了他的案件。
还没等他有所行动,王茂便主动提及这一点,请求将这万家的案子与前四案并为同一案调查。
韩文志当时心中便有所怀疑,一个刑部令史,如何能认出皇家贡品。
因此他不动声色地拒绝了并案请求。
毕竟第五人这个案子手法和前面四个大相径庭,不把他们并为一案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在这之后,韩文志派人专门关注着王茂的情况。
“臣已查明此人确实与泽王爷暗中有联系。”韩文志回禀道。
齐璟瑜嘲讽一笑,齐瑾泽这个蠢货,竟然还想着做戏以证明王茂的清白。
他也不想想,一个小小刑部令史,平日里大朝才能在殿外得以参圣。
贸然收到一份宫闱秘事,怎么敢擅自打开看过之后,然后再送进宫的。
“恐怕不止泽王殿下。”韩文志谨慎道:“臣感觉,半月前,王茂似乎像是换了一个人。”
“换了一个人。”齐璟瑜思考片刻:“又是人皮面具。”
半月前,那应该是齐璟瑜在宫外遇刺之后了。
那之后,齐瑾泽便加大了对幕后之人的抓捕,倒是逼得齐瑾泽谨慎了不少。
莫非他们其中还起内讧了。
“王茂就在殿内,你直接带下去审吧。”眼下没有必要再徐徐图之了。
太学斋舍,收到暗卫消息的夏泠和沈炵一脸懵逼,王爷不是在里面好好躺着呢嘛。
他们总算回过神来,沈炵快步进了屋里,掀开盖着的被子。
露出的赫然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怎么是谢谷主!
“夏泠姐!”沈炵的声音难得有些慌张。
夏泠赶紧进去,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就说王爷哪有这么好放倒。
她赶紧拿出解药,放在谢京墨鼻尖来回移动,没一会,谢京墨就睁开了眼。
不过片刻,谢京墨就大致明白了眼前的状况,眸中的寒意浓得快要溢出来了。
夏泠咽了口唾沫,她还真没见过这么气愤的谢谷主,王爷危。
沈炵也没见过这场景,但不妨碍他对自家王爷的崇拜,毕竟能把谢谷主搞得如此生气的人没几个,不愧是王爷啊!
“他现在在哪?”谢京墨冷冷开口。
沈炵到底还是存了些理智,眼前人的状况应该对王爷不是件好事。
“大当家的安危我们会负责的。”
谢京墨抬眼看他,冷笑一声,兀自出门了。
沈炵看出了他眼里的嘲讽之意,有些不忿,却被夏泠制止了。
眼下王爷的安危比较重要。
“谢谷主,王爷行事,应有他的道理,不知您是否知道他的行踪。”
“你们也不知道他去哪了?”谢京墨没有回答,而是沉声反问。
夏泠摇摇头,索性让暗卫又说了一遍。
谢京墨捏捏眉间,思索着齐斐聿会把齐幸带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