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你要听皇家密事吗? ”走在半道,齐斐聿冷不丁发问。
谢京墨有些奇怪,还没等他问出口,便见齐斐聿狡黠一笑。
齐斐聿指指身后跟着的暗卫,现在他们已经主动与二人拉开了距离。
但还是远远跟在两人身后。
这距离,正好能跟住他们,但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你想说什么?”谢京墨主动压低了声音,颇有说小话的氛围。
齐斐聿神秘地把头凑过去,问了个更让他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青木,你对你爹好奇嘛?”
谢京墨眼睛一眯,思索着他问这话的意图。
齐斐聿一拽他的手臂,催促他回答。
“不好奇啊。”谢京墨茫然回答。
他从小到大听着未见过面的爹的荒唐事长大的,能有什么好奇的。
“那,如果你娘的好友想见见你,你愿意吗?”齐斐聿换了个问法。
“若是如此,当得拜见。”
“只是娘亲的好友我大抵都是见过的,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虽不知他何意,谢京墨却仍一一回答。
齐斐聿又语出惊人:“那如果,那人也是你爹的妻子呢?”
谢京墨见他总不回答自己,索性不问了,只答道:
“师父说过,我爹荒唐,若是我爹的妻子,想也是个可怜人。”
这答案齐斐聿倒是没想到,眨眨眼,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谢京墨这才复道:“你说这么多,想是知道什么内情。”
看样子,他还不想告诉自己。
齐斐聿也是走到半道才想起来这茬:青木好像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皇兄大概率是从太后娘娘那处得知了青木的身世。
那青木这次入宫,估计就不止皇兄要见他,想来太后娘娘也想见。
齐斐聿琢磨半晌,终究还是附在谢京墨耳边,叨咕了两句。
谢京墨这才顿住了脚步,着实有些吃惊。
“你要是还不想去,便不去,这个距离,暗卫那边追不上你。”齐斐聿低声提醒道。
谢京墨脸色变换多次,最后还是问了句:“这么说来,你我算是堂兄弟了?”
齐斐聿也没想到他脸色变换的这么精彩,到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哦,那倒不是。”齐斐聿接口道:“具体的我一会回去和你讲。”
“那先走吧,回来再说。”谢京墨倒是很快就稳定住情绪了。
齐斐聿听他意思,是要和他进宫,又特地问了一句:“你确定?青木。”
谢京墨淡定道:“见见也无妨,走吧。”
两人刚行至宫门口,路公公和严公公一早就候在那里了。
“煜王殿下,陛下在勤政殿等您呢。”
“谢公子,劳您随老奴去兴庆宫,太后娘娘在那等您呢。”
果然如齐斐聿所想,太后娘娘要见青木。
两人点头示意后,分别跟着引路的公公走了。
齐斐聿刚到勤政殿门口,齐瑾瑜便挥手让里面的人都出去了。
齐斐聿揉揉自己的膝盖,安慰道,一会辛苦你了。
果然,他进门后,一个软垫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格外得显眼。
齐瑾瑜则坐在那边,两手各执黑白一子,在与自己对弈。
齐斐聿自觉的走过去,跪在软垫上,规规矩矩地行礼,乖巧地喊一声:“皇兄。”
齐瑾瑜面无表情,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意思自己听到了。
齐斐聿乖巧地噤了声,呼吸声音都放轻了不少,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整个大殿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只回想着“啪嗒”“啪嗒”棋子落位的声音。
齐斐聿跪了好一会,才终于等到打破沉默的人,皇后娘娘来了。
齐斐聿委屈地看过去,皇嫂可要帮帮自己啊。
他刚一动,齐瑾瑜轻咳一声,斥道:“跪好。”
齐斐聿又规矩跪好,收回还没发出去的求救目光。
韩文瑶看着他吃瘪的样子,捂嘴轻笑。
自阿斐成年以来,陛下就没这么惩罚过他了。
韩文瑶轻瞥一眼他跪着的垫子,着实厚实,估计阿斐跪着挺舒服的。
若是齐斐聿知晓皇嫂心中所想,必得哀呼一声“人言否!”
齐瑾瑜将手边的白子推向对面,招呼韩文瑶和他对弈。
齐斐聿也闲着无聊,跪直了身体,关注着棋局的变化。
最后,韩文瑶一子落定,齐瑾瑜弃子投降。
齐斐聿瘪瘪嘴,暗道一声,好糟糕的演技。
韩文瑶赢了棋局,心情颇佳,叮嘱道:“母后宫中今日设了宴,陛下一会带着阿斐一起来。”
齐瑾瑜笑着点点头,拉过韩文瑶的手轻道一声辛苦了。
待韩文瑶走后,齐瑾瑜瞬间变了脸色:“阿斐,你可知错?”
齐斐聿老实认错:“我不该躲开暗卫,私自将齐幸带出牢房。”
“还私自和他斗勇比武,搞得自己没力气下山。”
齐瑾瑜冷笑一声:“还有呢。”
“还有不该瞒着皇兄我的身世,我……”
齐斐聿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没问你这个。”
“啊?”齐斐聿摸摸鼻尖,不问这个吗?
他又细细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眼神清澈又无辜。
“这是先皇给的可以短时间提升功力的药丸,我怕有毒,没敢吃。”
齐瑾瑜没收了他的药丸,他一眼斜睨:“还算聪明,知道不吃这东西。”
那王夫子算聪明,会审时度势,知道当今陛下疼爱这个弟弟,但他又必须完成先帝的任务。
所以把先帝给的东西全部给出去后,就找齐瑾瑜告罪了。
其他倒还罢了,那药虽能短暂提升功力,但短暂提升后,便会使体内内力急剧流失。
且能激发阿斐体内的噬乌之毒极速发作,且毒性加倍。
阿斐要是吃了,那基本是必死无疑了。
齐斐聿其实并没有那么了解拿药的特性,但他大致了解先帝呀。
先帝肯定不会算到有人要针对他,然后给他一颗药帮他赢得胜利啊。
齐斐聿估计齐幸手上应该也有一颗类似的药。
所以他甚至中途给他递了水给他机会服用。
但齐幸最后也没有服用那药,故而那条命,确实算是齐幸自己救回来的。
齐瑾瑜收好药丸,才偏头道:“母后设宴,还跪在那里做什么?”
这态度算是给台阶下了,,齐斐聿一骨碌爬起身,跟在齐瑾瑜身后,憨厚一笑:“皇兄,我们走吧!”
齐瑾瑜这才满意点点头:“这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