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斐聿是余希的弟弟,和余希是有几分相像的。
当初傅永江应该就是凭借这一点相象,猜测出齐斐聿的身份,在齐瑾泽那里成功挑拨是非。
齐瑾泽去少林寺时,见识过玄肆的轻功。
作为一个爱跟弟弟分享的好哥哥,齐瑾泽自然是和齐斐聿讲过的。
齐斐聿初见江平乐的轻功时便觉得有些熟悉,好像脑中曾出现过。
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在常心明那里见过《蝶舞》的秘籍,所以觉得眼熟。
但是江平乐讲到殷三叔要求把骨灰送到少林寺时,倒是勾起齐斐聿的回忆了。
皇兄当时好像说在少林寺见过这种轻功,是哪个师父来着,他当时光顾着震惊皇兄遇见余希的事情了。
而玄肆的长相,虽说和江平乐及傅永江没有太大的相像之处,但是那双耳朵却十分相像。
齐斐聿在上山见过江平乐的本人之后,才在心里有所怀疑。
而后,齐斐聿和谢京墨两人被困在山上的期间,曾重新查看过墨池鞭。
谢京墨闻到墨池鞭上有一股淡淡的玄肆身上的檀香味。
可是墨池鞭全程只在自己和常心明手里流转过,怎么会沾上少林寺的檀香味?
那只能说明一点,这墨池鞭在少林弟子中经过手。
估计时间还不短,根据江平乐所说,送过来的那个人是个黑衣男人。
那只能说明那天晚上偷墨池鞭的黑衣人是玄肆了。
难怪,两个挺机灵的小孩,这么容易就被下药迷晕了。
下山后,谢京墨去取信,齐斐聿就马不停蹄赶到客栈来了。
还好,让他赶上了。
“所以,大师究竟是什么人呢?”齐斐聿径直问出口。
既然玄肆和傅永江、江平乐有关系,那他就是前朝的皇族,他必须得确保玄肆没有反叛之心。
“想必你听说过前朝藏宝图的事吧。”玄肆大师总算开口了。
齐斐聿点点头,江平乐就是放出了这个消息,来钓出她想要钓出的人。
“根据传言,藏宝图就在一个怀着孕的妃子手里。”
“是的。”玄肆大师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身世的大秘密:“我就是那个遗腹子。”
“当初,姜国的将领节节败退,父皇意识到大势,父皇托殷三叔带着母妃和我离开皇宫。”
“不过,父皇确实给了一些财宝,不过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些宝藏。”
“那只是一笔能让我和母妃安稳生活的金额。”
“只是母妃没有如父皇所愿,安稳地生活下去,母妃在我五岁时,便思念成疾去世了。”
他的母亲便是百年前,以一身诡谲的轻功闻名江湖的女侠蝶影。
那个时候的她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全然不觉得自己的轻功是多么让人艳羡的绝技。
竟然拿自己的轻功秘籍和一个卖刀的小姑娘换了一柄小刀做武器防身。
不知是何原因,和从出宫的父皇碰上并相爱了,最后也选择进宫。
只是当时的姜国国力已经衰弱,父皇虽善诗词,却实在不善理国,最后也导致了国家的灭亡。
母亲从不避讳告诉他自己的身世,但也从没有把复国的压力强加在他身上。
“娘知道你委屈,自出生便没有见过你的父亲。”
“但你别怪他,你父亲受百姓供养,他只能和国家共存亡,这是他作为一国之君的责任,也是宿命。”
“他不希望你也背负这么重的压力,我们只希望你平安顺遂地长大。”
“遇上一个心爱的姑娘,生一个可爱的孩子。”
母亲去世前,还不忘把自己叫到跟前,就怕他把复国的压力强加在自己身上。
玄肆有时候觉得自己可能是属于天煞孤星。
他刚出生,他的国家便亡了,父亲也随着国家的灭亡而死去,没过几年,母亲也去世了。
和殷三叔相依为命长大,也遇上了喜欢的姑娘,并和她成亲了。
可是妻子在生下女儿后不久,也去世了。
玄肆一时受不了打击,将女儿托付给殷三叔后,自己出家了。
只是没想到,后来还是收到了殷三叔去世的消息。
余希和江平乐将殷三叔的骨灰送至少林超度的时候,他甚至不敢直面自己的女儿。
只敢让掌门师兄代为接受,自己则躲在暗处看上一眼。
一来,他实在不知道以什么身份面对,二来,他害怕身上的厄运会纠缠上自己的女儿。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玄肆直言,大虞的皇室,不就害怕自己也和傅永江一样,一心想着复国。
“你皇兄来过少林了,你担忧的事情他早担忧过了,他现在担忧了,你呢?”
这话齐斐聿倒是相信,原本他也怕玄肆和傅永江是一伙的。
不过按照江平乐所说,既然殷三叔临死前的愿望是要去少林。
那看来,玄肆反而是和江平乐有更亲近的关系。
不过终究还是要来听他亲口说一句才敢放心。
“平儿她。”玄肆说完自己的事,才犹豫开口:“怎么样。”
齐斐聿眼神有些闪烁,就这样告诉他实情或许太残忍了。
“大师若是在乎,不如自己亲自去看看吧。”
玄肆低垂下头,他刚到临江,就去找过江平乐了。
但是他对于江平乐不过是一个不曾见过面的陌生人罢了,她怎么会同意跟自己走呢。
“比起我,她应该更愿意相信你。”说到自己的女儿,玄肆终于不像刚才那般淡然。
齐斐聿想要告诉她江平乐的身体状况,却又欲言又止。
“好了,余祸兄弟。”玄肆诚恳道:“看在你哥哥的份上,请你一定要善待她。”
得到齐斐聿肯定的回答后,玄肆这才放下心来,安心离开。
齐斐聿此刻站在山下却有些苦恼,刚才答应的是不是有点快。
他好像连上山的途径都没有啊。
他随手抽出后腰别着的铁扇,却意外摸到了一张字条。
齐斐聿一阵心惊,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字条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他打开字条仔细看了一下,眉头舒展开来,上山的路,这不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