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酥糖,是西域风味,给夫人带去。”
“这绸缎带回去给夫人做身新衣服。”
“这个首饰,统统给我打包。”
曹昂在大街上疯狂买东西,让仆人送回府邸。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古人诚不欺我也。
曹昂看了一眼街道,叹气道:“路还很远呐。”
晚饭用过之后,曹昂放下碗筷,淡淡道:“夫人,我去值夜去了。”
邹元清手中碗筷一顿,似乎有话要说,片刻后又咽了回去,默默吃饭。
“夫人,这是老爷送您的点心、布匹和首饰,都是老爷亲手挑选的。”
邹元清娇躯微颤,显然很受感动。
她从小锦衣玉食,嫁给张济后,所得所赐数不胜数。
但这些赏赐,没有一样是自己喜欢的。都是男人强加附会,显得自己有权有势。
但曹昂所送物品,不算贵重,而且深得自己喜好,心头洋溢起莫名感动。
甚至有一种愧疚感,自己这样对待夫君,真的好吗?
在乱世中,能安身立命已是幸运,能嫁给曹昂,更是莫大的福分,比起其他女子,不知幸运多少倍。
而且曹昂这人,嘴上虽轻浮,但这数月以来,一直恪守本分,相敬如宾,这样的男人,并不多见。
而且他足智多谋,又耍得一手好剑,这样的男人,上哪里找。
相比之下,自己一个寡妇,自觉形愧。
难道那一夜后,嫌弃我没有黄花大闺女的紧俏?
不然他怎么都不碰我了,现在更是以值夜为由,离家出走。
邹元清陷入沉思中。
亥时已过,城门早就关闭,巡逻队也回营休息,只有夜班巡逻出没。
反思了几个时辰的邹元清推开窗户,厚重的露水迎面扑来,双臂不自觉收缩。
“天气这么凉,不知道他带了御寒衣物了没有?”
想起卫所的居住环境,她不禁担心起来。
我怎么关心起他,冷死最好。
邹元清坐在窗前,自顾生气。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生自己的气。
“薇儿,叫上马夫,我们去趟将军府。”
邹元清站在将军府门前,出示身份后,由门口士卒引导进门。
一路上邹清心怀忐忑,怀里的毛皮大衣搂得死死,待会见到曹昂,不知道要说什么。
来到住处,只听得里面喝酒划拳之声热烈,邹元清脸色一凛。
好啊,原来在这里喝酒,难怪不想回家。
她正转身要走,又想起怀里大衣,几番思想斗争下来,还是决定前往。
“邹夫人到!”
引路士卒扯着嗓门,大声提醒,被邹元清狠狠瞪了一眼,灰溜溜低头。
“邹夫人,哪个邹夫人?”说话的典韦,听声音已经喝得不少。
邹元清一脸冷漠,站在门前,身旁的婢女大声道:“公子府邹夫人到。”
片刻后,典韦大叫一声“哎哟”,急忙奔出来,道:“不知夫人来了,末将愚钝。”
邹元清冷声道:“公子呢?”
典韦顿了顿,神情慌张,支支吾吾说不出缘由。
邹元清一瞧便知里面大有文章,逼问道:“公子呢?”
“公子……公子巡夜尚未归来。”典韦胡乱编造了一个自己都不信的理由。
“胡说。我一路过来,从未见过公子。快说,他在哪里?”
典韦一脸窘迫,显然是不善说谎,浑身发痒,还想再找其他理由。
“典韦将军,公子值夜,若擅离职守,传到司空耳里,他自然少不了责罚。而你也难逃干系。”
邹元清只是诈一诈,没想到典韦一根筋,连忙道:“公子在曹安民府上,不曾值夜。就算主公知道,也不关我事。”
好你个曹昂,有家不回,跑去曹安民那厮鬼混去了。
曹安民是何等人,心里没数吗?
邹元清怒甩衣袖,气冲冲走出将军府,上马车,道:“去曹安民家。”
此时曹安民的府中,正莺莺燕燕,丝竹之声。
“安民,还是你有主意。”曹昂侧躺身体,饶有兴趣地欣赏舞女。
这古代夜生活也不错,慢节奏的日子让他渐渐恢复些精神。
曹安民得意道:“兄长,依小弟看,再有半月,就不用过来了。”
曹昂还真有些舍不得,白天上班摸鱼,晚上回家吃饭,然后出来喝酒看人跳舞,这样的日子比神仙还舒服。
此时,府中下人匆匆赶来,在曹安民耳边低语几句,吓得曹安民扑通坐在地上。
“安民,何事如此惊慌啊?”曹昂讥笑一声,什么事能把他吓得这般狼狈
曹安民爬到他身边,咽了咽口水,道:“兄长,嫂子过来了,你还是快些出去吧,别连累小弟。”
靠,过河拆桥。
刚才还说这兄弟能处,现在就把自己卖了。
又一名下人匆匆跑来,紧张又害怕道:“老爷,邹夫人说了,再不出来,以后就再也别回来了。”
“去禀告夫人,我晚点再回去。”曹昂一本正经道,自己只是喝喝酒,没干什么出格事,身正不怕影子斜。
听到下人回报的邹元清,将袍子狠狠砸在地上,气冲冲上了马车。
曹安民心有余悸道:“兄长,这样不好吧。”
曹昂冷漠道:“先晾她几天,这不是安民教我的吗?”
“你们,继续跳,继续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