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将军,何故拔剑相向?”
貂蝉款款而来,尽显妩媚,不禁让人心神荡漾。
魏续回过神,将猥琐目光收回。
她是吕布的小妾,平日里都不敢多看一眼。如今吕布不在徐州,不忍多看几眼。
宋宪和侯成就没魏续这般定力,目光肆无忌惮在貂蝉身上打量,直到高顺干咳几声,才悻悻收回目光。
“貂蝉夫人,方才与高顺将军争论,是末将无礼了。”
说罢,双方撤走手下。
貂蝉是吕布的爱妾,他们再如何放肆,也不得不给她面子。
貂蝉并不在意,芊芊玉手一挥,仆从们抱着几瓮美酒,摆到众人面前。
“奉先将军外出,军师驻守城外,徐州城有劳诸位将军。这些是妾身的小小心意,还望各位将军收下。”
魏续拱手笑道:“多谢夫人美意,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他眼珠一转,脸上浮现不怀好意的笑容,道:“夫人辛劳而来,末将等过意不去,不如在此小酌几杯,末将也好聆听教诲。”
让吕布的小妾屈尊陪你们喝酒,这是得意忘形,尾巴飘上天了。
高顺嘴角抽搐一下,显然是十分愤怒。
貂蝉浅浅一笑,颔首说道:“那妾身就代吕布将军,陪将军们喝几杯。”
魏续闻言大喜,连忙让出上首之位,退到左上位。
貂蝉轻提酒杯,举手投足无不妖娆,眼角含春,道:“妾身难得与诸位将军同乐,先饮为敬。”
魏续几人连忙举杯,只有高顺不动。
侯成不悦道:“高顺,你这是藐视夫人吗?”
高顺正色道:“末将不好酒。即便是吕布将军,也是如此。”
“不好酒?”侯成冷笑一声,道:“那你与曹昂又算如何?”
如今军中已有传言,高顺与曹昂对坐而饮,连吕布都惊呆了。
宋宪附和道:“能和曹昂喝得大醉,夫人前来慰劳,却滴酒不沾,岂不是藐视夫人,轻视吕布将军。”
高顺被气得脸色涨红,他与曹昂饮酒,乃敬重其才学,反驳道:“我与公子乃君子之交,只饮寥寥数杯,不像你们鲸吞牛饮,不知酒中滋味。”
侯成气得脸色煞白,暴怒道:“高顺,你什么意思?之前针对魏将军,如今又得罪夫人。难不成是吕布将军和军师不在徐州,你又手握重兵,就可以为所欲为?”
高顺眼神鄙夷,道:“侯成,难道我说得不对?你们借着商讨军务,在此饮酒作乐,谈到底是谁不把吕布将军放在眼里。”
“高顺,貂蝉夫人前来犒劳,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口出恶言,看来你真不把吕布将军放在眼里,更不把魏续将军放在眼里。”
高顺轻阖双目,双臂交叉在胸前,冷漠道:“是非公论,自有人说。”
宋宪要不是畏惧他手中的“陷阵营”,早就掀桌子冲上去了。
“诸位将军切莫伤和气。”
貂蝉细声慢语道:“高将军不好酒,妾身不会勉强。奉先曾说,高将军治军有方,有过人之才,将‘陷阵营’交到将军手中,才能发挥最大妙用。”
此话一出,那三人神情各异。
尤其是魏续,他曾节制高顺“陷阵营”,如今又暂管徐州,以为从此深受吕布信任,平步青云。
可如今听貂蝉言下之意,吕布对高顺的信任,似乎超过所有人。
魏续眼中腾起杀机,同样是大将,自己和吕布还有姻亲,为何对外人信任比自己要多。
他缓缓汲酒,脸阴沉得可怕。
宋宪与侯成两人心知肚明,也不敢再喧哗,默默喝酒。
此时,门外士卒上前禀报,“魏将军,将军府有马车出城,将士们不敢搜查,特来禀报。”
将军府?
魏续微微一怔,道:“是将军府何人?”
“是严夫人马车。说是去往城外办要事。”
这时候出城,似乎有些不妥。
魏续看向貂蝉,问道:“夫人,这是……”
貂蝉笑道:“看我这记性。早晨姐姐说了,想去取些山露回来烹茶。城外山林的水草丰茂,那里的露水最为甘甜。”
魏续恍然道:“夫人果真雅致。”然后对小兵道:“放行。”
小兵走后,高顺心事重重,心想严夫人此举非常可疑,然后叫来手下,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貂蝉都看在眼里,若无其事道:“魏将军,妾身不胜酒力,再随一杯,指点一下妾身调教的舞姬如何?”
魏续心喜,这舞姬平时只能给吕布看,或是大军胜利酒会才得一见,忙说道:“如此,多谢夫人厚爱。”
歌舞既来,几人看得津津有味,唯独高顺心不在焉,不时望向外面。
几曲舞罢,小兵匆匆而返,在高顺耳边低语。
“什么?”
高顺豁然起身,声若洪钟,将舞女们吓了一跳,急忙下跪求饶。
魏续实在忍无可忍,低吼道:“高顺,夫人在此,何故大叫,当真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高顺向貂蝉抱拳,道:“夫人,将军府别苑内,不见曹昂踪迹,我即刻带人去追。”说罢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魏续听罢也是大吃一惊,曹昂的重要不言而喻。平日除了高顺监视外,他也调动亲兵日夜看守,怎会无缘无故不见。
“魏将军,该怎么办?”
魏续道:“追,快追。还有,将值班将士唤来,我倒是要看看,这无缘无故消失,难不成长了翅膀不成。”
“将军有要事在身,妾身就不打扰。”貂蝉并不吃惊,一切仿佛都已知晓。
“夫人请自便。”魏续此刻心乱如麻,没有欣赏歌舞的心情。
貂蝉走后,宋宪和侯成围了上来,道:“曹昂逃跑,责在高顺,但罪在将军啊。”
魏续不明,明明是高顺负责监视,要怪也怪他,为什么要怪到自己头上。
宋宪道:“将军如今暂管徐州,城内一切事务皆在肩上。高顺自有失察之过,但将军有管理不严之罪啊。”
魏续听罢,后背直冒冷汗,酒瞬间醒了大半。
这过和罪的处罚可不是一个等级的。
侯成附和道:“将军,眼下要紧是将曹昂追回来。不然吕布将军那边,我们交代不了。”
魏续脑袋嗡嗡,道:“高顺已经去追了。”
“啊呀!”侯成急得快跳起来,道:“将军啊,高顺若追回来,那是将功补过。吕布将军还要追查您之罪啊。而且高顺万一落井下石,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魏续恍然,高顺平日寸步不离,今日是他召集众将议事,曹昂才有脱身之机。
这件事若让吕布知晓,定将所有罪责,落在自己头上。
“还好得你们提醒。我这就亲率人马去追,不让高顺抢了去。”
宋宪道:“还有,将军要阻止高顺动用‘陷阵营’。”
魏续明白,高顺一旦带着这支部队,这功劳岂会有他半点,急忙道:“侯成,立刻传我令,陷阵营没有我命令,不能动。”
“宋宪,速拨三百兵马,我要亲自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