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喝得大醉,卧在榻上沉睡。
貂蝉用手轻轻划过他的脸庞,多日的疲惫和愁容,随着胡渣浮现在吕布英俊的脸上。
唉!
以前的俊郎,为何变得如此憔悴。
她轻叹一声后,替吕布盖上被子,悄然离开。
“妹妹,将军如何?”严氏关切问道。
貂蝉摇摇头,叹道:“将军是遇到迄今为止,最艰难的一战了。”
当初李傕、郭汜攻打长安,导致吕布妻离子散,已经是最狼狈的时候。
但都远不比今日被围的下邳城来得凶险。
“下邳被围,无从而逃,只寄希望于援兵来救。”貂蝉绝望道:“姐姐,你真不该让将军留守城池啊。”
严氏正色道:“妹妹,陈宫此人,不得不防。如今是危难关头,若将军不在城中,手下将士难免会因怯战而投降,到时候你我,岂不是成了投降曹操的筹码。”
貂蝉也露出悲色,严氏的话不无道理。
生死关头,外人岂会轻信。
要怪就怪吕布反复无常,勾结袁术,导致曹操大军压来。
“我听说绮儿被曹昂所擒?”
严氏道:“幸好是曹昂,若换了其他人,绮儿早就……”
“姐姐,既然绮儿落入曹昂之手,今后是福是祸,全靠她的造化了。咱们也该想想自己的后路了。”
两人一阵叹息,随后断断续续传出哭泣之声。
曹昂大营。
吕玲绮满身大汗,面容痛苦,似乎在做一个可怕的梦。
“水……河水!”
她突然大叫一声,从榻上直直坐起。
“你醒了!”
曹昂和典韦喝着酒,吃着肉,对她的惊慌一点不在意。
吕玲绮看他们吃得津津有味,肚子也不听话地叫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为了掩饰尴尬,她没话找话说道。
“还能在哪。”典韦咕噜喝了口酒,道:“这是公子的营帐。”
他端来一个盘子,上面有羊腿肉和羊奶酒,放在吕玲绮面前。
曹昂道:“吕小姐,刚才梦到什么了?”
吕玲绮眉头紧锁,忧愁道:“我梦到下邳城被洪水淹了,到处都是被水泡发涨的尸体,太可怕了。”
这小妞难道能预见未来?
吕玲绮口中所说的场景,正是曹老板决泗水淹下邳城的真实历史。
典韦哈哈大笑,道:“水淹下邳?那岂不是注定吕布定会被主公击败。”
吕玲绮听罢心中不快,但自己梦见下邳城惨状,是个不好的征兆。
她被劫持入曹营,袁术定不会发兵来救,那下邳城就真的岌岌可危。
“曹公子,你就放我走吧,求求你了!”
吕玲绮必须要去寿春,即便不是为了父亲,也要为母亲着想。
曹昂冷漠道:“你去了寿春,袁术就会带兵杀我的人,这种蠢事我绝对不会做。”
吕玲绮急了,大家各为其主,各有立场,曹昂岂会放过自己。
“曹公子,你曾被困徐州,是我母亲瞒着父亲,助你出城。就看在这一份恩情,你就得放我走。”
她实在没法,只好搬出这件事来。
曹昂阴阴冷笑,道:“吕小姐,你可不要搞错了。不是我求着你母亲救我,而是她找的我,主动要帮助离开徐州。”
“我母亲怎会这样做?”
“当然是为了你!”曹昂直接了当说:“严氏为了让我日后保你一命,主动提出助我。而我现在把你从袁术手里抢回,算是两不相欠。”
吕玲绮大受震惊,呆了半晌,哭泣道:“母亲,你知道为了绮儿,要付出多大代价吗?”
曹昂听得心烦,低声喝道:“别哭了,要是给营中将士听到,告到我父亲那里,那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他威胁道:“我父亲定会拿你威胁吕布,逼他投降。至于你的性命,他可不管。”
吕玲绮停止哭声,母亲好不容易换来的机会,她不能就这样白白丢掉,成为他们的累赘。
“那我该如何是好?”
曹昂道:“你身边有套我军军服,你就扮成我的亲兵,随我左右。”
吕玲绮内心挣扎了很久,突然拿起羊腿,大口啃了起来,再将羊奶酒一饮而尽。
“我做!”
吕玲绮不愧是吕布的女儿,眉宇间英气勃发,换上军装后,有不输男儿的气势。
只是身材瘦小,看起来像个“弱兵”。
她为了能再次见到母亲,只好妥协,只希望曹军攻不下城池,退回许都。
接下来数月,曹军不断攻城,皆不能破。
曹昂寸步不离大帐,整日在白绢布上不断书写。
自从将吕布逼到下邳后,系统再次提醒,国运值已经来到75。
他打开技能宝箱,抽取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技能——医术。
如今他将脑海中所记的疑难杂症,药方等记录下来,方便日后翻阅查找。
“公子。”典韦粗声粗气地在大帐外喊道:“主公请公子前去议事。”
议事?
曹昂停下笔,沉声道:“恶来,入帐说话。”
吕玲绮给他换上新的笔墨和绢布。这数月以来,曹昂的书写量实在惊人。
“是否有紧急军情?”
典韦道:“河内太守张杨出兵东市,欲救吕布,主公急召众人议事。”
吕玲绮一听,顿时眼神浮现惊喜。
这一个多月以来,总算是盼到救兵了。
曹昂不假思索,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说道:“恶来,代我回禀父亲。河内张杨,跳梁小丑,定被其部下所杀,不足为惧。”
典韦微微一怔,犹豫片刻,离开大帐。
“你怎知张杨会被部下所杀?”吕玲绮有点生气,她盼着援兵来救下邳,却被曹昂无情数落。
“张杨兵少,难以救援,只能出兵东市,遥与下邳互为犄角。其部下杨丑,是个见风使舵小人,定会趁此机会,杀其主而投奔于我。”
吕玲绮一阵冷笑,道:“你足不出户,怎能如此笃定。依我看,你就是吹牛。”
曹昂没有再多说,而是继续埋头苦干。
没过几日,典韦兴冲冲入帐,道:“公子,真如你所料,张杨被部下杨丑所杀,如今已送来降书,前来投靠。”
吕玲绮脸色煞白,一切真的如曹昂所说,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难怪父亲从开战以来,连战连败,这其中定有曹昂手笔。
“恶来,别高兴太早。”曹昂头也不抬,淡淡说道:“张杨虽死,其部下定会为他报仇。我想杨丑定于半路被杀,最好让父亲出兵接应。”
典韦听罢,已经顾不上震惊,也顾不上其中变故如此离谱,急忙前去寻找曹操。
吕玲绮一脸疑惑,心想曹昂难道有什么鬼神之力不成,能洞悉世间的一切真相。
晚间,典韦来到大帐,对曹昂竖起拇指,道:“公子,我是真服了,你是怎么知道杨丑部下一定会杀他,为张杨报仇的。”
吕玲绮听罢,也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曹昂。
“是眭固所为吧。”曹昂淡淡道:“父亲没派人接应?”
典韦大叫可惜,道:“曹仁将军不信公子,出兵接应时晚了一步,让眭固逃回河内了,如今正挨板子呢。”
曹昂思索片刻,冷冷说道:“打一顿也好,知道以后听我军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