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慈拉回思绪考虑正题,楼下有店主一家住着,自己每天也就是回来睡个觉,房间各归各,没什么不方便。
停顿片刻,她点头答应:「不介意,我都可以。」
徐婆婆喜笑颜开,握着边慈的手说了好几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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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研究即将到来的新邻居性情如何,怎么相处,边慈还是更担忧近在眼前的摸底考。
吃过午饭,边慈回到房间继续复习。
五中学的内容比体校难得多,语文英语还能靠基础应付过去,不算吃力,至于理科的四扇大门,边慈费半天劲堪堪推开一条门缝。
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想想办法。
边慈打开网银app,对着不到两万的存款思考,要是每天馒头咸菜配凉水,她能不能上得起补习班。
听说这边补课班的每小时300到500之间,姑且算中间值,400块钱,四门每周俩小时就是3200,一个月12800……每天喝西北风都凑不上。
这时,肚子配合脑子的愁绪咕咕叫了两声。
生活艰难,边慈依然败给飢饿,她放下手机推开课本,决定先下楼去厨房煮碗鸡蛋面。既然已经穷教育了,不能再穷肚子。
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没想到厨房还有人在。
空气里是咖喱鸡的味道,混着土豆和胡萝蔔,闻着特别香。
他头发很乱,身上的衣服睡得皱巴巴,棉t捲起一角,抬起手开头上的橱柜门的时候,露出一截窄瘦的腰,比脸还白。
边慈不好多看,打算等他吃完再下楼弄自己那份,结果后退不小心踢到椅子,响动不大,足够身后的人回过头。
照面已经打了,招呼不跟上只会徒增尴尬。边慈收回步子,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总不能叫人外孙,最后只能干巴巴地笑了笑:「嗨,你好。」
可能这招呼真的太干了,他听完只「嗯」了一声,又回头继续翻锅里的鸡。
没什么久留的必要,边慈避开刚才踢到椅子回屋,走了两步,他发话了:「你吃了没?」
咖喱汁在锅里咕噜咕噜冒泡,连声音都在勾引味觉,此时此刻,边慈想做一个诚实的人。
「没吃。」她摸了摸肚子,真诚又恳切地补充了句,「闻着更饿了。」
他关了火,分出一只手拉开身后的椅子,示意她先坐。虽然不热情,边慈仍从这分羹行为里品出一丝友善的风味。
他从电饭煲里盛了两碗饭,倒扣在盘子里,最后把咖喱鸡淋在米饭上。
边慈不好意思吃白食,起身端菜拿餐具。
只是勺子筷子都在下面的橱柜,他站在灶前正好挡着,总不能直接上手推别人的腿,边慈握着橱柜的把手,抬头看他,说:「我拿下勺子。」
他侧身让开,边慈拉开橱柜,余光瞥见他理了理衣角的卷边。拿完勺子,边慈把橱柜推回去,又悄悄瞥了眼,结果他又在抓头发,头顶有撮呆毛睡翘了,怎么也压不下去,他正较着劲,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边慈有点想笑,出于礼貌忍住了。
还挺在意个人形象的,就是反射弧有点长,可能睡迷糊了吧。边慈替他找了个藉口。
边慈当做没看见,回到餐桌坐好,等他也过来坐下后,才拿起勺子开动。一口下肚,她忍不住笑起来,竖起大拇指对他比了个贊:「好吃,你手艺真棒。」
面对夸奖,他很淡定,只说:「锅里还有。」
边慈表示吃这一碗就够了,他也没再多说。
她食量不大,以前在练体操必须控制体重,每天吃得比猫还少,现在不练了可以正常饮食,不过这么多的习惯已经养成,就算想多吃点,胃也要表示抗议。
快吃完的时候,边慈主动提议:「一会儿我洗碗,谢谢你的晚餐。」
他起身添饭,说:「不用,你放那就行。」
虚头巴脑的花腔听着累,边慈吃完剩下的两口饭,端着自己那份餐具去洗碗槽,用行动表示诚意。
流水声打破餐厅的安静,边慈莫名多了些社交的勇气,主动挑起话题:「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边慈,慈悲的慈。」
「言礼,礼貌的礼。」
他没有抛新问题回来,话题只能终止。
边慈洗完自己的餐具,回头看见言礼也吃完了,但是他在那坐着不动,估计想等她洗完上楼才洗自己那份。
这名字取得真好,就没见过这么懂礼的。
边慈不打算给他客套的机会,故意没关水龙头,沖他说:「盘子递给我。」言礼张嘴正要说不,冷不丁被边慈打断:「快点呀,我没关水,很浪费的。」
言礼:「……」
最后还是边慈洗了碗。
言礼守在旁边,把剩下的饭菜用保鲜盒装起来放冰箱,接着用干布把她洗了的餐具擦去水珠,放回原位。
洗完最后一个锅,边慈顺手递给言礼让他擦,自己用肥皂洗手,突然问起:「你那天没有钥匙,怎么进屋的?」
锅也放回炉盘上,听完她的话,言礼一怔:「翻外墙进的,窗户锁坏了。」
边慈想到徐婆婆之前说这片治安好,关掉水龙头,顺嘴开了个玩笑:「看来你是社会治安的漏网之鱼。」
「我不知道屋里有人。」
言礼眉心蹙了一下,盖上锅盖,淡声说:「明天给你装个防护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