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言礼上前捏住赵维津的手腕往旁边掰, 他手劲不小, 赵维津没料到这个长了副好学生皮囊的货会动手, 毫无防备, 等回过神时已经占了下风。
边慈顺势抽出手腕,手背留下几道手指红痕,她皮肤白, 看起来更加明显。
入目几道红,言礼的心顿时被拧了一下, 他一把甩开赵维津的手,赵维津踉跄两步, 还未抬头就被他冷言警告:「要动手沖我来,拿女生逞什么威风?」
毕竟赵维津的本意也不是想伤害边慈, 他自知理亏, 也感到愧疚,但在边慈以外的人面前示弱,他也做不到。
「这是我和边慈的事, 你少插手。」
眼看两人越闹越凶,颇有扰民的势头,边慈怄火得很,站出来对赵维津说:「行了赵维津, 这是我同班同学,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边慈一凶赵维津就老实了,可他看这男的还是不爽,尤其是边慈凶他的时候,这货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靠!他以为他是谁,不就一个新同学,什么玩意儿!
赵维津低头去拉边慈的手:「疼不疼?我看看。」边慈却缩手,往后退了些,赵维津丢了面子又被捅了刀子,还不受心上人待见,气恼道,「至于吗边慈,为这么点小事,你就跟我闹脾气?」
边慈不想跟他吵架,扯开了话题:「你来找我做什么?」
说到这个赵维津更来气:「你转学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说,今天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见我了?」
「没有,我只是……算了。」边慈看向言礼,说,「言礼你先回去吧,我跟他说点事。」
落在赵维津眼里,他自己活脱脱成了一个外人:「你跟他交代什么行踪,我们——」话没说完,边慈一记眼刀飞过来,他只能把后半句憋回去。
言礼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视线在边慈身上停留了半分钟,最后收回,沉沉地「嗯」了声,越过赵维津,进店关门,只剩下门框上挂着的风铃在清脆地响。
边慈感觉他好像有点生气。
说来也是,明明几分钟前他们还有说有笑,没多久就被她朋友莫名针对,脾气再好的人也会生气吧。
回头一定要找机会道个歉。
边慈收回思绪,暂时把刚才发生的不愉快抛到脑后,对赵维津平静地说:「走吧,找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赵维津笑起来,讨好似的去扒拉边慈的书包,「我帮你背。」
边慈拍开他的手算是拒绝,脸色挺凉的:「附近有家便利店,去那说?」
赵维津连连点头,不敢再惹她不高兴:「好好好,都听你的。」
平时五六分钟的路程,边慈有意加快脚步,只用了三分钟。
赵维津比边慈小一届,是省跳高队的队员,暑假一直在外地集训,为十月份的比赛做准备。
比赛前后不能外食是硬性规定,边慈也不饿,买了两瓶矿泉水,结完帐找了个靠窗的小方桌坐下。
边慈递给赵维津一瓶,开门见山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边?」
赵维津拧开喝了一大口,水直接没了一半,拧上盖子,他才回答说:「翻我妈房间,找到了你的租房合同。」
「何教练知道你来找我了?」
「她不知道。」
边慈没好气地说:「你逃课来的,她迟早会知道。」
赵维津嘿嘿赔笑:「大不了挨顿打,我又不怕。」老实交代完自己的情况,赵维津开始问边慈,「你到底为什么要转学?年底国家队冬训名额,我妈绝对要报你的名字上去,你这成绩,国家队教练绝对看得上,就差临门一脚了,你怎么还往后缩?」
离开体校那天,周见萱说过类似的话,面对不同的人,边慈还是同样的回答:「医生说我至少要休养半年,何教练让我听医生的话。 」
赵维津难以置信:「你的腰伤有那么严重?」
边慈淡声道:「医生说的。」
赵维津骂了声靠,接着说:「那你也不用转学来靠文化课高考啊,走体考进最好的体大,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我不进体大,我要去综合类大学。」
边慈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马上十点二十了,今晚的课肯定赶不上,她点开不吃绿豆的头像,发了条请假的私信过去。
赵维津见边慈还有心情玩手机,伸手叩了下她那边的桌面:「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边慈摁灭手机:「听着呢,你说。」
赵维津语速加快,比边慈这个当事人还着急:「排名靠前的综合类大学也有体特生名额,你是国家一级,这些年比赛成绩又那么好,闭着眼睛都能进,你走普通高考,最多上普一,这笔帐你算不清楚?」
边慈反问赵维津:「体特生报考综合类大学,只能进体育相关专业,你忘了?」
「没忘,这怎么了?」
「我想学别的。」
「学什么?」
「没想好,反正不是体育专业,看高考分数再定。」
赵维津越听越不对劲,一个更不对劲的念头突然冒出来,他试着问:「你该不会打算彻底放弃体操了吧?」
边慈用沉默回应。
赵维津太难接受这个事实,情绪激动「蹭」地一下站起来:「高考前进不了国家队有什么大不了,明年你肯定能进,为这点病痛就放弃职业生涯,边慈你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