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给你,看看生死簿上你水寒真仙的名号下面,是不是打了个红钩。”
“啊!!!”
易水寒又一次被噩梦惊醒。
“这个月已经是第二次了,以前梦到进冥河见牛头马面,一年都未必有一次,这个月是怎么了?”
“而且这梦中人的名号,怎么和我前世的也一样啊?”
没错,穿越了,前世爱读网文、爱打游戏的社畜易水寒已经穿越十三年了。
十三年前,他抱着批判性的目的,购买了一款小作坊生产的slg的游戏。
刚解锁了画廊,就眼前一花,倒在了地上。
再睁开眼时,就成了个只会吃手的娃娃。
易水寒上辈子就期待能过上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的热血人生。穿越过后,正准备大展宏图之时,却发现并没有系统到账。
兴许是自己岁数小,过些日子,系统就能到账了。年少的易水寒也曾这么宽慰自己,只道是等等看,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三年。
漏夜难挨的时候,易水寒也会反思,是不是自己不是网文孤儿院开局?难道系统到账非要父母祭天不成?
于是他就开始了作死之旅,跳崖三次,沉湖五次,骑着飞奔的猪猪撞树一次。
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也倒不是什么都没得到,街坊送上了三傻子的诨名。
对,老易班头家的三傻子。
许是上辈子易水寒单身三十年,给这辈子积了福气。
他托生在了一个衙役世家,从祖父那辈儿就做衙役,父亲更是当上了林桃县三班班头。
虽说林桃县就是在大凉国西南边陲的一个小县,但因父亲的职位,也让易家迈上了中等偏上家庭行列。
家境殷实、父慈母爱,这些都是上辈子易水寒不曾有过的生活。
当只咸鱼也挺好的,易水寒放弃了作妖,按部就班地上了几年私塾,又顺利地补到县衙,当了一名光荣的捕班衙役。
这时邻居口中的易水寒,从三傻子变成了年轻才俊,说媒的都磨平了老易家的大门槛。
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哪想天不遂人愿,才平平淡淡过了十三年,直道大厦崩塌。
易水寒的大厦确实崩塌了,今年大凉国林桃县热搜第一的新闻是易班头正值壮年告老归乡。
事件稍一发酵,就变成了被告老归乡。
更有好事者编造出了,新上任的平县太爷不喜和张大户因去年纳粮之事构陷等几种阴谋论。
他也曾当面问过老爹,得到的却只是笑而不语。
“哎”易水寒叹了口气,转了转身,准备再次入睡。
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自从老爹回乡之后,衙门可不再好混了。他走得仓促,连接班人都没安排好。
导致现在衙役这块,由被老爹压了一辈子的苏叔做班头。
连带着自己最近也为办公室政治头疼,就像前世一般。
前世的自己还能通过游戏和网文来释放压力。
现在通过啥来释放,练武吗?
特别是衙门里早有消息传来,说今年张大户家的粮钱由易水寒来纳。
理由也很充分,说什么虎父焉有犬子。
老易班头去年让其足额纳粮,今年别看因为边关打仗,税钱涨了一些,但小易出马,一定没问题。他们老易家三代衙役,经验很足嘛。
“我足你奶奶的腿!”易水寒暗骂了一声。
我爹一个积年的衙役都折了进去,我这个菜鸟就行了?
此时此刻,易水寒无比需要一个系统,哪怕金手指也好。
缺乏安全感的他,甚至加练了父亲传给他的拳法。
说是拳法,在易水寒看来,也就比庄稼把式强点,毕竟他对标的都是前世网文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修仙巨擘
说来也奇怪,自从他加练了拳法,这噩梦出现的愈加频繁了。
就这么迷迷糊糊得乱想着,易水寒再次睡去。
……
“人提黑白无常锁魂,牛头马面镇门,为何此处只见牛头不见马面?说,你是哪个宗门饲养的精怪!竟在此布下疑阵,想要擒杀于我!”
……
“没完了是吧,怎么做梦还跟连续剧一样,还能跟上文接上?”易水寒喃喃道。
这是他突然听到一阵淅淅索索的开门声。
“少东家,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易水寒迷迷糊糊,睁眼一瞧,一个青衣小厮,一边举着油灯,一脸关切地瞅着自己。
“你、你...”
他越想父亲前几天派过来这个照顾自己起居的小厮的名字,越是想不起来,脑子也更是发沉。
这时候小厮却张嘴了:“少东家,我是金旺,前几天才过来做工,您忘了?您这是怎么了?”
金旺这小子生来胆小,说着话,便把油灯往下沉,看着墙上映出的影子,这才放心下来。
这油灯一沉,就把易水寒晃了一眼,他斜眼一看金旺往墙上自己的影子瞧,就知道这小子抱着什么心思。
张口便道:“你这小子大半夜不在南房睡觉,跑到我这干什么,一个月200文的工钱不想要了?我从小就跟我爹学了几年家传的拳法,身体健壮,阳气精足。你就会几套庄稼把式,那恶鬼要来了,附身也先附你的身...”
这“身”字还没说完,就咳嗽了起来。
金旺心里想道,原来是自己疑神疑鬼,少东家没问题。又一听易水寒提工钱,心里一激灵,生怕易水寒恼了,把自己辞退了,那就只能回乡下当麦客割麦挣钱。于是就赶紧抄起桌子上的茶水,连忙给易水寒送过来。
易水寒一饮茶水,本来嫌弃太凉,又想着大半夜,不值当地折腾这小厮去烧水,就略微喝了一小口。
喝完擦了擦嘴,易水寒刚想张嘴问金旺为什么半夜过来,没想到金旺却先开口了。
“少东家,您肯定是做噩梦了,我在南房听得真真的,还以为您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易水寒本来脑子一片空白,听见“噩梦”这两个字,方才想起梦中情景,便问道:“那我说梦话了吗?”
“没有,就听见喊了几声”,金旺回道。
“哦哦,那行吧,你回去睡吧,这也够晚的了。”说完话易水寒就闭上眼,准备接着睡觉。
等了一会却听不见金旺离开的动静,就又睁开了眼,顺着油灯的光亮往上瞅,就看见金旺张着嘴,红着脸,好似想说点什么,一脸吭哧瘪肚的样子又不敢说这么个模样。
易水寒“噗嗤”一声就乐了,笑骂道:“有屁赶紧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