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林肿胀的脸上浮现笑意,对神秘的柳一昂的脾性算是有了一些了解。
“昂哥,那以后我就该叫你师父了。”
“别,你这样会把我叫老的,让别人听见也太尴尬。而且你能不能学我的功夫还不一定,我得先看看你的天分。”
柳一昂无奈,王建林比自己还大,况且还帮自己“收过尸”,他倒是不好端着架子摆师父的谱。
“好,昂哥!那您给我看看。”
王建林喜不自禁,连身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
柳一昂昨晚发现清神诀可以内视身体状况,这时正好检验一下清神诀的其它妙用。
于是他伸手按在王建林背上,意念一动,体内星空山河图案闪动,无形的能量透体而出,通过掌心进入王建林的奇经八脉。
王建林在柳一昂的示意下不敢轻举妄动,一点抵抗的念头都没有。
这股能量在经脉中游走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将王建林全身笼罩。
柳一昂有种感觉,这种状态下的王建林,生死只在自己一念之间!
因为王建林的经脉太脆弱了,而自己钻入对方体内的能量相对来说强大霸道无比,可以轻易将这些经脉摧毁!
经脉尽毁,身体就废了,生死也就全然不在掌控中。
而王建林那边则只是感觉到身体一阵冷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柳一昂自然没有害人之心,反倒是想让王建林的经脉能够扩宽一些,这样一来王建林的潜能增加,力气变大,抗打击能力也会增强。
于是他逐渐增加注入的能量,从王建林的脏腑处开始,为其调理全身经脉。
酥酥麻麻的感觉令王建林先是一喜,料想柳一昂正在做什么对自己利好之事,随后钻心刺骨的疼痛传来,又令他冷汗直流。
他知道柳一昂不会害自己,不敢说话打断柳一昂,只得咬紧牙关默默承受。
他想变得强大的决心并不坚定,但他本人却有着很强的韧性,轻易不会认输与妥协。
正是这股韧性,让他艰难地挺了过来。
柳一昂全身心投入到行功运气上,直到收功才发现王建林的异样。
“建林,你怎么样?”
“还好,还……死不了!”
王建林大口喘气,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
听对方这话说得,看来还是挺严重的,柳一昂颇有些尴尬。
毕竟是第一次,没有经验,也掌握不好度,刚才有好几次其实都可以省些事完成,结果因为缺乏经验而绕了些弯路。
当然,这些事柳一昂是不会傻乎乎地告诉王建林的,只需下次注意就好。
“昂哥,你看我是不是传说中的练武奇才?”
王建林满怀期待看向柳一昂。
“嗯……还算可以吧,在我认识的人里面不算垫底。”
柳一昂找不到参照物对比较,只得随意敷衍了一句。
不过只是这一句敷衍就已经让王建林喜出望外了,直呼刚才的苦没有白吃。
说真的,这一刻他身上受伤的地方还真的没有先前那么疼了,特别是几个明显软组织挫伤处,被柳一昂这么一折腾,那附近都是暖烘烘的。
把这一发现告知柳一昂后,柳一昂也颇觉意外,隐隐对清神诀的妙用多了一丝明悟。
“行啦,我先教你扎马步。”
“你别小看扎马步!练好这个,会让你在挨打的时候控制好自己的重心,有机会反败为胜!”
“然后,我教你如何正确挨打。”
“啊?还得学怎么挨打?”
王建林惊愕。
“废话!挨打当然是有讲究的!像你刚才那样被五个人按在地上摩擦,会很难扭转局面,必须正确挨打才有可能出奇不意……”
柳一昂说得头头是道,王建林则如小鸡啄米似的不断点头。
另一边,江武五人逃命似的跑下山坡后,径直跑回村子。
直到确定柳一昂追不上他们了,他们才放缓脚步。
“那家伙谁啊?居然能单挑那么大的野猪,实在是太厉害了!”
“看着不像是王家的亲戚,以前没见过,刚才也不见他真的为难我们。”
“不管什么关系,总之是有关系的,不然他为什么跟王建林在一起,还准备替王建林出头?”
“对,幸好王建林动了刀子。我估计那个人是因为听说王建林动了刀子才觉得自己理亏,不然我们轻重得挨他一顿打。”
“我靠,动刀子还好?刚才那一刀差点儿就割到我肉了!”
“那你要不要去找他赔你件衣服?”
“还是算了吧!那家伙看起来年纪不大,没想到这么凶残,惹不起!惹不起!”
江武一想到柳一昂暴打一头四百斤黑野猪的一幕就头皮发麻,对柳一昂的畏惧之情要远大于被王建林挥刀子。
由于王家二老每天上午都要进城送牛奶,直到下午才回来下田干活,所以王家很久以来都没有吃午饭的习惯。
柳一昂老早就饿了,听王建林说家里不会准备午饭,便自己去周围抓了只野兔来烤着吃。
临走前,他把陷阱复原,看能否再遇到野猪。
如果能找到野猪窝就更好了,把窝里的小野猪一窝端,养到半大再卖或吃,其肉质爽口程度远在老野猪之上。
这期间,王建林始终在山坡上比比划划,领会着柳一昂授予的武学知识。
两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王建林为了抓紧柳一昂这个便宜师父,从即日起对柳一昂可谓是礼敬有加。
不过在自己父母面前他倒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担心父母反而因此对柳一昂这个“外人”生出嫌隙。
太阳快落山时,柳一昂始终不再有收获,王建林提议可以早些回去。
小辈之间打架通常是不会牵扯到父辈的,除非伤势严重。
为了避免被父母看出自己的伤势,引发后续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王建林割草的时候挑了一把叶片细长的,打算做个草帽戴到头上,遮一下脸上的肿胀。
“总不能吃饭的时候还戴着草帽吧?”
柳一昂提出质疑。
王建林一想确实如此,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那怎么办,老实交待前因后果?
这肯定不行,自己动了刀子是事实,到时候非但要把江武他们几个拉下水,自己也有可能拜倒在父母的黄金棍下。
正当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柳一昂再次伸手探来。
“你像刚才那样不要动,我来试试。”
清神诀修炼出的无形能量透过掌心进入王建林的身体,然后汇向其头部受伤处。
柳一昂通过自己的理解,控制着这股无形能量,以一种极其温和的方式在王建林的脸部伤处游走,尽可能让这些地方的经络舒缓下来,血液流通更通畅。
酥酥麻麻的感觉再次来临,王建林舒服得想要呻吟,脸上的肿胀也近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弥。
许久之后,柳一昂收功。
看着王建林基本复原仅有些发红的脸,柳一昂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清神诀既能让人安定心神,又能助人扩宽经脉,还能为人疗伤,玄妙程度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真不知道这么好的功法是因何而来,难道,当初害自己之人是为了得到这部功法?
或者说,自己是为了得到这部功法而招惹上什么大人物或者势力?
“总不可能是别人白送给我的吧!”
对于失去的记忆,柳一昂万般无奈,只得如此胡思乱想。
王建林明显感觉脸上的肿胀消除了,也没那么痛了,对柳一昂的崇拜之情更甚,暗暗决定今后一定要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柳一昂,跟随柳一昂学好本领。
回到家,王建林首先检查床底下的多半只牛犊,未见异常后才稍稍心安。
然而,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王家老两口回家时,身后跟着一名邻居,此邻居看着虽然面善,此时却愁眉不展,看向王建林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见二老带着邻居直奔牛棚,柳一昂也察觉出了不对,与王建林对视一眼。
王建林在见到邻居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完了,也亏得是今天抓回三头野猪,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底气。
“老三,你说说,怎么回事?”
王父看清牛棚里的小牛,脸色十分难看。
“老三!你怎么……唉!”
王母也气得跺脚,指着王建林的鼻子说不出话来。
“王叔,是这样……”
柳一昂作为始作俑者,想要解释一番。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让我们家老三说。”
王父打断柳一昂的话,坚持让王建林来说。
王建林耷拉着脑袋,偷偷看了一眼柳一昂,得到柳一昂的首肯后,将昨天的事发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只不过,他谎称把走失的小牛牵来顶替牛犊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柳一昂。
显而易见,若是没有他的协助,就算柳一昂也无法瞒天过海,这十分合乎情理。
听自家牛犊子被柳一昂杀来烤了,王家二老瞬间血压飙升。
这……算是引狼入室吗?
亏自己还杀鸡招待对方!
柳一昂感觉大事不妙,不动声色地伸出双掌分别贴在二老的背心,催动清神诀,稳定着二老的情绪。
“还剩半只,被我藏起来了。”
王建林说完转身到自己房间,把那多半只牛犊拖出来。
牛犊肉质早已僵硬,幸好天气还没热,不然一整天下来肉都得变质了。
王家二老被清神诀安抚着情绪,脑海中一片清明,这时只是生气,并没有真的对柳一昂这个客人破口大骂。
不骂客人,那就骂自己儿子呗。
“你这个小畜牲!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做人要坦诚,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们自家牛折了就折了,你凭什么去牵别人家的?”
“如果你冯婶儿没发现她家小牛在我们牛群里,那你岂不是要瞒一辈子?”
“要不是你冯婶儿家小牛走失在先,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旁边那名邻居看自家小牛无恙,心里的气早就消了,时不时还为王建林说两句好话。
王建林不敢反驳,只得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柳一昂更是插不上话,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老神自在。
直到父母骂不动了,王建林才一语道出野猪之事。
“什么?你们今天抓到三只野猪?”
“不是我们,我没有出啥力,都是昂哥的功劳。”
“真有这回事?在哪里?”
王父心中好奇之下东张西望,不等王建林指,就从院角发现一大两小一共三头黑野猪。
单论直接经济价值的话,三头野猪要远胜过一头牛犊子。
因为野猪肉价不比牛肉便宜,三头野猪的重量加起来堪比一头成年牛,自是远超牛犊子的。
如果能换,王父倒是更愿意用一头成年牛来换三头这种大小的野猪,可省去一两年的养殖成本。
“嗯?还是活的?”
王父走近三头被五花大绑的野猪,既惊又喜。
一旁的冯婶儿也跟着王母凑过来看,口中亦是啧啧称奇。
鲜活的野猪更有市场,以王父每天进城送牛奶的人脉,有十足把握可以卖个好价钱!
得知柳一昂是为了赔偿那只牛犊子才花费诺大功夫抓来这三头野猪,王父心里的气一下就消了。
“三头就够了,三头足够了,呵呵呵呵……”
三头何止是够了,还绰绰有余。
如果碰上个阔气的主顾,只要一头就够换一只牛犊。
而且如今牛犊还剩半只,野猪还有一头大的,这么算来简直是大赚特赚。
王建林也早就断定最多两头野猪就够赔偿牛犊,这时听到父亲首肯,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多半只牛犊放了一整天,已经不怎么新鲜了,等明天再拿去卖估计也不怎么好卖。
于是王家二老决定不卖,留在家里吃,改善下生活。
反正还有三头野猪在,这个账随便怎么算都不会亏。
“王家捡来的这个小伙子还真厉害啊,都不用猎枪就能抓回来三头野猪,还全部是活蹦乱跳的。”
冯婶牵着自家小牛走出王家,几乎是一步三回头。
早知道她就不要这头小牛了,把三头野猪领回家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