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昂从来没有感觉自己有这么强大与霸道过,明明四面八方都是人,却无一人能伤他分毫。
明明这里是别人的老巢,他却如入无人之境,举手投足间,反倒把对方打得人仰马翻,哭天抢地!
不知是情报不准还是另有其他原因,卡拉ok厅里的人数超出了柳一昂的预料,足有十四个之多。
这让柳一昂心生警惕,万一外面还有更多人,那用这个窝点来钓鱼的打算恐怕就要落空了。
当然,眼前的十四个人不可能对他的安危构成威胁,他唯一担心的是有人会把这里发生的事传到外面去。
由于事发突然,卡拉ok厅的音乐声一点也没有降低。
柳一昂手起刀落,在优美的旋律中迎击着诸如啤酒瓶和折叠凳等物,令此处乒乒乓乓乱成一团。
“是去年那个人!他还活着!”
终于,有一个黄毛认出了柳一昂,指着柳一昂惊恐大叫。
此人显然经历了去年秋天那场围杀,对柳一昂的恐惧深入骨髓,令面具下的柳一昂大感意外。
一认出柳一昂,黄毛就本能地退到人群外围,抓起桌上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柳一昂早就见识过邻居使用手机,意识到对方想要通风报信,不知不觉下手就狠厉了几分,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制止对方。
可惜柳一昂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待他冲出重围来到对方面前时,黄毛手里的电话已经接通。
“喂?”
“鸡哥!有人砸场子!是去年那个人!”
“什么玩意儿?太吵了,听不见!”
此处声音嘈杂,对方那里也不见得好多少,根本无法进行有效沟通。
“有人砸场子!砸场子!”
“找嫂子?去你麻辣隔壁!你想死是吧!”
电话那头暴怒无比。
“不是,不是我要找嫂子,是去年那个人要找嫂子,去年那个……”
不等他说完,电话啪地一声挂断,黄毛一脸懵逼。
找嫂子?找什么嫂子?
完了,说错话了!
大哥,你也不想想,给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在你面前说找嫂子啊!
不等他重新拨过去,柳一昂一脚踹开身前挡路之人,斜着一刀劈来!
临近时,柳一昂又改劈为挑,黄毛根本无力闪躲,手中电话被挑飞。
黄毛心神大乱,想要去捡电话又绕不开面前的刀,回头一看,却见其余人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没有一个还能站起来的。
“慢着!我手上有你……”
柳一昂根本不想听这些歹人废话,刷刷几刀下去,此人四肢瞬间半残。
“啊!”
黄毛痛得快要昏死过去,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一时间,卡拉ok厅欢快的音乐搭配着此起彼伏的哀嚎,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刘祥远手持铁錾守在门口,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发现自己居然一点忙都没帮上。想要关掉音乐,又因为没有见识过这些高级玩意,不知道从何下手。
“先别关。”
“你去找绳子,把这些人都绑起来,我去其它房间看看。”
柳一昂吩咐了一句,自己则提刀向外跑去。
他对自己的刀法有自信,不担心有人能在刘祥远眼皮子底下打电话甚至闹出什么事端。
“好。”
“喂!你,告诉我哪儿有绳子,免受皮肉之苦!”
刘祥远答应一声,顺势踢了脚边之人一下。
在铁錾的威摄之下,这人不等柳一昂走远就告知了刘祥远绳索的位置。
柳一昂四处寻觅一番,除了在深处的石室里有一些被铁链锁住失去自由的可怜人外,没再发现任何飞车党成员。
回到卡拉ok厅时,刘祥远已经在用绳索和电线等物绑捆众人了。
“昂哥,你去忙,这儿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刘祥远一边踢打几个不配合自己工作并对自己呲牙咧嘴的,一边奋力捆绑,一边还抽空朝柳一昂挥了挥手。
每两人捆绑在一起之后,他又拿出胶带,把两人的嘴巴封了个严严实实,动作十分娴熟。
柳一昂驻足观望了一会儿,一点儿也不同情这些人的遭遇,迈步向平台上方的区域跑去。
果然,平台上方的一片区域也有人,似乎是刚从外面进来的。可惜下面的动静被嘈杂声掩盖,令上面这些人毫无察觉。
先前那两个人并不知道外面有人来这里,所以这也不算慌报。只不过两人明明知道可能有人会进来,却没有把这个可能性告诉柳一昂,让柳一昂心里很是窝火。
这时大多数人都被解决了,上方区域这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根本没让柳一昂感觉到丝毫棘手,一两分钟就全部被他挑断手筋脚筋,倒地哀嚎。
四肢无法活动,这些人想要打电话通风报信都很难做到,光靠嗓子喊毫无用处。
随后,柳一昂又花半个小时把这个窝点里三层外三层找了个遍。
以他无孔不入的感知力,几乎连一只活着的蚂蚁都没忽略。
台阶最底下的光景柳一昂已经亲眼见过,那里正是此前闻到的刺鼻气味的源头。
原以为只是一个垃圾堆,走到近处才发现,垃圾堆最底部有几个通风口,通风口的下方有一个饲料加工厂。
严格说来那不能算是个工厂,顶多算是个小作坊。
正常饲料的气味并不刺鼻,反而有股清香。而台阶下方的饲料作坊添加了乱七糟八之物,再加上一旁的垃圾堆散发出气味,空气一流通,简直臭气熏天。
柳一昂发现,饲料作坊的主体在山体外部,只有几台搅拌和粉碎设备被嵌在山体内。
外面的人无法进入甚至看到这个窝点,而窝点里的人却可以轻松到达搅拌设备上方,将剩饭剩菜甚至厨余垃圾扔进去。
最初见到的两个箩筐空空如也,显然其内的尸体已被倒进搅拌设备中,一看搅拌设备果然正在运行,隐隐还泛着血光。
想到这些歹毒之人行事之残忍,柳一昂再次火冒三丈。
相比之下,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挑断对方手脚筋的行为有何过激。
沿台阶往上走几百米,地势变得平坦。尽头处有一个通道,穿过数十米的通道后,几缕自然光透过一扇厚重的铁门缝隙照射进来。
在自然光的照耀下,刻在铁门内侧石壁正上方的“洪崖洞”三字清晰可见。
“原来这里叫洪崖洞。”
“这个窝点如此隐蔽,怪不得敢在下面肆无忌惮地唱歌打牌玩游戏。”
柳一昂扒在铁门上,将外面的景像看了个真切。
铁门里外都挂着锁,从杂乱的布局和堆放放的事物来看,门外是一间杂物室,杂物室的一旁是厨房,外面则是一个院子。
院子围墙很高,院内偶有人影晃动,从地面的煤沙不难看出,这里应当是一个煤场,或许不远处还有个规模不小的煤窑。
可以想象,外面这个煤场和最底下的饲料作坊都是飞车党的产业无疑。
煤场和煤窑对食物的需求量很大,每次买回食材堆放到杂物室,然后把铁门上的锁打开,窝点里的人就可以自行开门取走所需的部分。
只要煤场不倒,窝点里的人甚至可以在里面呆到老。
“祥远,来,把这些人全部拖到里面去。”
“不用封口了,暂时不会有人来这里。”
从窝点入口处回到平台时,柳一昂顺手拖下来几人。
“好!”
刘祥远熟练地往几人嘴上缠着胶带,闻言停下手中动作,抓住两人的脚踝就往石室方向拖。
“狗杂碎!你到底是谁?”
“别以为你制住了我们就能要挟鸡哥,鸡哥不是任何人能够要挟的,劝你死了这条心!”
“一旦走出这里,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几名倒地挣扎得没有了力气的飞车党成员红着眼睛,咒骂柳一昂。
此地离卡拉ok厅尚有一段距离,而且柳一昂脸上还戴着面具,此几人没有黄毛那样的经历,猜不透柳一昂的身份也正常。
柳一昂知道窝点里的飞车党成员大多都是认识自己的,他也从最初那两人口中得知自己曾以一己之力毁掉对方一个窝点之事。
那个被毁的窝点叫向阳场,也就是两天前自己看到那个空荡荡的村落,以种植和销售药材为业,掩人耳目。
正因为柳一昂将对方那个窝点毁掉,所以才被对方追杀至坠崖,而向阳场的飞车党成员也连夜从那个窝点转移到不远处的洪崖洞。
这些飞车党的成员在现实世界中都是有真实身份的,只不过十有八九都不怎么体面,以无业游民居多。
以前向阳场的人还可以以生意人的身份招摇过市,当晚事发之后,哪怕头上有保护伞,短时间内他们也不敢大摇大摆出现在世人面前。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保护伞们的神经依然紧绷着。
先是遇到过年,外头人多眼杂,都不用鸡哥交待,他们都不得不老实呆着。
后来又遇到临山县举办县运会,还不等正式开会,全县大大小小的乡镇街道的人就开始陆续涌向县城。
以往这种情况,正好是他们一展拳脚的时机。可向阳场的影响太深远了,数十个儿童被拐,数十个人贩子“火拼”而亡,就算没有舆论的炒作也让整个临山县的公安系统倍感压力,不得不严防死守。
于是,在鸡哥的严令下,洪崖洞里的飞车党成员们几乎被禁足,偶尔有人请假外出也必须经历一番考核才行,搞得跟签生死状似的。
可想而知,他们对柳一昂的恨意深到什么程度。
“既然已经树敌,我也已经出手了,那就死磕到底吧,看谁能笑到最后!”
说着,柳一昂摘下面具,冲着地上的几名飞车党成员冷冷一笑。
还是那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敌人越恨自己,就越能体现自己的价值。
敌人越怕自己,就越能证明自己的成功!
那敌人会恨他、怕他吗?
无需多想,柳一昂就从对方的眼中得出两个肯定的答案。
“怎么会是你!”
“你竟然没死!”
两个截然不同的惊呼声,让柳一昂大感兴趣。
“你们认识我?”
“不,我不认识你……”
柳一昂望向那人,那人却立刻矢口否认。
不认识会是这种语气?柳一昂又不傻,自然一百个不信。
于是他帮刘祥远把其余人全部拖到石室门口,单独留下那人,默默运转清神诀。
无形的五行能量进入对方体内,于奇经八脉中流转,令对方变得心平气和,短短一刻钟不到便如柳一昂的老友一般将心中的秘密相告。
“陈虎?”
柳一昂皱眉沉思,并不记得这号人物。
据对方说,自己早在去年八月就已经打死过飞车党一名叫陈虎的成员,只是不知为何此事没被警方通告,反倒将所有罪名转嫁给了陈虎的小弟高首。
而后来直接导致自己坠崖之人,正好就是对自己怀恨在心的高首。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警方的人!”
结合柳一昂今日的所作所为,以及当初打死陈虎却被警方包庇之事,那人作此判断。
柳一昂没有反驳,冷冷地看着对方。
“想不到吧?我手里有你打死陈虎的视频证据!你打死陈虎是事实,一旦我把视频公开,就算你是警方的人,你也必死无疑!因为你触碰了大领导的底线!”
“哼!别枉费心机了,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让你知道视频在哪里!当然,我也不会告诉你大领导是谁,因为连我也不知道!哈哈哈……”
这时柳一昂已经收回了对方体内的五行能量,令对方恢复了先前的暴躁。
“呵呵,你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不错的思路,如果我能打入你们内部……”
柳一昂接过话茬,示意刘祥远把此人嘴巴堵住,不想再听对方聒噪,托着腮帮子思量对策。
陈虎什么的,他毫不在乎。
毕竟他连向阳场都端了,一口气干掉飞车党十几个成员,与飞车党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根本不必在乎那个吧个。
作为一个在世人眼中早已死去之人,此时正好是悄悄动手打对方个措手不及的好时机。
前面总听王建林他们说临山县的警方办事不给力,有时甚至还要拖后腿,所以目前他对警方的观感并不咋样。
如果有的选,他宁愿自己动手也不会指望警方。
在没有惊动敌人的情况下在这里守株待兔,确实可以尽可能多的诱鱼上钩,但终究不可能把盘根错节的敌人一网打尽。
而打入敌人内部,将敌人所有窝点信息掌握,还真有可能摘除这颗社会的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