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身走了。
回到家里,喝了很多的水,木讷的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不知不觉的睡过去。
再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把手机充上电开机,翻阅着消息,看见宋令川给她发的道别简讯,赵明月的问候。
最后一条是姜慎妈的,长长的一段话,她只看到最后的一句。
她蓦然坐起身,颤着手一点点翻阅下去。
他本来是已经拒绝了的,后来又死活拦不住的要走,他好像一天都待不下去,收拾了东西买了机票,一句话都没说,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姜慎作天作地的外皮下,藏着慎重的内里,就如当初姜老爷子给他取的名字一样,慎行。
赛赛愣了很久,去拨他的电话,又想到他昨天说的话,猛然挂断。
两秒后,又重新拨了回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反覆两遍后,电话自动挂断,她捏着手机呆坐一会,随后躺了回去,头埋在被子里,慢慢流出眼泪,然后失声痛哭。
姜慎走了。
他可能不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
她本来想,最起码能在他走的时候好好的道个别,下次再见面时,也能笑着说说话。
可是姜慎走的猝不及防,以至于根本没想给她任何缓和道歉的机会。
从前两人吵的闹的再凶,却总会有缓和关系的机会,这是姜慎给的,可是他现在不想给了。
没有好好的道别,一切都跟她当初想好的不一样,那下次再见面呢?
所以,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再面对姜慎,或者说,还有什么机会面对他吗?
☆、第 36 章
那个临近大学开学前的假期,赛赛失去了所有社交的兴趣,她躲在家里,倒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刷新着各种新闻,冷漠的点开,然后退出,如此循环。
白天到黑夜,关了灯后,房间一片阴暗,窗外灯火阑珊,昏黄的路灯照在茂密的树荫,月亮时有时无,繁星点点的时候,会感觉前途光明,阴雨天时,她又会觉得迷茫。
赛赛中学的时候,对照当时流行的性格测试题,得出一条结论,自己有典型的鸵鸟心态。
这条下的文字解说很长,她记不清,只记得最简便的两行,不肯面对困难直视当前,像是鸵鸟遇见危险时把头埋进沙子,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生过。
当时她兴致沖沖的给姜慎重复一遍,姜慎就说:「昂,不光是典型的鸵鸟心态,还是装土鳖的模范。」
她当时不高兴了,可偏偏又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因为话虽然不好听,可事实就是如此。
在此之前,赛赛从没觉得任何人懂她,杨桃不懂,老宋不懂,可是姜慎说完那句话后,她忽然发现,其实不是没人懂她,只是没人拆穿她。
她在家里闷了很久,脑中思绪混沌,心中空荡荡,其实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从前关系尚好的依旧躺在好友列表,在生活完全失去了交集后,彻底从她的生活中剥离。
那段时间除了偶尔回复赵明月的消息以外,几乎与外失去了任何交集,她恍然发现,似乎除了姜慎,就再没人需要过她。
哦,好像也并不是这样。
她从小就跟在姜慎后面,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无论对与错,她觉得姜慎永远都有办法。
但永远都是她依赖着姜慎,姜慎却从来都没有需要过她。
其实啊,她一点都不了解姜慎,她也不能够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
赛赛觉得沮丧,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上,眼泪又掉下来。
赵明月在临走前,把她约出来吃饭,两个小姑娘喝了点酒,借着半醉半醒的酒意,赛赛把这些日子的郁结倒豆子一样全倒出来,嗓子都说哑了。
赵明月听着,偶尔提问几句,然后陷入深思。
最后她说:「他哪是走了,分明是被你气跑了。」
赛赛就又哭了,哭的格外惨,边哭边说:「你这一针见血的功夫,跟哪位针灸先生学的啊?」
两个小胆子姑娘,平时唯唯诺诺,说话都不敢大声,借着酒劲,胆子却大起来,赵明月劝她给姜慎打个电话道歉,做足了思想工作,磨破了嘴皮子,她终于颤巍巍的翻开通讯录,点开姜慎的名字,醉眼朦胧下,众目睽睽下,拨了过去。
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她有些沮丧,顺手把手机扔到酒杯里,手机屏幕闪烁几下,然后成功的黑屏了。
赛赛一哆嗦,瞬间醒酒了,「手忙脚乱的拾起来,用纸巾擦干净,又甩了几下,屏幕依然一片漆黑,她哭丧着脸看赵明月,「怎么办啊?」
赵明月斟酌一下,「我听说,手机进水可以放在米缸里,这个就不知道好不好使了。」
赛赛嗷撩一嗓子,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怎么回事啊,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手机现在也坏了,我还得回家求我妈给我买手机。」
她颤巍巍举起手机,忽然想起这是高中开学前,姜慎给她挑选的手机样式,虽然现在已经过时了,但是她觉得顺手。
又是姜慎。
她更难过了,哭到直打嗝。
「明月啊,你说姜慎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
「我现在想想,我那天说的话特难听,我他妈还动手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