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慎打从出生起,便带着几分骄傲,能够想好一切后果并且做出选择,年少轻狂时他要面子,不会后悔,也不允许自己回头。
冰冷的机械女声提示两遍后,电话会自动挂断,赛赛便会松了口气,自我安慰又暗自庆幸没有接通。
要不然,该怎么办呢?
再给十个脑子她都没想到,这打不通的电话在她喝的酩酊大醉之时,忽然就通了,并且还被人接了。
她的脑袋瞬间卡壳了,盯着跳动的秒数看了好几眼,在乃夏满眼星星的注视下,做了个惊人的举动。
她把手机丢到旁边人的怀里,转了个方向,几乎没犹豫,咣当一声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众人寂静,随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想把人扶起来。
赛赛灵活的狗刨式前进,准确无误的栽到一人身上,扯着嗓子,「再给我上一箱绿棒子!」
「我操,大姐你啥情况?」
乃夏惊了,眼尖的拾起手机,看见通话依然没有挂断,她咽了口唾沫,试探着出声:「hello?」
对方沉默一瞬,冷冷开口:「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哎好。」
乃夏瞄了眼炸毛扑腾的赛赛,语速极快,「是这样的我们是林赛的同事加朋友,她现在有点喝飘了控制不了了。」
「控制不了?」
「对。」
乃夏冷静进行实况转播,「一个驴打滚,飞扑翻滚,再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得了现在朝我们老闆上下其手了。」
对面没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听,乃夏试探的又问:「其实她是想托我问问,你这老朋友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老朋友?」对方冷笑着重复,咬牙切齿,「放心得了,老子好的不得了!」
「哎这样就行。」乃夏后挪了下脚,继续碎碎念,「往事如烟一笑而过,你好她好才是真的好,不说了我得挂电话了,通话记录我得删了要不明天她该……」
话还没说话,电话被挂断,传来嘟嘟忙音。
「生气了……」
我操,这姓姜的他妈什么人,真够拽啊。
乃夏迅速删掉通话记录,听见自家老闆又气又恼的在喊:「林赛,你给我撒手!」
赛赛死拽着他的衣领不撒手,「我就问你,能不能再给我上一箱绿棒子!」
「不能。」
「啊呸,抠门小老闆。」
赛赛手指头戳着自家老闆的胸口,张口就来,「秦深我告诉你,你别仗着自个是老闆就胡作非为,既然都请客了,不得喝个痛快啊,你倒好,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被个小姑娘当众指名带姓的埋怨抠门,绕是向来不动声色的秦深也沉了沉脸。
乃夏眼瞧着自家稳如老狗的小秦老闆不高兴,飞奔过去连拖带拽的把人拉到一边,小声威胁,「平时让你精着点,你就给老娘精成这样?指着你老闆鼻子骂,真够可以的啊。」
「老闆,她一小孩,喝飘了,你别介意啊,我这就领她回去,明儿酒醒了让她给你写检讨。」
话还没说完,赛赛哇啦吐了一地,乃夏一声我操,蹭的跳出去老远,等她吐干净,又手忙脚乱的递水漱口。
一通忙活下来,始作俑者的赛赛已经歪着头倒着睡着了。
乃夏一脸尴尬,「你看这事整得,老闆你认不认识搬货的,方不方便给我留个电话?」
一番寂静后,秦深终是嘆了口气,「我送你们。」
「哎好嘞,谢谢老闆。」
乃夏眉开眼笑,上前拍了拍赛赛,「安分点昂,给女同志长点脸,咱老闆说背你回去。」
秦深眼皮子跳了跳,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说背她回去了?」
「啊?」乃夏一脸为难,「这我也背不上啊,怎么整,要不搬货电话还是给我留一下吧。」
秦深盯着她,冷笑,「行了我知道了,闭嘴吧你。」
「哎好嘞,老闆您辛苦了。」
赛赛从醉酒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房间里一片明亮。
她动了下,脑袋疼的快要炸开,眼珠子都在疼,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缓了很久,记忆始终停留在当时被半强迫半威胁打过电话的那一瞬。
好像是通了,又好像没有。
她颤巍巍摸出手机,忍着头疼翻开通话记录,扫视一圈后,松了口气。
乃夏的电话打来,噼头盖脸一句,「姑奶奶,您醒了?」
赛赛有气无力的应了句,「你上哪了?」
「我今天有点事,得回家一趟,晚上不回来了,床头给你放了水,你喝口再睡会,我帮你请假了。」
赛赛摸到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几口,又气喘吁吁躺了回去。
「姐姐,你可真是个勇士,平时看不出来啊,果然是酒后英雄。」
电话那头的乃夏还在喋喋不休,「我跟你说,你得写份检讨书,起码两千字,要不然怎么能对得起咱们小秦老闆不辞辛苦把你背上来。」
赛赛缓缓抛过去一个疑问句,「你说啥?」
「哎呦,我就说你不记得,昨儿你可不这样,拍着桌子非要一箱绿棒子,不给你就骂,指着鼻子骂。」
赛赛抖着嗓音,「骂谁?」
「骂秦深,说他是个抠门鬼。对了你还朝人吐口水来着,得亏人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还好心眼的把你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