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下,有透明的罩子罩在国师的周身,形成结界。
国师在安寿院外长身玉立。
有好奇胆大的凤府下人站在结界外,偷偷望安寿院内正在上演的一幕,却看不见身边的国师。
“玄霜。”
国师叫道。
凤府下人听不见国师的声音,看不见出现在国师身后的玄霜。
玄霜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像雕像般一动不动。
国师漠然无声地望向安寿院内的风轻摇。
风轻摇被施了术,难行动难说话,任由凤夫人单方面毒打。凤夫人手劲不重,但若一直打下去,也会打出事。然而风轻摇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痛苦或者哀求,好像这种事她很习以为常,这种程度的痛她不在意。
国师回忆那晚在双生湖畔,她伤口开裂血珠四溅,亦不惧不在乎。
他忽然有点好奇。
落入醉莲池前,她是谁,为何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必是血海深仇,她却能把仇恨藏在心底,平静面对所有事。
不对。
不是平静。
她是笑面一切。
她爱笑,尽管她的笑又坏心又精贼,但不是谁都能像她一样经历魂飞魄散还能笑出来的,至少他笑不出来。
玄霜没有等到主人的命令,玄黑的眸底『露』出些许困『惑』。
这种事极少发生。
主人做事干脆,将他召唤出来,便是要出手了,不管是立即出手还是稍后出手,总之是要出手的。
然而这一次,他不但得不到主人的直接命令,竟也感应不到主人的心思,难道主人在犹豫?
凤府下人突然散去。
鹤发鸡皮的秦老太君面『色』冷俊的一路快速走来,在她身后是一瘸一拐的晨夏,两人看不见国师和玄霜。
秦老太君拾起国师脚下的一颗石子,掷向安寿院内。
啪的一声,石子打中凤夫人的鸡『毛』掸子,鸡『毛』掸子断成两截,一半掉在地上。
凤夫人又惊又怒扔下另一半:“谁?”
风轻摇也想问:谁?
然而她动不了回不了头。
凤夫人回头,没来得及看清人,便被秦老太君一脚踹在脸上。这一脚迅捷且彪悍,她当即吐出一口血,滚下竹榻。
这时,秦老太君已立在安寿院中,眸光凶悍而霸道,一扫众人:“欺我外孙女背后无人吗?老太婆我还活着呢!”
安寿院外,暮『色』沉沉,看似空空无人,实则站着两人。
国师说道:“你留下,看情况出手。”
玄霜应声:“是。”
国师转身一步迈出,透明的罩子碎了,他的身影就此消失。同时玄霜瞬移,藏于树与墙之间的阴暗处。
风轻摇感应到什么,眨眨眼睛,转不了头,忍不住在心里又骂一句:日了狗了!
晨夏跑来护着风轻摇,说道:“小的看见他们把大小姐绑进府,小的就去找秦老太君了,但小的跑的慢,还是让大小姐……”
话没说完,他不争气地哽咽起来。
都怪他没用,没本事救大小姐,连跑腿都办不好。
另一边,凤国公护住凤夫人,惴惴不安地看向秦老太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