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替她总结道:“你杀了他们。”
果然是伶牙俐齿思维清奇,她杀人就杀人,非要扯什么帮助别人脱离人世苦海。
“尽说大实话。”风轻摇嘀咕一声,杀人确实不是好事,“其实我就是觉得良心不安,好像受到了谴责。”
她不是救人那块料。
一救人就浑身难受。
国师冷冷淡淡地反问:“你有良心?”
这就很尴尬了。
风轻摇尴尬地没敢继续往下扯,赶紧转移话题:“国师第一次救人时候是什么心情?”
国师脸不红气不喘地道:“我是好人,救人从不觉得忐忑和紧张。”
言下之意是只有风轻摇这种恶人才会在救人时感到不自在。
“不像。”风轻摇一口否定,“国师长的好看,却不是什么慈眉善目之人。”
“慈眉善目的不一定是好人。”国师说道:“也可能是装的。”
“有道理。”风轻摇认同道。
华老掀起暖帘,端着『药』碗走进来。
『药』汁是浓墨『色』的,盛在青花瓷碗内,一看便是极苦的。
不等华老端『药』过来,风轻摇便道:“要国师喂我。”
她站不起来,手臂也抬不起来,就像没有自理能力的婴儿般嗷嗷待哺。这些,国师自然都知晓。
“放下吧。”国师吩咐。
华老把『药』碗放在『药』台上,又出去看他的鱼汤。
『药』房只剩风轻摇和国师。
苦涩的『药』味混合在满屋的『药』材气味中,不分彼此。
银骨炭持续释放暖意。
国师继续打坐。
风轻摇见国师不动,催促道:“国师该喂我『药』了。”
“等等。”国师说。
“等什么?”风轻摇奇怪。
“等『药』凉了。”
“吹吹就凉了。”
“你吹?”国师看她。
“我是病人。”风轻摇脸『色』微沉。
“也对。”国师起身走过去,随意地端起『药』碗,修长的指间隐约出现几缕似有似无的寒气。
风轻摇顿时无语。
他居然燃烧自己的修为为她弄凉『药』汤!
她是该感动呢?还是该骂浪费?
不过国师似乎从不在意这些,他总是在小事琐事上消耗修为,而在暗杀这种大事上从来都是玄霜代劳,简直就是“做好人我来背黑锅你去”的典范。
国师对修为的控制非常精准,『药』汤在他手中变得不冷不热,刚好是适宜入口的温度。
他单手端『药』碗,居高临下地审视风轻摇。
风轻摇自觉张口,她是听话的病人,绝不讳疾忌医,有病就治有『药』就喝,绝不矫『揉』造作。
国师平静说道:“我就这么倒下去,你会被呛死。”
风轻摇:“……”
国师在她枕边坐下,将她抱起来靠在自己怀里。他做这个动作时算不上温柔也不算粗鲁,既不娴熟也不生疏,就像他一贯的表情,淡然的指不出好与坏。
他把碗边直接送到风轻摇的唇前。
这次,风轻摇不急喝,说道:“国师不打算一小口一小口的喂我吗?”
『药』碗里明明有小勺,别当她没看见!
国师说道:“你是想一小口一小口长时间体会人间苦味呢,还是长痛不如短痛,一口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