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王宫。
老御医退出女王白染的寝殿。
寝殿中,白染沉默地躺在寒玉床上疗伤静养,略显孤寂。
女官烛伊默默守候在侧。
温临的遗体送回了温家,女王陛下未过问一句,她不清楚女王陛下的心里是何感想,但能感受到女王陛下周身散发出来的荒凉气息。
女王陛下和温临是青梅竹马,这是雪国人人都知晓的事,若非白措昏庸无法担当大任,不得不由女王陛下挑起国之重担,女王陛下与温临早已结成夫妇,哪里会被那凝珠截胡。
烛伊正这么想着,便听见凝珠在外面叫嚷:“女王陛下,女王!你出来!”
“让她进来。”白染轻声道。
“是。”
烛伊走出去。
片刻后,凝珠进来。
她也不行礼,仿佛得到特赦,不管不顾,恨恨地斥责:“都是你,白染都怪你!寒潮来袭你比谁都清楚,却不给温临派个帮手,叫他一个人面对寒潮,最终惨死在寒潮的手下,你心里面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放肆!”烛伊脸色一变,吩咐外面的守卫,“把她拖出去!”
“住手。”白染望着苍白的天花板,“让她说下去。”
“温临没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凝珠红着眼,倔强而高傲地抬起下巴,“白染,今天我就把话跟你说清楚了,与温临成亲的人是我凝珠,他的孩子是我生的,他喜欢的人是……是……”
白染始终在看天花板,对周遭的一切仿佛漠不关心。
烛伊的白瞳瑟缩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凝珠的胸口。
凝珠没有把话说下去。
胸口处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低头,看见小半截剑尖从背后穿透胸口,带出体内的血。
然后,那截带血的剑尖又往后退出。
锋利的剑刃撕扯她的血肉,当彻底退出她的身体后,她终于倒下去。
风轻摇拿出手帕,认真擦拭流烟剑上的血迹,说道:“活着没意思,那你只能死了。我送你一程,不用谢。”
烛伊皱眉道:“公主,凝珠小姐是大司马的遗孤,你怎可出手杀她?”
大司马是雪国的兵马大元帅。
那年寒潮来袭,白措不在,女王陛下还是公主,是大司马奋勇抗敌,最终战死。正因如此,半年前凝珠抢走温临,女王陛下看在大司马昔日的战功上,什么都没说。
这些,风轻摇不知。
知道了,也不能改变她的想法。
她觉得凝珠十分碍眼。
“救我……”凝珠抓向烛伊的鞋,“叫御医……”
风轻摇踩上凝珠的手,“我记得有句话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温临替我挡了一下,我理应回报他,想来想去,想到他一个人走黄泉路挺可怜,正好你也不想活了,所以送你去陪他。”
凝珠抽不出来自己的手,又止不住胸口的血,也没人帮她。
她感到绝望。
她不过是失去温临太难过,想着不能让白染好过,特地过来刺激一下白染。
她怎么就不想活了?
“凝珠,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寡人都清楚。”白染看向凝珠,白瞳深处是压抑而克制的情绪,“那天,你对温临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