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阎王一生炼毒,不屑炼制培元固本类的良善丹药。
云深侧目。
风轻摇挑挑拣拣,终于挑中一瓶满意的,想也不想就往嘴里倒。
云深飞快制止她,“我说给你了吗?”
“记账上!”风轻摇豪迈道。
他自作主张把她给订了下来,为了弥补损失,从他那里拿点东西不为过吧?不行就记账上呗!反正他一笔一笔都爱往她头上记,现在不必麻烦了,她主动要求记账!
云深自从吐风轻摇一脸血后,风轻摇再没对他动手动脚,仿佛怕不小心加重他的伤势,很是安分。
她不提印记,不问爱不爱,无视了他单方面给她按上的未婚妻身份。
她似乎想通了、默认了。
当然更多可能,是她把诸事抛在脑后。就像对于过往的仇恨,她可以深埋于心,与仇人侃侃而谈,于是对于别的烦恼,她自然也能沉着应对。
而这些,不是云深想看见的,也不是他短时间能够解决的。
他自认为看尽世间风花雪月,对待感情很有经验,却没有意识到,在漫长的生命中,他习惯被爱,从未爱过任何一人。
他不够温柔,有些强硬。
云深扣住风轻摇的手腕,看着风轻摇手一松,白瓷瓶落在她另一只手上,然后她又往嘴里倒去。
风轻摇不受人摆布,无论感情还是别的,都不喜欢被控制,她有无数种方法从别人手上溜走,却很难逃脱云深的一个眼神。
云深的眼底金色与紫色交织在一起,一闪而逝。
风轻摇猛然感受到,那天风不止从高空坠落时,带给她的刹那惊悚。
她手一抖。
白瓷瓶砸落在地,四分五裂。
她抿唇不语,缓慢转头,对上云深深邃如夜的黑眸。
只听云深说道:“东西不能乱吃。”
风轻摇观察他的双眸。
云深从她的眼中读出了,她对他的一点点畏惧。
刚才一瞬间,他现出真眸。
她未必看见,但绝对感知到了。
“我不会伤害你。”他安慰她。
良久,风轻摇说道:“吃不坏我的。”
她答的是上一个话题,心里想的是当前的话题。
他似乎,确实不曾伤害过她,倒是她狠狠地踹过他一脚。
“不能因为吃不坏,就可以乱吃,浪费不说,对你没有任何益处。”云深明白她的意思,毒药都毒不死她,何况是良药。
说完,将她往前一拽。
风轻摇猝不及防下,跌进灵液池。
淡金色液体瞬间包裹住她,四周冰莲叶在水面摇曳。
她在池中扑腾两下,发现水不深,于是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云深。
云深坐于池中,池水没于胸前。
不在意她用高姿态看他,他微仰头,说道:“这个,才是适合你的,最好的。”
这个,是指一池的淡金色灵液。
他又道:“你是我用冰莲池水养出来的,凡是适合冰莲的水,都适合你。”
“我……”
风轻摇想说:我不是你养出来的。
转念一想,他是对的。
天地之间灵气众多,她曾以散碎魂魄飘荡在世间各处,始终无法聚魂结魄,直到沉入醉莲池,才把魂魄聚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