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他从李青书口中得知,风轻摇为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四年来,除了找风轻摇外,他做的最多一件事,是想自己的两个儿子,想他们长什么模样,像谁多一点,见面以后和儿子该如何相处。
活了千年,这是他第一次当爹,难免不习惯,即便有四年的缓冲期,也无法化解当前的无力感。
他曾有过无数次被女人喜欢的经验,却没有一次和小孩子相处的经验。
如果风轻摇小时候在街上拉住他能算一次的话,他和小孩子的相处经验实在糟糕透顶,至今他都没能让风轻摇好好爱他,反而恨上了他。
而这个继承了风轻摇一半血统的儿子,似乎也很恨他。
二娃对着云深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与风轻摇当年相比,他明显欠了些火候,没能给云深放血,勉强咬出一排小小的牙印,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别哭了,我带你找你娘去。”云深安慰儿子。
他尽可能的把自己的声音转向柔和,然而他从来不是一个热情之人,加上嗓音天生有种初雪般的清寒质感,无论怎么改变,对不熟悉他的人而言,都是冷冷淡淡的一种感觉。
二娃忽然觉得,与仇人爹相比,娘其实一点都不冷淡。
可是……
他松开云深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不要我了,就算你找到娘,娘也不要我了,都怪你!”
云深沉默了一下,承认道:“怪我。”
二娃哭诉道:“如果你不来,娘就不会不要我,都怪你!”
“我不能不来。”云深完全没有哄孩子的态度,他仿佛在和成年人对话,“还有,我是你爹。”
一听到“爹”这个字,二娃哭得愈发伤心。
他想起哥哥说的“赔钱货”,想起小红她爹不要小红她娘和小红了,小红她娘天天哭,小红跟着哭,就跟他现在一个样。小红至少有娘,他连娘都没了,凄凄惨惨的,还要被爹绑架。
听见二娃的哭声,不明真相的街坊邻居纷纷赶了过来,却被云深寒冷如冬的气场吓住,也被他逆天完美的神仙容貌给惊艳住了,不敢靠近。
这时候,终于有个女人勇敢地站了出来。
“你也配说自己是二娃的爹?你们男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抛妻弃子,猪狗不如!二娃他娘怀胎十月替你生下儿子,这四年来你人呢?一个女人养孩子有多难,你们男人根本体会不到……”
站出来的女人是小红她娘,同为被男人抛弃的女人,她非常理解风轻摇的艰难。
骂着骂着,她想到了自己,“哇”一声就哭了,边哭边骂:“像你们这种狼心狗肺的男人我看透了,喜新厌旧,重男轻女,是不是你新娶的媳妇没给你生下儿子,你就把主意打在二娃身上,想从二娃他娘手里抢走?”
不是娘不要他,是爹要抢他回去,给他找个后娘吗?
听人说后娘专门虐待继子……
二娃小小年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街坊邻居你们快看看,这还有没有天理啊!”小红她娘开始鼓动周围的人,“二娃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二娃被这种抛妻弃子的畜生抢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