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寒翊吐出一口血,他的内心似乎受到极大的波动,身子跟着摇摇欲坠起来,眼看就要倒下去。
“寒翊!”蔚疏茉惊得脸色惨白,赶紧搀扶住寂寒翊。
寂时一步迈出,迅速来到儿子跟前,一把将他支撑住,惊慌失措地喊:“寒翊,你别有事啊!你撑住,撑住!来人,快来人啊!”
这是他和亡妻唯一的孩儿啊!若是有什么闪失,百年之后,他可怎么去见亡妻啊!
大厅里,宾客们一拥而上,似乎都想借力给寂寒翊维持体力。
不过其实大部分人并不惊慌,一来不是自己新郎、自家儿子,他们顶多同情一下;二来寂寒翊这体弱多病的身躯,都城里谁不知道呢?寂寒翊就算马上倒地不起,也挺正常的。
寂寒翊铆足了劲地推开众人,可是他的力气就这么点儿,丝毫不起作用。他被动地被大家搀扶着,就好像被限制了所有行动。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死死地盯住风轻摇身边的姑娘。
昔日倾城绝艳的女孩,如今变得有些人不人、鬼不鬼。
女孩昔日明亮宛似星辰的双眸,此刻暗淡无光、灵气全失。
苍白清癯的脸庞,配上纯白的斗篷,她真的很像黄泉路上归来的魄。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认出了她!
那是他寻了许多年、等了许多年、想了许多年;也是他爱了许多年、怨了许多年、恨了许多年的羽族姑娘啊!
寂寒翊伸出手去想抓住她,可是身边所有人都在阻止他往前去。
他颤抖着开口,一句话没说,便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些年的爱恨交织,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下一瞬他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灵震荡,昏死过去。
在他闭上眼睛的一个呼吸之间,他的姑娘始终呆呆的,好像已不记得他是谁了。
“哎呀!”风轻摇不合时宜地怪叫一声,“寂公子竟高兴的昏过去了。”
无数道怒意射向她。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风轻摇这会儿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以蔚一鸣为首的宾客自发地包围住风轻摇和夕翎,寂时和蔚疏茉这时候也顾不上风轻摇,在宾客们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抬起寂寒翊往卧室送去,场面十分混乱。
风轻摇心情大好,尤其瞧见不久前企图取她性命的蔚一鸣也在场时,心情就更好了。
蔚一鸣和蔚疏茉都是蔚家大族的人,是亲戚,他还是此次送亲队伍的一员。
他恶狠狠地盯住夕翎。
要不是入圣境的风轻摇在旁边,他肯定是要砍下姑娘的脑袋的。
面对杀意明显的蔚一鸣,夕翎一脸呆滞。
从她走进这场婚礼,在她的脸遮蔽在兜帽之下时,她的心情已经百转千回数次。
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他已娶妻生子的准备,可是当她步入大厅,看着身穿大红喜服的他,身边的新娘是别人时,她无所适从。
她的心,压抑而难受。
当年鸾凤扯掉她的双翼时,她都没有这么难过。
这种难以呼吸的感觉,好像马上就会死掉的感觉,如同当年他们的孩子被活生生的流掉时候一样,痛苦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