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大族长上前一步,没有感情地问:“你可还有遗言?”
夕翎艰难地爬起来,靠着过去顽强的意志力,她挺直腰板,郑重说道:“没有遗言,我还不想死。”
寂大族长被她顽强不屈的精神微微触动,然而一想起因为她的关系,使他失去一位优秀的继承人,内心瞬间冰冷,道:“你必须死!”
话音刚落,权杖脱手。
象征寂家至高权利与地位的权杖,犹如一把利剑,朝着夕翎的要害笔直飞去。
“不要!”
不远处的走廊上,寂寒翊吼叫出声。
谁都没料到,这位病弱的寂公子竟能这么快就醒过来,并且推开所有人,从卧室跑了出来。
可他再快,也快不过寂大族长倾注修为的致命一击。
似乎是预感到了死亡的结局,又似乎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寂寒翊扶着廊柱,整个人脱力似地滑倒在地。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习惯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不,是比普通人更弱的病人。不能修行已无所谓,他可以像爹一样,学治国之道,亦能有一番作为。然而此刻,多么希望自己仍是修行者,他就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的身边,即便不能挡下大族长的攻击,至少也要替她接下所有伤害。
可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权杖即将打中夕翎。
风轻摇笑眯眯地看着一切发生。
齐锐跪了下去,仿佛在提前祭奠夕翎的死亡,他捂住双眼,难过极了。
追着寂寒翊出来的寂时和蔚疏茉停下脚步,望向夕翎。
寂时有些哀伤,以为儿子早已心灰意冷,万事不在乎了,却原来还是有在乎的人的,可是这个人就要死了。他忽然想起亡妻,于是哀伤更浓。
蔚疏茉松了一口气,在她的记忆里,寂寒翊总是清清冷冷的,即便天塌下来,他都格外冷静。她从没见过寂寒翊像今天这般失态,而他的失态,全是因为一个女人,好在这个女人要死了。
没有人会怀疑寂大族长的决定。
所有人都以为夕翎要死了。
结果寂大族长的权杖只是轻轻地敲打了一下夕翎,而后倾注在权杖上的所有力量,瞬间消散。
“当”的一声,权杖砸落下去,在红毯上滚了两圈,停在夕翎的脚边。
春风拂过,寂寂无声。
所有人莫名其妙地看向寂大族长,心想你这老头放水也放得太明显了。
夕翎一脸的不解,心想打在齐锐身上的那一下都比这下来的重,这下就跟挠痒痒似的。
寂大族长当然没有放水,他沉默着回头看向风轻摇。
入圣以下最强,终究还是入圣以下,风大小姐如果出手阻挠,他的任何攻击都将无效,羽族姑娘自然不会有事。
“别看我,不是我。”风轻摇摊手。
她确实没出手,但也不能就此撇清关系,毕竟出手的人与她亲密无间。
风轻摇故作同仇敌忾地道:“定是有贼人在暗中搞鬼,让我们来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贼人破坏寂大族长的好事!”
说完,她抬头望向屋顶。
众人循着她的视线也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