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约可以改期,涂凯腿上的肿瘤是复发,第一次手术前也是疼得要死要活不差一天的时间。
错过这次赚钱的机会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多久,她现在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傅明舟失笑,「没问题。」
他已经很久没都没遇到这么有趣的小孩了,她刚才犹豫了下,但是很快就做出了选择。不过她的形象离专业翻译太远了,客户见了印象会很差。
抬手看了下表,傅明舟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让他马上带一件均码的女士衬衫和一件大衣过来,
客户9点多才到,自己也带了翻译过来,就是翻译的普通话口音有点重。
傅明舟在铂爵酒店的咖啡厅要了位置,带着涂歌先去等着。
换了衣服的涂歌看起来年纪更小了,尤其是涂了口红后,那张脸不是顶白但就是怎么看都顺眼,乖巧得让人有种按捺不住想要好好藏起来的冲动。
「很抱歉,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在滨城停留,希望走之前能把合约谈下来。」对方的翻译先出声,「合作协议傅总想必已经收到,贵司对这个项目兴趣似乎不大。」
「确实没有多大兴趣,安瑞在原料供应这一块不缺客户,是否合作的选择权在安瑞而不是在你们。」傅明舟嘴角含笑,说出口的话却异常的犀利,「请先摆好自己的位置再跟我谈。」
对方的翻译很尴尬的翻译这段话。
涂歌偷偷看了眼傅明舟,觉得他刚才怼人的样子是真帅。傅景豫是不染半点菸火气的漂亮干净,像是精心雕琢而成艺术品,美的惊心动魄。
傅明舟是硬朗的帅气,稜角分明,又带着生意人特有的锐利,骂你娘都是笑着骂。
「抱歉,我们不是要求你们必须跟合作,而是希望通过磋商达成统一意见,我司对你们的原料品质非常满意。」客户抱歉摊手,「也很重视这次合作。」
涂歌精准翻译过来,并顺手记笔记。
傅明舟余光扫她一眼,嘴角的笑容扩大,「安瑞也希望能达成合作,大家有诚意坐下来好好谈,而不是盛气凌人的提要求。」
涂歌看到对方翻译的脸色更加难看,嘴角弯了弯。
商谈持续到差不多凌晨终于结束,涂歌加了傅明舟的微信,拿到钱旋即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还给他,套上自己的棉服出去骑上电车回家。
傅明舟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熘烟开出去的小电车,回过神禁不住好笑摇头。
这小孩的业务能力很强很专业,防备心也很重。
涂歌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洗了澡躺床上算帐。衬衫她不打算还回去,毕竟贴身穿过,也没打算折钱。谁提出来的要求谁付钱,明明对方的翻译穿得比她还随便,大衣的吊牌没拆,可以退回去。
今天的收入够交房租了,但钱的缺口还是很大,希望睡醒过来傅明舟会打电话告诉她,明天继续。
手机屏幕的亮光黯淡下去,屋里很快漆黑一片。
黑色的布帘子另一侧,涂凯松开攥紧的拳头,眼泪涌出眼眶悄然打湿枕头。腿上的肿瘤很疼,更疼是他的心。
自从离开家,涂歌没有一天是轻松的,他是男人,一点忙都帮不上就算了还拖累她。
五点整,涂歌准时醒过来。
轻手轻脚的出去洗漱干净,她回头看了眼房门带上手机下楼慢跑。涂凯的病需要花很多钱,她病不起,最好的办法的就是锻鍊身体让自己更加健康。
吃过早餐,傅明舟总算发来消息让她9点直接去安瑞。
涂歌松了口气,收起手机送涂凯下楼。他腿上的肿瘤鼓起很大,整条腿都僵掉了,走路都只能拄着拐杖。
「不用担心我,周五我自己能回来。」涂凯低着头,尽量不让她看出自己难过,「你也要注意安全。」
涂歌含笑点头,「放心。」
送涂凯上了公交车,涂歌掉头回去拿了电车回校请假。
提前半个小时抵达安瑞,傅明舟的助理等在大堂,脸上挂着职业化的浅笑。涂歌打过招呼,跟他一块乘电梯上楼。
师姐的手臂骨折,最少也要一周后才能拆夹板,还好对方全责。
早上的洽谈很胶着,客户对付款方式和运输方式都不满意,到后边几乎要吵起来。傅明舟倒是一直很淡定,全程保持微笑,就是笑的有点冷。
中午暂时休兵去吃午饭,涂歌一边期待加班一边又担心自己砸师姐的招牌。
这次谈判所翻译的专业词彙,大大超出了她的知识量。
「下午继续,一会吃完了你可以在公司睡一会。」傅明舟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干净嘴角,「我回趟家,两点半过来。」
涂歌含笑点头。
傅明舟的办公室很大,沙发也格外的柔软。涂歌歪头靠着靠背吹着暖风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被闹钟吵醒过来,时间还不到两点。
涂歌醒了会神,起身走到窗前往下看。安瑞主要的业务是出售各类化妆品原料,以及给国外的品牌代工,旗下也有自己的彩妆、护肤品牌,是滨城的老牌企业之一。
师姐属于安瑞的翻译外援,每次合作都是当天结算,遇到周期长的会议或者活动就月结,工作时间十分的灵活。
受她影响,涂歌目前已经通过二级口译和笔译的考试,过了年就能拿到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