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放她去之前,赵老师拿出一个封好的纸箱,手机外包装尺寸大小,要她转交给顾湘。
康樱:「哦。那赵老师我怎么跟香香姐说啊?」
「不用说。她自己会看的。」
「哦。」
「去罢。」
*
话是这么说,赵老师「赔罪」过去三天,都没收到对方的回信。
是接受这份补偿还是无济于事,都没给他个反馈。
有人合理怀疑,她到底有没有看?
第14章 014. 珍珠耳环
自然没看。
顾湘上班第一天就出差去了,被总部临时捉壮丁。她之前负责的项目,客诉搁浅了一个多月了,中间跨度了个春节,上班第一天,纪纭就发火了。勒令原参案的业务人员随他一起去客户端检讨。
顾湘去分部报了个到,就回去收拾了轻装行李出发了。
原先在总部的时候,顾湘和张黎走得近,这才让后者钻了空子。借着陪纪总谈生意上酒桌的便利,搭上了顾文远。这里面的勾当还是纪纭的秘书告诉顾湘的,朱秘书自打结婚生了孩子后,不怎么得老闆亲信了,因此朱姐也和老闆隔了层心思,她觉得这男人过于凉薄,以及多多少少物化女性,认为女人始终难平衡事业与家庭。朱姐知道顾湘与纪纭的裙带关系,也知道顾父与纪纭的交情,放这道冷箭从头至尾并没置喙老闆的意思,而是见不得张黎那捞女的嘴脸。
顾湘当初听后,没多大的发作。只冷笑,不新鲜,她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已经见过这些把戏了。
所以,她当初找张黎谈话,一半冷漠一半理智,冷漠他们的行径,理智这件事情别再声张。
去分部是自己的决定,但在有心人或者多心人看来,顾湘就是在意气,耍恃宠而骄的脾气,逼纪纭做一些授人以柄的决定。
事实他确实做了。纪总找张黎谈了一盏茶的工夫,出来张黎就引咎离职了。
年后第一天,早不早晚不晚的,纪某人点名发难顾湘,多少双眼睛不用盯,很多意思就已经昭然若揭了。有酸讽笑话的,有捧着杯子纯看戏的,但统一战线地认为,自然女方和男方有点什么,什么都没有,男方能这么大动静地发脾气。
要知道他们的纪总可是有家室的,哪怕分居阶段,这也是妥妥地越轨行为。
这世道就没有清者自清这一说。真正的清白,要么死在自清的路上,要么死后给你一道贞节牌坊,可悲又可笑。
全程被编排扣上「小三」「鸠占鹊巢」帽子的顾湘,她还全然不知总部茶余饭后在拿她作谈资,也不管纪纭这大过年的乱发一通脾气是到底给谁穿小鞋。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不是张黎,断不会贸然引什么咎、辞什么职。
客户工厂那里停顿了两日,第三日,新样品也算达到了客户新尺寸的公差范围。团队总算可以回程,是日农历节气正好是立春,薄冥的天际里,远远滚着春雷。
顾湘来例假了,连日的加班,有点伤风,鼻塞难受缩在mpv车子的尾座上,拿下工厂穿得工衣蒙头盖着,车子呼啸颠簸里,沉沉睡去。
车里连同司机总共五个人,但是等顾湘觉头睡过来,扒拉开脸上的衣服,才发现身边的同仁都不知什么时候下车了。车子早已抵达s城,夜色蒙蒙里,顾湘搓搓脸,哑哑的声音问司机师傅,到哪了?
副驾上的人,「你要到哪?」纪纭的声音。
为了下属坐的自在,回来前他自觉坐在副驾上,这时,二人隔着中间一排说话。
顾湘没甚所谓地坐直自己,「随便放我下来吧。」
纪纭听笑话一般地冷嘲热讽,「这话不老实。」
顾湘对这种吊着人三分胃口的话术从来不上心,你说不老实就不老实罢,随你去。他反正是老闆,送下属回家也没什么不能够的,索性,她继续睡,只是关照司机师傅,去夏蓉街。
偏偏这一送,送出了好大一锅祸事。
司机师傅只晓得去夏蓉街,却不知道这片区域是个井字格的四季街格局,夏蓉街作为主干道,又有两条分干,他将车子停在了77号的东支路上,也就是门市街上。
mpv泊停地也霸道、老司机作派。捎在一辆黑色雷克萨斯的南面一点点,顾湘人还没下车就认出了是谁的车子,他们今晚有补课哦!
她急急地下车,再去后备箱处拿自己的行李。嘴里只是念念有词,同司机师傅的,辛苦了。
副驾上的人坐在车里,不远不近的距离,正好可以看到门市里的光景。才几日过去而已,哪怕一面之缘,纪纭都记得里面那白衣黑裤的男人是谁!
转念,副驾上的人就推门下车了。手劲大了些,或者他这个人就是这么眼睛长在头顶上,车门推得过开,「砰」地一声,抵在边上雷克萨斯的驾驶门面上。
车尾的顾湘闻到动静,俨然一副她是车主,刮花的是她车子一般的警觉,嘴里差点爆粗,「纪总,你碰花了人家的车子啊!」
始作俑者的人很没质素的不理会这茬,只叫司机把车里供应商送的东西拿出一些下来,「蟹塘里的存蟹和一些冻菱角,给你尝尝。」
「不用了,谢谢。」说着去检查黑车的损失面。
「顾湘,你这是和你爸闹别扭呢,还是和我找不痛快呢!」纪纭微微昂首站在半明半昧的灯火里,他尤记得顾文远这女儿是多大的脾气,十七八岁那会儿见她就这样,父女俩不像父女俩,倒像个债务关系,女儿无疑是讨债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