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花你个老东西,事儿没落你身上你不觉得疼是吧,你儿媳妇去菜市场买个菜老闆多收了她五毛钱你都能去和人家吵一架,人家聂国兴每月往你家送多少东西,吃也让你吃了,话也让你说了,你咋这么不做人呢。」站在赵春花身边一老太太张口就喷。
赵春花冲着她就是一声呸:「放你妈的屁,你个被屎糊了眼的,当我不知道你呢,你现在再怎么护着聂国兴,我侄儿也不会给你当女婿,回去抱着你家老姑娘早点死了这条心吧。」
那老太太气得满脸通红,伸手就要打她。
赵春花拎着菜躲开,上楼还不忘冷嘲热讽:「有些人啊,现在见人家赚钱了就替闺女悔,不知道当初是谁看不上人家一穷二白没爹没娘哟,现在一副丈母娘作态来噁心谁,老娘要是不做人,有些老东西就还不是人!就是个成年老屎糊眼的瞎眼老玩意儿!」
论撒泼吵架,她赵春花就没输过。
老太太气得浑身颤抖,大叫一声就扑了上去。
外面越吵越不堪入耳,纪兰赶紧把窗户关上。
回头对上俩孩子天真无邪的目光,纪兰打开糖果罐,一人手里塞了颗糖。
纪兰摸摸他们的脑袋:「那那和鲫鱼今天表现真好,鸡蛋都吃光光了,一人奖励一颗糖,明天也要这么乖哦。」
那旖点头:「好。」
聂余双手挥舞:「我每天都听话,比那那听话。」
纪兰乐得不行,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嗯,都听话。」
那旖手中的是水果软糖,聂余的是大白兔奶糖。
聂余看了看那旖手中的,又看了看自己的,伸手就去抢那旖的,霸道道:「我的。」
那旖被抢了糖也不哭,低头搓了搓小胖手。
聂余三两下把奶糖丢嘴里,腮帮子抵出个小山包,故意道:「好好吃,甜。」
那旖抬头看他,聂余以为她会来抢,会哭,都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姿势,结果那旖嘴一弯,沖他笑得甜甜的:「天黑,鲫鱼找那那。」
聂余歪头:「?」
那旖笑眯眯:「给鲫鱼糖糖,不哭。」
第4章 鱼鱼愤怒
昨晚聂余和他妈撕心裂肺对喷了半个小时,整栋楼都回荡着他的咆哮声。
他没哭,但是那旖以为他哭了。
而且还哭得很惨,喉咙都哭疼了。
受委屈掉眼泪,吃颗糖就好了。
如果一颗不够,就把自己的那颗也给他。
纪兰对两个孩子的零食把控严格,为防蛀牙,一天最多一颗糖。
偶尔聂余调皮,会抢那旖的糖吃,那旖虽然脾气好,但主动把糖让给聂余还是第一次。
这让一心想使坏的聂余震惊了,愣住了。
对小孩子而言,小伙伴大度相让的糖有什么好吃的!
只有抢来的糖才是甜的!
何况,何况……
一股莫名的羞愤侵袭小心脏,聂余抓着糖果,跟扔烫手山芋似的丢出去,梗着脖子吼:「我没哭!我没哭!」
那旖脸颊边儿两个酒窝都给吓没了,愣愣道:「你哭,鲫鱼哭,这里疼。」她戳了戳自己白嫩的小脖子。
聂余哇哇大叫,蹬蹬蹬爬过去捡起糖丢到她怀里,气得口齿伶俐:「你才哭,那那是爱哭鬼,我才不吃你的糖,不和你玩了。」
他说生气就生气,跌跌撞撞站起来,晃晃悠悠走到客厅,扑过去抱住纪兰的腿,脑袋死死埋在她腿上。
小孩子的气性来得又快又莫名,聂余死死攥紧纪兰的围裙,说什么也不放。
他气得哼哧哼哧霍霍磨牙,越想越生气,哑声哑气吼:「我才没有哭。」
还不到两岁的小霸王自尊心出奇的重,好比当初谁都能叫他鲫鱼,唯独不准那旖叫。
那时他下意识认为那旖叫他鲫鱼就是不喜欢他的意思。
现在的他其实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讨厌被那旖说他哭,就是下意识不准她这么认为。
谁都能说他哭,就那旖不行。
纪兰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鲫鱼没哭,鲫鱼是小男子汉。」
聂余攥着她的衣领,打了个满口奶味儿的嗝儿:「我没哭,那那说谎!」
纪兰把他抱起来,柔声道:「那那没有说谎,她是关心你呢,她以为你哭了,用自己最喜欢的糖果哄你开心。」
聂余歪了歪头,是这样吗?
那旖乖乖坐在地毯上,见妈妈把聂余抱回来,又把那颗水果糖塞到聂余手里。
聂余偷偷看她,那旖就咧嘴对他笑。
小男孩儿立马就不好意思了,把头撞入纪兰怀里,耳朵发红。
小孩儿就是这样,生气莫名,和好也莫名。
纪兰陪他们玩了一会儿,听到门外响起开门声。
老太太刚刚在楼下大战了一场,正是春风得意至满而归。
她把菜一丢,视线一扫屋内的人员情况,走到纪兰他们屋门口靠着,见聂余嚎得欢快,道:「趁现在你爸还没回来,抓紧时间多笑两声,晚上就有你哭的了。」
聂余躲到纪兰身后,睁着双大眼睛怒瞪她,像头小狮子,凶得很。
赵春花干脆进屋,一屁股坐在纪兰和那大勇床上,呼呼扇着蒲扇,笑得阴阳怪气:「哟嚯,跟你爸一样能啊,不愧是老聂家的种,小眼神挺横啊,可真是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