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曲哥,还能怕了个毛小子不成?”
倪猛嘿嘿一笑,眼中闪过几分不屑。
当年南下,风里雨里,黑白通干,闯下来一身家业。
回乡之后,一路摸爬滚打,到了这个位置上,他什么没见识过?
再加上,他跟乡书记曲春风,那可是高度捆绑的利益共同体!
他有足够的自信,可以让牛山乡那个小子,夹着尾巴滚蛋!
没一阵,院子外响起了一阵突突声——正主到了。
……
在倪猛的带领下,陈青鱼进了大梁乡党委的会议室。
跟着涌入的,还有院内的一大票百姓。
陈青鱼浅浅扫了一眼,每个人的脸上带着些敌意。
他心中瞬时浮起一阵凝重。
这算是,正儿八经的鸿门宴了。
倪猛假模假式抽了张椅子出来,冲陈青鱼挥了挥手。
“小陈主任,别介意,现在不都是提倡民主吗,划地也不是小事,就让咱乡里人也来听听,发表发表意见。”
“没事,我来就是解决问题的,这跟人多人少没关系。”
陈青鱼没客气,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面对危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更强硬的姿态去解决!
经过那几日的无妄之灾,陈青鱼算是深深明白了这个道理。
“咱们也不要啰嗦,就事论事。倪乡长,我这次,算是同时代表两方前来商议的,但是我不会偏袒哪一方,要是大梁乡能拿出证明土地归属权的文件,那也省了咱们很多麻烦。”
“这土地归属权嘛,年代久远,还真不好证明。”
倪猛下意识皱了皱眉头,瞥了一眼曲春风,见他点了点头,这才跟着说道,“不过小陈主任,那块地上,可葬着不少大梁乡过去的老人,这要放在以前,这地怎么也该划分给我们大梁乡吧?”
好嘛!
敢情还是拿这个说事呢。
陈青鱼摇了摇头。
“话不能这么说,地是国家的,划分到哪个乡镇,不是某一个人说了算,你今天大梁乡说是自己的,那牛山乡那边可不干了——”
听到这话,倪猛蓦然咳嗽了一声。
原先保持沉默的一干乡民,登时吵嚷起来!
“你娃吃人饭不干人事,这地就是俺们大梁乡的!你说是牛山就是牛山的,你他妈算是什么东西?!”
“就是就是,你这娃没安好心,我知道你,外面来的大学生,心眼坏得很,专门欺负我们劳动群众!”
“肃静!”
曲春风猛然一拍桌板,眼神自每个人脸上扫过,这才令众人安静了下来。
“小陈主任是来解决问题的,你们吵吵闹闹像了什么话?国家有国家的规定嘛,就算不满意,也不能骂人是不是?咱们要合理合法地提出诉求,相信小陈同志,也相信上层领导,就算真有不对的地方,那也不能胡来!”
他说话的同时,陈青鱼也在暗暗打量着他。
很快,陈青鱼就发现了一丝不对的地方。
台下怎么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在看着曲春风?
刚刚张口骂自己的两个汉子,此时竟还有些兴奋!
按理说,挨了训斥之后,第一反应应该是躲躲闪闪,绝不可能是这种神情。
略一思忖,陈青鱼心中恍然。
果真与他先前的猜测相同。
群众闹事并非自愿,而是有幕后推手。
这推手,正是这对大梁乡班子的正副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