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向前走一步,肩膀就是一阵撕裂的疼痛。
左臂几乎已经动不了了,即使向前走的时候产生的轻微晃动也会让我的左臂剧痛不止,但是我却并不如何担心左臂,即使整条左臂断掉了,也有可以使用的人造手臂,现在我的手臂并没有断掉的迹象,只是肩关节痛的厉害,如果现在能够进入医疗舱治疗的话,不需要半个小时我的左臂就能够恢复正常。
即使在新城已经被冯白杀掉的骆海使用的那种半个医疗舱也完全能够轻易恢复我的手臂。
令我担心的不是左臂,却是我的左臂现在剧痛对我带来的影响——我不能像之前一样灵活的移动了,这样出去的话面对掩体中的战斗队和支援队,想要逃脱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更何况要去找医疗舱了。
我停下了脚步,门应该就在前面了,我站在黑暗中,身上已经全都是汗水了。
虽然被绑在架子上的这段时间我用装甲不断按摩身体,保证血液在身体中流畅地流动,但是刚才这一番折腾,我已经疲惫不堪,这段时间吃的东西又很少,刚才只是靠着一股逃脱的希望支撑着,现在挣脱了那些束缚,胳膊的疼痛却让我感觉更加疲惫。
这种疲惫不光是身体上的,还有我心中负面情绪的影响,文刀给我种下的心魔,还有云苏会在哪里,她现在怎么样了?
左臂的疼痛让我汗水不停地冒出来,汇集在身上又向下流去,我突然想到我的左肩可能只是因为刚才从架子上的圆筒中扯出来的时候拉脱了肱骨头连接的地方,这种关节脱出的情况我在学校里面学过,如果只是肩关节脱位的话,我只要把手臂装回关节内,就能活动自如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了,如果不仅仅是肩关节脱位的话,韧带和肌肉的撕裂可能会让我疼昏过去。
现在只能试一试我自己把肩关节装回去了,即使更坏的情况发生了,我的左臂即使装回去也不能动或者我疼昏在这里,也不会比现在这种情况差多少。
我伸出右手,把还卡在胸前装甲里面的九仞不屈拿了出来,我把九仞不屈握在手里,虽然疼痛依旧,九仞不屈握在手里面还是让我觉得平静了一些。
摸索着向前走了两步,就已经摸到了前面的墙壁,我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左臂触到地面上的时候肩上又是一阵剧痛。
把九仞不屈的刀柄塞进嘴里,我用牙齿紧紧咬住,然后让左臂的装甲缩回去,整条手臂完全露了出来,右手用装甲握紧左臂,我眼一闭,心一横,右手装甲发力,猛地将左臂向下拉去。
我的左臂肩关节应该是向前脱出了,我只有拉开韧带,把肩上的肱骨头从错位的地方拉出来,在韧带和肌肉的帮助下,让肱骨头重新回到应该在的位置。
应该是这样的,我记得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应该是这样的,肩膀又是一阵剧痛,我松开右手,好像并没有成功,我的左臂依旧是不能动的。
但是刚才右手的拉扯产生的疼痛让我咬紧的牙齿都在咯咯作响,难道是我记错了?
我决定再试一次,但是我要先喘一口气缓一下。
把九仞不屈从嘴里拿出来,我用力喘着气,似乎我已经对这种疼痛有些麻木了。
喘了几口气之后,我又把九仞不屈的刀柄塞进嘴巴里,这一次用右手握紧左臂,我狠狠地咬了一下嘴里的刀柄,右臂装甲用力向下扯左臂,剧痛刺激着我,我的右手更用力了,当我感觉左臂臂骨移动了一下之后,松开右手,“咔嗒”一声轻响,紧接着,左臂那种剧痛瞬间就减轻了。
我没有把九仞不屈从嘴里拿出来,而是张开嘴大口大口喘着气,九仞不屈从我嘴里掉了下去。
疼痛缓解以后,我试着举起左臂,除了还有一些疼痛以外,左臂已经活动自如了,我心中一轻,手臂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只是关节脱出而已。
我用右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装甲,敞开了大部分的装甲,让身上的汗水流出去。
站了一会儿,我感觉身体里面的精力正在一点一点地恢复,我穿好装甲,又变成了三锤的模样,左手握着九仞不屈,右手摸索着门的位置。
这里的墙壁没有任何材料,只是石壁而已,摸起来凹凸不平,但是我很快就找到了门的位置,门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金属门,透过装甲我甚至能感觉到金属门上生着厚厚的锈迹。
我一把拉开门,门外的光线照的我的眼睛花了一下,但是马上就恢复了视力。
外面的光线并不算很强,外面也没有我想的掩体中的样子,没有通道,没有房子,这里是一处不算高大的石洞,我打开的金属门是镶嵌在石壁上的,看来这里是一处修建掩体时遗留下来的废弃石洞,没有利用价值的空间或者岩壁不够坚实的地方,这里没有人,所以我在里面一直听不到什么声音,即使拉森进来了没有人带路,他也不会找到这里。
但是壁顶却装着照明的灯具,将整个石洞照亮。
在我对面的石壁上,有四个黑漆漆的洞,应该是出口,但是应该从哪一个洞穴出去呢?
我一边轻轻活动着还有些酸疼的左臂,一边向前面走去。
走到前面的四个石洞前面,我感觉左臂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在洞前面听了听,其中一个洞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唐纳德应该不会把我关在其他区域,这里应该就是通往c区的了,声音在掩体中的能传出很远,尤其是在这种狭窄的洞穴中。
我走进传出声音的洞穴,刚走了几步,石洞中的光已经照不进来了,脚下踩到了一个有些软的东西,我一下向后退了一步,但是随即反应过来这应该不会是什么陷阱机关之类的东西,我弯下腰又向前走去,向刚才踩到东西的地方摸了过去,却摸到了一只手。
然后摸到了一个人的身体,身上还穿着半身助力装置,是一个支援队的人。
这人倒在这里倒是有些奇怪,刚才我在囚室里面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个人发出的,人已经死了,我把他的尸体向外拖了一段,石洞中的光线照在那人身上,我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他身上有些伤口,血却已经差不多流干了。
他身上的伤口是圆圆的,并没有灼烧的痕迹,不是被激光武器击中的,看起来他是受伤了,然后逃到这里却再也逃不动了,所以倒在了这里。
拉森带着人已经进来了吗?这些伤口应该是拉森使用的那种抛射类的枪械造成的。
这种抛射类的枪械使用的是化学能量驱动,威力虽然巨大,却会发出巨大的声音,掩体人并不会使用这种武器,一定是拉森带着人进来了。
我没有继续在管地上有些什么,而是在洞穴中快速向前跑去。
洞穴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隐隐有些人喊叫的声音,又有一些“砰砰”的响声。
即使我穿着装甲,在高低不平的地面上也并不能全速奔跑,尤其在漆黑的洞穴中,我只好减慢速度,一边摸索着一边向前走去。
又走了一段,声音更大了起来,其中还有一些哭喊的声音,我看到远处有一点亮光,洞穴的出口应该就在前面了。
有了光,我就向前走的快了许多,能够看到这里的洞穴算是比较光滑的,这条通道应该是地下熔岩挤出来的时候形成的。
我奔到洞口的时候,才发现这洞口是在一处高高的石壁中间,我探头向外看去,洞口到地面的距离对于我来说并不算太夸张,我应该能跳下去,下面正是文刀带着我进来的过的能源区,很多人正在里面一边喊叫一边对着一条通道用手中的激光武器射击,那些重型的激光武器能够发射出的激光束很粗大,有一些高能的激光射线打在对面的墙壁上,冒起一道道青烟,但是通道中似乎并没有人向这里还击。
拉森还没有进到能源区。
我想着,就趴在洞口一边休息一边观察下面的情况,很快,我就看到了一个熟人,鱼包。
鱼包正在从一个生产车间中走出来,手里面拿了一张长宽两米左右的材料板,他把沉重的材料版一角支撑在腿上的助力装置上面,有些慌张地向正在被激光束烧灼的通道口走去。
他身后跟着两个人,那两人却没有助力装置,并且穿着印有大大w字母的工人服装,手里推着一个箱子一样的设备,箱子应该是熔接机,他们是想用这一块材料堵住通道口。
让他堵去吧,我握了握右手中的刀,九仞不屈在我手里,那些材料板或者能挡住其他的地表人,却并不能挡住我,并且,我现在就在里面。
我没有再去看鱼包和那两个工人,而是又向其他人看去,看了一遍,我却发现这里只有支援队的人和几个战斗队的人,却并没有文刀和耿长生,我也没有看到云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