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语站在门外，皱着眉，瞪着他，呵斥道：“还不回来吃饭？”
赵吉祥连忙出了门。
陈舒敏擦着泪，站起身，说道：“姜医生，对不起，我有些失控。”
姜清语说道：“你好好休息吧，你要是冷静了，明天可以来找我谈，你找他没用。”
她拉上门，踹了赵吉祥一脚，说道：“在家里没吃饱吗？”
“我，我找物业去。”
“别去了，我网上问过了，让明天上班时间去。”
二人往3506走去，等两人回到房间后，陈舒捷从消防门后走了出来，满脸阴郁。
3506房内。
赵吉祥装着若无其事地说道：“饭呢？”
姜清语挺挺胸，说道：“在这儿，吃吗？”
赵吉祥嘿嘿一笑。
“别嬉皮笑脸，坐那边，开始审问，必须老实回答。”
虽然姜清语指着沙发另一边，赵吉祥还是挤到了她的身旁，她甩了下手，也没拒绝。
“你问吧，我光明磊落，有一说一，绝不隐瞒。”
“说说刚才，怎么回事？”
“我等电梯，听到求救，就敲门进去了。她说宋景山想让她和另外那个姑娘，一起陪睡。”
“无耻，后面不用说了，我都听到了。”
赵吉祥倒吸口气，姜清语没好气地说道：“我开门检查门锁，正好听到叫声，才过去的。”
“那你挺沉得住气，能听那么久？”
“我要不敲门，是不是绿帽子就戴上了？”
“不可能，我为你守身如玉，都守了二十四年了。”
姜清语一脸烦躁，说道：“不要在我面前提如玉两个字，我烦得很。是不是你们男人，都有三妻四妾的梦想？我爸那种老男人这么想，宋景山这种没结婚的，也这么想，真是无耻。”
“别这么看我，我没这么想过。”
“你这么想吧，没事的，最多我给你切掉。”
赵吉祥觉得身上一寒，不由夹紧了双腿。
姜清语嫣然一笑，说道：“最好老实点，我会好好待它的。说说你那……说说陈舒敏吧，即使没工作没钱，也可以回老家吧？像你爸妈亲戚在老家，有粮有柴火，怎么也饿不死。她怎么宁愿受这样的侮辱，也不走呢？”
“她无家可回。”
听完赵吉祥的讲述，姜清语不由叹了声，说道：“那真是无家可回了。可她想勾引你，越来越堕落，不可饶恕。”
“可能越是艰难的环境，越会放大内心阴暗的一面。”
“我也能理解，看我爸，那还是正常时候，都有那么多愿意用身体换取享乐。你准备怎么办？”
“我唯命是从。”
“别耍嘴皮子，快说。”
“你不是让她明天找你谈吗？”
“对啊，我要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清语，我自然觉得能帮就帮，但我们的能力也有限，其实也帮不了别人。”
“好吧，我原来就想帮她，因为她在我们对门，又和你……至少是同学关系吧，眼看着她饿死，也太残酷了。刚才听你说了她的身世，觉得更应该帮她。不过，我怕你骂我圣母，不敢说。”
“不会，同情心不过度，但也不能毫无人性。”
“书上都写的，末世先杀圣母。”
“圣母是以德报怨，无底线的帮助别人。”
“她还想绿我呢。好吧，不说了，我有底线的，放心。但我们要想一想，怎么帮她。”
“这个由你决定，我不便参与。”
“别耍滑头。要不，把她关到山里，让她种菜，也不怕她泄露秘密。”
“你这是养奴隶啊，再说了，种菜不如叫我爸妈，现在年轻人，比如你我，会种个什么。其实我觉得吧，我们在这儿也住不了多久，还住在这儿的时候，给她些食物。至于我们走了，她会如何，就是她自己的命运了。”
姜清语想想，点头说道：“也对，她必须自己想办法，不可能完全依赖别人，我们也帮不了一世。”
“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找不到的，就会死亡。想完全依赖别人，只有去找你爸了。”
姜清语毫不手软的捶了一拳，起身说道：“我不想动了，饭蒸好了，你去炒两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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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1房内。
陈舒敏坐在沙发上，看着弟弟，许久才说道：“快停电了，你把中午的饭热一热吧，我去睡了，你不要叫我。”
不待弟弟回答，她便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
很快，痛苦的抽泣声传了出来。
陈舒捷来到厨房，米箱里没多少米了，这还是找对门借的。
冰箱也没有什么菜，只有土豆和萝卜，其实菜市场也基本只有这两样，还限购。
他拿出冰箱里中午剩下的土豆，倒在锅里，再将饭倒在里边。
他一直面无表情，不知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现在是七点五十，快要停电了。
他花了两分钟吃完饭，走到主卧门前，敲门说道：“姐，我手机没电了，你的给我用下。”
不一会儿，陈舒敏把手机递了出来，说道：“早点睡。”又关上了门。
陈舒捷坐在桌前，打开手机，找到宋景山，发了条信息：“我同意了，你现在过来吧。”
那边很快回复了一个色色的表情和三个字：马上来。
陈舒捷把两条消息删掉，把手机放在桌上，走到厨房，拿起水果刀，出神了几秒。
他又拿起一个水桶，将拖把、抹布、洗衣液、保鲜膜放在桶里。
他关了灯，轻轻开门，走了出去。
进入电梯，按了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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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马路上，一辆飞驰的轿车内。
副驾的露露抱怨道：“为了个婊子，你大晚上还折腾。”
宋景山忽然停下了车，吼道：“你才是婊子，舒敏比你干净一百倍。你这婊子，上了多少榜一大哥的床？”
这不是你自己骂的吗？露露不知所措，装得可怜地说道：“山哥，对不起，我错了。”
宋景山像疯了似的说道：“滚！滚！滚！给我滚下去，马上！”
“山哥，我真的错了，对不起。”露露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宋景山稍微冷静了一点，说道：“赶紧的，别让我踢你，自己回去。”
露露下了车，拉了拉短裙，抱紧双手，呆呆站立。
宋景山立即开车向前，口中喃喃说道：“舒敏，不要怪我，我不是有意作践你，是我太爱你了。都怪赵吉祥这个混蛋，你还收藏着他的情书，你从来没有爱过我。舒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样……”
他把车停在幸福家园门口，开门冲进小区。
已经停电了，只能走楼梯。
他用手机照亮，往楼上走去。
一楼，二楼，三楼……
一个黑影将他撞倒在地，嘴被捂着，一只手被压着。
他的腿部开始传来刺骨的疼痛，有人在用利器扎他的腿。
他想要叫喊，嘴却被什么东西死死捂住。
没被压住的手，在空中乱抓，有时抓到了对方。
但对方却没有停止，很快，利器往上，一路扎到胸口。
他那只挥动的手，慢慢无力，慢慢垂下，整个身体，慢慢软了下去。
黑影站了起来，灯光亮起，是手机的电筒。
三楼有套房，没有装修，没人居住。
现在，这变成宋景山的房间了。
3501的房门打开了，陈舒捷走进屋，关上门，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
他瘫在了地上，任水花喷洒全身，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