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灵纪元 1903.6.22 佩托拉的闺房


    佩托拉正精心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双手小心地将精致的皇冠夹在自己的长发上，如同绸缎一般泛着光泽的长发点缀着翡翠色的发簪。少女的双手轻轻挽起如同珍珠般纯白的裙摆，白色的丝袜裹在富有肉感的大腿上，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白色天鹅。佩托拉的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因为今天拖你答应腾出一整天的时间去执行她安排的秘密任务，当然，在到达约定地点之前她不会告诉托尼这个“任务”到底是什么。


    佩托拉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梳妆台旁边 3d 投影屏幕上显示的日期，这已经是她打早上起来开始第 3 次看时间了，那触目惊心的数字总是让她的星核律动加快，即使已经 在心中反复提醒自己不要再去看时间，但是总是忍不住，仿佛一只无形的手不断地在强行推着她。「只剩下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希望今天可以不留遗憾吧。」佩托拉早在 数天前就开始为今天的约会做准备，「他，对我有好感吗？就算真的有，他会喜欢我到同意我的无理请求吗？」一想到这里，少女的心中就涌上一股悲伤，佩托拉轻轻地摆了摆头，仿佛想甩掉这些纷繁复杂的思绪。


    与此同时，托尼正站在目标地点乌拉尔山旁的草坪上等待着公主的到来，「秘密任务？这个地方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公主还特意叮嘱只让我一个人来，难道她是失去了对我的信任，毕竟自己并不能为公主做些实质性的什么，只是将她当做获得星之键的一块跳板，不，也不能够完全这样说… … 」托尼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佩托拉那天哭泣的场景，当她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托尼的星核仿佛也停止了跳动。「谁知道呢，也许我只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格洛丽亚的影子，也许我只是在向虚空寻找着安慰，一颗有着破洞的心又该拿什么去填补呢？」


    “托尼，接住我！我要跳下来咯~！”头顶上传出的声音让托尼心里猛地一惊，下一刻，他就被一个身影重重地砸在地上，“不是让你接住我吗，你在干什么？笨蛋骑士。”


    托尼感到自己的全身传来柔软的触感，佩托拉正趴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的鼻尖几乎快要触碰到她高高隆起的胸部，“快从我身上起来，拉拉公主，都说了您需要减肥了，真的好重。”


    面对这样的场景，任何一个男性星灵想必都很难不为之所动，托尼也不例外，佩托拉今天似乎还精心打扮过，在太阳的照耀下，小小的王冠熠熠生辉，一头金黄的长发反射着金色的阳光，让人不禁想感受一下头发的触感。


    和自己预想的情况不太一样而感到尴尬与害羞的佩托拉将手撑着托尼的腹部爬了起来，“拉拉公主，虽然我是没有意见了，但是您一定要把我当做板子一样使用吗？”佩托拉不满地哼了一声，回味了一下刚才的触感。


    “拉拉公主，现在能告诉我秘密任务到底是什么了吗？”


    “不急，你先跟着我来。”佩托拉一把拉住托尼的手，然后偷偷地手指相扣，托尼自然也体会到了这份少女的心思，佩托拉的指尖小巧又柔软，小小的手掌贴合着自己的手，「难道说她真的喜欢上我了？」托尼心中暗暗想到。面前是一条窄窄的路，两边开放着艳丽的桃花，太阳的光芒洒在小路上，一条清泉与小路并行，清澈的流水歌唱着轻快的音符。


    一片随风飘落的桃花花瓣不偏不倚地落在佩托拉的头上，佩托拉转过头来，两只蓝宝石般的眼眸比溪水更加清纯，奔跑起来时雪白的裙摆随风飘舞，两只尖尖的耳朵也随着身体轻微地上下晃荡，连背影都是那样的美丽，可能这就是她们为什么要被叫做精灵的原因吧。


    “拉拉公主，所以我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呢？已经沿着这条路走了这么久了。”


    “你不要那么着急嘛，马上就到了。可惜今天没有什么风，不然这里会更加好看的。”话音刚落不久，头顶的树冠开始沙沙作响，桃花花瓣大量飘落，一颗又一颗地向前传递，在两人的脚下铺就成一张桃花编织的地毯。


    「哇，看来哈维干活还是蛮不错的嘛。」佩托拉对于这条人造的“桃花大道” 感到很是满意，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漫步在光影交错的桃花大道上，花瓣在空中旋转飘落，面前佩托拉的笑容比花更加动人，“你知道吗？拉拉公主，你笑的时候世界都会陪你一起笑。”


    “那么，我哭的时候呢？”佩托拉俏皮地问道，“身为您的骑士，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托尼将手放在胸前。


    佩托拉的脸上泛起了桃花一般的红晕，心中的纠结和痛苦反而因为此刻的幸福与娇羞而更深了一层。


    “到了，就是这里。”走过狭窄的小路，尽头强烈的阳光一时间照得托尼有些睁不开眼，一片豁然开朗的壮观景象展现在两人的面前。巨大的瀑布仿佛自天边倾斜而下，云雾缭绕宛若仙境，不知名的鸟儿拖曳着长长的尾羽在天空中翱翔。太阳的光芒照在瀑布的水雾上，产生了一道漂亮的彩虹，仿佛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哇~哦~”托尼还是第一次意识到大自然的美是如此的震撼人心，不禁叫出声来。充满着淡淡忧伤的深蓝色瞳孔中现在照进了水雾反射的太阳光芒，仿佛内心也变得明亮了起来。佩托拉在一旁一点一点地悄悄向托尼靠近，眼角的余光当然已经瞟到了佩托拉的小动作，托尼微微扬起嘴角。


    “拉拉公主，所以说我的秘密任务到底是什么呢？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你的工作就是 … … 陪伴我，让我获得幸福。”佩托拉直勾勾地盯着他，满脸通红，两只手不安分地互相摩挲着。


    “你说，你能猜到我的唇吻是什么味的吗？”


    托尼对这答非所问的回答感到有些奇怪，佩托拉此时已经靠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少女踮起脚尖在托尼的唇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是彩虹的味道哦。”佩托拉自问自答道，托尼的大脑仿佛过载了，佩托拉倚靠在托尼的怀中，他一个趔趄倒在草坪上，此时佩托拉已经解开前胸的扣子，伸手脱下自己的丝袜，露出光洁如玉的小腿，硕大的裙摆被一层一层褪下，托尼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思考着目前情况以及自己的下一步行动。尽管托尼以最大程度想要保留自己的理智，但是也禁不住跟随着佩托拉的喘息声开始大口呼吸。


    佩托拉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地抚摸着，粉红色的指甲滑过，有一种仿佛触电的感觉传遍全身。她现在全身大量裸露，只剩下仅的内衣，虽然只有极小的声音，但是托尼依然勉强听到了她说的话：“可以 … … 吗？”佩托拉伸手轻轻地挽起自己四散的金发，将其收到耳朵的后方。两颗蓝色宝石般的眼睛中充盈着晶莹的泪花，她的眼神很复杂，既是悲伤，也是无奈；既是期待，又是拒绝。


    佩托拉此时骑在他的身上，慢慢地弯下腰，托尼的意识却仿佛脱离了现实。「我… … 真的爱上佩托拉了吗？佩托拉… … 是真的爱我吗？」托尼回想起一开始与佩托拉相遇的时候，那时心地善良的她没有喊警卫，而是将他藏在了自己的房间内。自己想的却是如何利用她去取得自己心心念念的星之键，甚至还想过将偷盗星之键嫁祸给她。但是这几个月以来自己的记忆中充满的却都是佩托拉，她的笑容，她哭泣的样子，她温柔的声音，她美丽的容貌… …「佩托拉信任着我，她向我暴露了自己心灵中最脆弱的一面，我，我看到她的时候想起了格洛丽亚，我爱上了她的纯真，她的善良，她的可爱。或许我也畏惧着孤独，渴望着陪伴… … 但是，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


    托尼伸出手，轻轻地抓住佩托拉的左臂，他的权能使得他可以通过身体接触暂时解除对方的 bse 力场，虽然不能直接窥探对方的超算空间，但是能够感受到超算空间中传来的片段化信息，他从佩托拉的脉搏中感受到的是一种迷茫，痛苦，被迫而不是欢乐与期待，他的星核高速运转着，温柔地推开了佩托拉，被拒绝的少女躺卧在草丛上，眼泪从脸颊上流淌下来。


    “我想你其实并非爱上了我，而是爱上了我带给你的救赎，在你孤独的人生中只有我给了你陪伴与温柔，但是你爱上的只是那份温柔，而并非真实的我！你不了解我的过去，你甚至不清楚我是个怎样的星灵，你只是想要依赖那份陪伴的温暖， 曾经感受过太阳温暖的人，又怎会忍受深夜一个人的黑暗与孤独。我在利用你去获得星之键，你想利用我的陪伴，这样的病态关系并不能称之为爱。”


    “我不想伤害你，佩托拉，我很抱歉，但是我不能。因为我欺骗了你，我只是一个为了一己私欲的浑蛋。”托尼的语气软了下来。


    “你又懂些什么！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就要被迫和康结婚了，与其让他享有我的身体，不如将我的第一次… …” 话到后面已经成了哭腔拖曳的尾声，佩托拉颤抖着站了起来，双手交叉环抱着自己，身体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愤怒在瑟瑟发抖。


    她猛地擦了一把自己脸上的眼泪，然后向前纵身一跃跳下了山崖，托尼在并没有携带任何装备的情况下短暂地犹豫了片刻，也向前跨步跳了下去。


    “扑通，咕咕咕~~” 落入水中，托尼吐出口中的气体，很快就浮了上去。冰冷的池水浸透了衣服，秋日的寒意侵入骨髓，托尼四处张望，寻找着佩托拉的身影。


    在落入水中的那一刻，佩托拉有一种飘然解脱的感觉，冰冷的池水浸泡着她裸露的肌肤，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也进入冬眠仓中被永远冻住做一个永远幸福的梦不用醒来。


    然而比身体更冷的，是体内那颗曾火热的心，她是如此渴望着他的爱，却等来这样的回应，她感到自己的星核冷到仿佛要炸裂开来，变成一地的玻璃渣。「也许自己不配得到爱吧，不配得到父母的爱，因为父亲从来不关心自己；不配得到朋友的爱，因为自己没有朋友相伴；最后，她也没能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那样得到“王子”的爱，她就像一只搁浅在岸上的人鱼，在现实世界的压迫与痛苦中只能拼命地喘息，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当再次睁开眼睛时，佩托拉感受到温暖的感觉，她慢慢张开眼睛，视角由一条细缝慢慢打开，托尼正赤裸着上半身伸手烤着火，而自己的头正靠在托尼的怀中。佩托拉一惊，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透过手指间的缝隙偷瞄着。


    “反应和刚才很不一样嘛，明明之前都已经动手了，现在还害羞什么？”托尼笑了笑，然后穿上了还没有完全干的上衣，“我们算是两不相欠了，毕竟你也给我穿过一次衣服嘛，费了老大劲儿才把你的裙子穿上，腰部赘肉太多了（小声）。”


    “你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佩托拉明显被逗乐了，骂人的语气都软了下来。


    “拉拉公主，对不起，我为自己刚才的言行表示真挚地道歉，一切都来得有点太突然。佩托拉，你真的很讨厌嫁给那位康对吗？”


    佩托拉抱紧了自己，觉得自己刚才经历了十分羞耻的事情，但一想到对象是托尼，也就没有那么害羞了，反而还有一点期待，她觉得自己的少女心已经被面前的男人所夺走，或许他从天而降实现了她的愿望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佩托拉向着托尼点了点头，托尼长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真的不想举行婚礼的话，就跟我走吧，我会带你永远地离开这里，去纽斯比特，在那里你会过上自由的幸福生活，不再被束缚在这小小的皇宫内。”当托尼看着在自己的怀中颤抖着的佩托拉时，星之键在他的心目中忽然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真的吗？”


    “当然！”托尼的回答十分肯定。


    “可是 … … 我不能离开这里，嫁给康是我身为公主必须要尽到的责任，如果我不这么做 的话，康声称会攻陷我们的国家，托尼，你不会懂，我从来就没有选择。从出生开始，我就注定不是自由的。”


    托尼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坐在佩托拉的身边，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陪伴在她的身边，佩托拉将脑袋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在这秋日的山谷中沉默地坐在岸边的草地上。


    “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拉拉公主，我都会按你的命令，陪伴在你的身边，今天也好，明天也罢，从我们相遇开始到更为久远的未来，在我的星核化为星尘之前，我都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


    “你真是太狡猾了，你这个（科尔伯特粗口） … … 你明明拒绝了我的身体，”佩托拉的话音中带着哭腔，红肿的眼睛在水中泡得发胀，“却还想获得我的整颗心。”


    “你是个浑蛋骑士！~”佩托拉有气无力地用手轻轻地捶打着托尼的胸口，“ 我沾满了鲜血的双手肮脏不堪不配触碰像白莲花一样的你。”托尼回想起在纽斯比特创建公司时的往事，想起自己是如何一步步成为现在的自己。


    “那就让我和你一起承担！”佩托拉目光坚定地看着托尼闪烁回避的眼神，“ 我能够感受到你总是处在一种抑郁的状态中，你的眼神中总是含着一种淡淡的忧伤，你是在为什么忧伤，你是为了谁忧伤？”


    托尼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佩托拉，我想让你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不想做的事情你可以不去做，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给康的话，也不用担心国家的覆灭，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两全之策。”说出了答非所问的话。


    佩托拉将身体轻轻倚靠在托尼的身上，“即使我知道你只是在安慰我，也让我觉得好受一些了 … … 你知道吗？按我的计划今天本来应当是最浪漫的约会，我也想拥有幸福，哪怕一次也好，我也向你道歉，我不该那样做。我只是… …”


    “星灵都是复杂的，我们一方面拒绝与他人分享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另一方面我们又渴望着他人与自己分享他的内心的真实想法，然而一个星灵的超算空间神圣不可侵犯，就像我和你，佩托拉，也许我们永远无法理解对方的真实想法，但是，即使如此，我仍然想更多地了解你，我想只有建立在双方对等的关系上方能被称之为“爱” 吧。不过，在我看来，今天依然是最浪漫的约会，不是因为桃花散落的道路，也不是因为壮观的瀑布和美丽的彩虹，而是因为你在这里，而我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