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云生都没有对自己的另一半做出任何结论。
他当然知道,有好几个对自己明示或暗示了倾慕态度的女孩,他也很希望能做出答复。
但莫洛特的夜袭事件,与泰贝莎的假结婚事件,都在让结果更加不好得出结论,因此众人的关系,才会停留在一个不上不下的状态。
对云生来说,就像被卡在两条红线之间狭窄空间之中,稍有不慎就会跌到某一边上。
要是这样还把泰贝莎给带进来,那只会乱上加乱。
张云生自认,并不是多精明的一人。
他仅仅只是一个把各种旁枝末节都要考虑进来的重脑力劳动者,既不果敢,也不创新,说是决策者也只不过是在各种选项中徘徊不进,选中了最造成伤害最少的那个罢了。
(如果能维持现状,那就再好不过了。)
换言之,就是没有结果的结果。
今天的餐会,就是把分散在冬末各处肩负各种任务的这些女孩难得地召集到一起,侧敲旁击征求意见,然后选择“最造成伤害最少”的结果。
云生此刻内心的小本本,记下了已经明确选项或态度的几人:
泰贝莎-迪尔倾这边已经被明确回绝了,无视即可。
何春莉的意见跟云生差不多,那就是“维持眼下暧昧不清的现状”。
符珞的意见比较邪恶,那就是“把喜欢云生的人统统拖进来,强迫云生选择后宫路线。”
莫洛特的嘴上说一如既往,那就是“云生哥选择什么都会接受”,但实际上云生真做出“我最爱的人不是莫洛特”的结论时,大概会是最具爆炸性的那个。
不过,莫洛特现在以“张依岚”这一女儿的存在,自以为是地奠定了“正宫娘娘”的身份,非常满意现状。
剩下的几位——
哈蜜朵-帕皮特,菲缇丝,还有韩歌。
这三位的表态遮遮掩掩,甚至问上,也只会岔开话题或者直接逃避的那种,要真的不在乎的话,那回答就是明确而不是逃避。
云生也做不到“既然你们不肯说,那就当问题不存在了。”
谁叫他太过温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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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抵达的,是菲缇丝。
披着深蓝色警卫风格的魔法长袍的银发少女。
近来扩充冬末城内的警卫人员队伍,为了招募人员与构成组织,她正在不断在冬末各处奔走,不在云生身边的时间比较多。
现在冬末的安全状况已经焕然一新,在更强的警卫队伍的多层保护下,敌对的情报人员几乎被清洗一空,眼下,就是菲缇丝完全不需要亲手动刀的时候。
即便如此,菲缇丝仍然携带着那一对云生最初赠与的斩魔刀,并且十分之珍重。
但这个银发剑士的感情,就像覆上了寒霜般,轻易不会表露。
毕竟,菲缇丝的「未来视」能力让她看淡了生老病死。
即使如此,她比自己的生命更加看重云生的存在,不惜以身犯险,甚至癫狂的级别,屡屡把云生从万般的危难之中抢救回来。
这是使得云生,不得不设法去回应她内心的意愿。
菲缇丝看到先到树下的人们,语气里竟然流露出了些许指责的意味:“你们怎么来得那么早?”
“现在的我是半个闲人,而且腿脚不太方便,早一点过来再正常不过了。”春莉摊手。
“早一点?约定的时间不是十二点半吗?”菲缇丝困惑问道。
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四十六分。
现场的人顿时一脸黑线,立即就猜出了原因:“.......符珞这家伙猜准了菲缇丝一定会提早半个小时以上,给菲缇丝的时间,直接谎报多了足足一个小时。”
“正确的时间是十一点半?”菲缇丝不解道:“说起来,为什么云生会让符珞来通知大家?就符珞的脾性,肯定会搞怪的啊.....”
云生挠头:“我明明是让我妹妹芙生去通知大家的啊,你看我这阵子还有点难抽出空来,变成符珞通知大家,我也很奇怪啊......”
“你让芙生......唉......”现场两位的冬末少女们听闻过后,不约而同地摇头叹气。
“我妹妹怎么了?”云生问。
“你的妹妹,才是最麻烦的那个好吧?”春莉提示道。
“......”云生不否认春莉带来的麻烦,从来都不是小事。
“你该不会不知道她现在在哪?”春莉进一步提示。
“她不在冬末吗?”云生紧张了起来。
掌握着冬末人员出入信息的菲缇丝,直接报告:“她一个礼拜前,去了太岳峰,在我来这里之前,没有收到她回来的报告。”
“她去太岳峰做什么啊?”云生问。
“她知道云生你今天要跟大家摊牌,所以她一礼拜前就急匆匆跑去太岳峰去寻找,你跟她不是亲生兄妹的证据。”菲缇丝只是毫无感情起伏地,陈述着事实:“所以她人不在冬末,情急之中去她拜托通知大家聚会的人,那只能是我们之中最无所事事的符珞了。”
“云生你要摊什么牌?”在场的人里面,只有泰贝莎听不明白。
而内心的小算计被公之于众的云生,被冬末少女们各种视线集中的脸色霎时铁青,眼神恐慌中一点点向后退步,脑里拼命地想要辩解,嘴上语无伦次:
“呃?我,没,想过,今天、想要、摊牌、什么的........”
在这个不巧的时机,来到龙脉叶树下的人,是哈蜜朵-帕皮特。
作为冬末学院的傀儡术魔导师,依旧是最不人气跟最努力的那位。
哈蜜朵看到满额头冷汗的云生,开玩笑般的嘲笑道:
“诶?云生你怎么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啊?”
“惊吓?对,是惊吓!噢——!”
云生的双目瞪大,然后伴随着略显做作的惨叫,一头栽倒在地,吐着舌头晕了过去。
“云生,你怎么了,云生!”
只有不明所以的泰贝莎,神情紧张地扶起晕过去的云生。
其他的女孩却各种态度,或轻蔑,或同情,或叹气。
“装死这招太过故意,以至于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春莉苦笑道。
“他能不摊这种烂牌,才是好事。”菲缇丝则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