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苏凌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找过我麻烦。
看到苏凌又颓废,又伤心,我就很高兴。高兴之余,我觉得我该好好对我的世子妃,她的那些个骄纵跋扈我能忍就忍了吧。
因为有了她,苏凌才会这么惨。
定北侯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到上京时,我与一众兄弟就在旁边,父皇问我们,齐陈两国现已占领北地,赵国现该如何处之?
我说,不能轻举妄动,需按兵不动,再寻良将……苏凌鄙夷的打断我,并向父皇请缨,愿带兵一雪前耻,收回失地!
父皇摇了摇头,挥手让我们全部退下。
我知道父皇很悲痛,为殉国的定北侯,也为失去的北地。
更知道,战无不胜的定北侯在军中的地位,赵国的兵将一直将定北侯当做神来敬仰,现在定北侯战败,这个节骨眼儿若是贸然出兵,能赢最好。
若是输,那就不是失去北地那么简单了。
后来,塞北被屠。
我站在书房,望着书架上的鬼面,听着线报说,除了趁『乱』逃出府失踪的一双儿女,定北侯一家无一幸免!
我的心口有些闷,想出去走走,可却走不了。
因为苏凌最近又开始找我麻烦了,待我将各种麻烦收拾妥当,再到塞北时,已是四年后,我走过曾经走过的街道,去看了曾经去过的花姑庙。
花姑庙已经被『乱』军烧毁,唯有那株不知年岁的桃花树留在那里,随着晚风轻轻摇曳,诉说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我走到桃树下,抬头望着树上新旧不一的花笺缎带,仿佛又想起多年前。
一个卖花的小丫头跑过来,问我要买花吗?
我看着这个小丫头,大约有十三四岁的模样,眼睛大大的,声音也脆脆的,让我一时有些发怔,她以为我不买,有些失落。
刚要离开,又被我叫住。
我挑了一枝白杏,付了她一片金叶子,道是可以不用找了。
她将花篮都给我,见我不收,便说要请我去她家吃饭,我不想去,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推脱,好不容易将小丫头打发离开。
我一抬头就看到了多年未见的故人。
他也是看到了我。
我们两人各自愣了许久,还是楚御先反应过来,上前与我打招呼。我左右看了看,又看向他的身后,才确定他是一个人。
楚御看穿了我的想法。
他说:“我找不到她了。”楚御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悲喜,语气却是带了十足的恐慌和无力,目光看着我,却像是看着一片虚无。
就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我问他:“你在塞北找了她四年?”
他点点头:“她大概是藏起来了,儿时我们一起玩捉『迷』藏,她都是最后一个被找到的……”
找了四年,还未找到,说好听点儿叫失踪,说直白些,人恐怕早就不在了吧。
我不忍心将他的最后一丝念想打破,我说:“要不要同我去王都,做点儿让她能够注意到你的事儿,也许她自己就来找你了。”
楚御考虑了三天,给了我答复。
他同我离开了塞北,来到了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