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心动了吧,雀儿可给您留着好位置呢~”
夭雀娇笑着便要带路,却见那本来都起了身的人直接转了身……
冲着门口走了?!
“不用了。”凡音开口道,留给某人一个气死人的背影。
冰与火么。
冰如仙,火若妖。而见过了世间至极美色之妖仙,又怎还有冰火可入眼?
凡音神情淡淡。
阿三在她怀里,挠了挠爪子,道:按照套路,说不定这位冰火美人就是你梦里的那位男扮女装的呢,然后红袖一抛当众表白从此就成了你的人~
凡音摸了摸它的狗毛,垂了眸,那人就算生了一张惑世绝美之妖颜,那通身的气质也不会有任何人能将其认成女子。
阿三:干毛不说话?
……难道发现朕想去看美人的真实意图了?
亏朕还昧着良心扯了那么多套路。
凡音微笑:因为本殿一向是十分专心正事的人啊,怎么会因为美色误事呢~
阿三:……
哦。呵呵。
凡音一踏进宫门就看到了她亲爱滴贤内助急急迎了上来,于是某人一脸满足的笑,“怎么了,我的小叶子,才这么久不见就想本宫了啊~”
嗯,本殿果真魅力非凡,离了本殿世界还不得崩溃了啊~
何叶一句话打破了某人的幻想,“臣不是告知过公主今日要早回来么,公主今日只怕还是会迟到。”
“咦咦咦?什么迟到?”
何叶:“……”
虽然好不想回答,但还是得认真解释,不过脸色很冷漠就对了。
“公主,您忘了,今日是苗毅大将军班师回朝的日子。”
凡音眨巴眼,“何叶你穿越了吧,这个似乎已经发生过了。”
何叶:……虽然不知道穿越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想弑主怎么办?
“公主,这次是我朝大军直破西蛮,收复数百年前我族失地封火九州。真是千古大事,而此次大胜的原因,正是孟君之前采取的招抚部落与通商发展集市等对西之策。故今日早朝陛下龙颜大悦,直接封了孟君丞相,公主以后便可称孟丞相了。这真是我朝最年轻的一任丞相了!”说到后来,便是冷静如何叶,话语间也不觉带了几分钦佩。
封相?凡音垂头不语。
何叶便催了,“公主还是快些准备吧,今日大宴隆重远胜三年前。七品以上朝臣及家眷,后宫嫔妃,皇室诸侯,都要参加呢,公主可需认真对待啊。”
天,这么豪华这么热闹这么有趣哦~
于是凡音道,“哦。”
然后大步一迈入了寝殿,只留一句……
“不去。”
仍站在原地看着关住的殿门的何叶:“……”
地上,一只肥肥的黑狗摇头晃脑地走过,十分同情地瞅了一眼何美人。哎,小殿下又任性了~
摸摸头,不哭,习惯了就好了。
何叶:“……”
仿佛从一张全是毛的大脸上看到了同情?
某只黑狗走到了关住的殿门前,十分人性化地伸出了爪子,以高傲万分的姿态推了推门……
额,没动。
小婊砸竟然还锁了门?!
于是众宫女只见公主养的那只肥狗用尽浑身力气立了起来,蹬了一下短短的后腿,不知怎么就扒上了窗户,然后……
一头栽了进去。
屋里,凡音微笑地看着一团黑色的肥球轱辘了下来。
嗯,很好,正好落在了脚边,于是……
“嗷——”又一道流星划过。
某流星:特么的劳资没惹你吧!
“不好意思,脚痒。”凡音微笑。
……
恢宏堂皇的大殿,觥筹交错,人影恍惚,歌舞欢愉,好不热闹。有人附在赫连则身边低低说了什么,他皱眉一瞬,便又恢复了笑颜。
小小动静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正如也有些动静引了多少人留意……
那位如今锋芒尽现势无可挡的新任丞相大人,整场大宴却格外得安静,只眸子微垂着,看着杯中……
再多绝色美人歌舞纷乱也没得他一眼。
众人也便想起,这位可是当真丝毫不沾美色之人。
尽管以他的年龄,放在别家为祖父之辈都无不可;尽管以他的地位,多少人或真心或假意地要给他献上美人。
但他后院当真是干净得……不,应该说,他府中根本就没有后院。
也因此,令他少了很多把柄。却也多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但他根本不在意,仍旧每日语出惊人,舌战朝堂,新的法令一条一条颁布……
仿佛,真的将他自己,完全献给了朝堂。
多少人不屑,也,多少人钦佩。
也有人忽然想起了那位也是至今仍云英未嫁的安和公主。三年前那场赐婚后来也没了音讯,便是苗毅将军如今也已成了亲。
而这位公主,近些年也安静得过了头,以至于人们都快遗忘了还有这位曾经叱咤朝堂的女中英豪的存在……
于是忽然有大臣起了身。
是一礼部的老臣,拱手向赫连则道,“陛下,安和公主未出席,这……”
赫连则直接微笑道:“公主身体抱恙,故而未能出席,爱卿有何疑问?”
“只是臣以为,安和公主如今早已过了及笄年岁,仍未择选驸马,恐不合祖制。”
这话一落,喧闹的宴会一时也安静了很多。
皇族无家事。
就算这位礼部老臣如此说,赫连则也只能皱了眉,不能呵斥,只能打马虎,“公主如今身体不适,此事待她痊愈再议。”
“公主身体微恙,并不影响陛下择取英才为驸马,况大婚各项事宜亦需时间准备。若再推延只怕民间会有流言,还望陛下三思啊。”
这话一出,大部分朝臣还是纷纷点头的。虽说这事当请太后做主,但太后长年不理世事,又并不是多亲厚的关系,陛下与公主向来亲近,想来自是愿亲自把关的。
但以前陛下似是不愿立后,而时时以公主为借口,如今陛下早已立了后,怎还不愿为公主择选驸马呢?
难不成,那安和公主……
一时朝臣女眷心思各异。
赫连则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迟迟没开口。
却忽然听到了一句,漫不经心的语气:
“祖制?臣倒以为,天变不足畏,人言不足恤,祖宗之法……不足守也。”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那位一直格外安静的丞相大人,却在此时抬了头,这话自然出自他口。
……也只能是他。
才有资格说出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