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沈庄主喝道。
沈觅摇忍不住嗤笑:“你们素衣教是狗吗?逮人就咬。”
“狗?哪里有狗?”
众人循声而望,只见一抹荼白身影缓缓走来。
见那身影,沈鲤风嬉笑着过去揽住那人的肩膀:“欸?贞贞,方才叫你,你不是不来吗?”
贞贞?
那人一脸嫌弃的挪了挪身子:“撒开撒开。”
原来是羲鸣宫的小公子,西钥贞。
“大家都聚过来了,我羲鸣宫不来个人,好像有点儿说不过去,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那素衣女见惊鹿山庄的沈鲤风和西钥贞勾肩搭背的模样,似乎交情不浅,心觉讨不到好处,便带着几个受伤的女弟子灰溜溜的离开了。
众人也都走的七七八八了。
“觅摇,跟我过来!”沈庄主转身离开。
“哥…”沈觅摇眼巴巴的看着沈鲤风。
“别看我,话是你说的,这次我可救不了你。”沈鲤风头搭在西钥贞的肩上说。
沈觅摇见状,把西钥贞拉到一旁,小声说:“我哥怕猫。”
西钥贞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喔~”
见二人她一脸坏笑,沈鲤风一把将西钥贞拉到自己身后:“你们俩叽叽咕咕说什么呢?我告诉你啊,你要是让爹等久了,可就真救不了你了。”
沈觅摇哼了一声便跑出去追沈庄主了。
沈鲤风二人再看四周,竟一个人都没有了。
——
陆唐二人在家老的带领下来到了偏殿门口。
“老门主就在里面,专程……在等陆姑娘。”家老说。
陆川绫一脸疑惑:“等我?”
莫非老门主知道自己会去找他?
“唐引,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见老门主。”
“嗯。”
偏殿内,陆川绫缓缓踱步,明明是上午,光线应该很明朗,可这偏殿里,却暗得很。
蓦然,殿内烛火乍燃。
一老者闭着眼睛,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躺在木椅上。
那是老门主,陆川绫早年同师傅一起来雾提门时见过的。
“小女陆川绫,见过门主。”陆川绫鞠躬屏气。
“外面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老门主指的大概是素衣教的事。
陆川绫直起身:“小女此来没有备什么厚礼,因为小女觉得,门主不会缺稀世珍宝,更不会缺兵器刀剑,小女想了想,只好带着一个承诺来赴宴了。”
“承诺?”老门主依然闭着眼睛。
“是,别人的贺礼都是向新门主贺承位之喜,可我却想向您贺退位让贤,享天伦之喜。有此承诺,只要门主发话,小女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方才领我来那人说,您在等我,想必,您确是遇到了难事,我想,我不会让门主失望的。”
——
另一边沈觅摇垂着个脑袋跟在沈庄主身后。
“爹,您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呀?”
“你以为我不知道粉脂梨花酥的事?我不反对你们有私交,可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呢?万一那素衣教捏造点什么谣言,你让惊鹿山庄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沈庄主愠怒道。
“爹,原来您都知道啊……可是,您没瞧见嘛,那么多人冤枉黛蓝,我刚才要是不站出来说出真相……”沈觅摇话还没说完。
沈庄主打断她的话:“真相?你说的就是真相吗?你敢说她陆川绫真的在惊鹿山庄滞留了一夜吗?”
“可是黛蓝明明没有……”
“住口,回去再跟你算账,哼!”沈庄主扬袖而去。
或许是怕隔墙有耳吧。
“爹~”沈觅摇又巴巴的跟上去。
——
雾提门门口,前方是白雾弥漫的菩提林。
因为临近菩提林,所以这边几乎是不会有人来的。
忱虞拿着白纱斗笠,坐在桥边,看着倒映在水里的脸。
自她十二岁起,脸上便一直是这般诡异的模样,十二岁前,她是玄音天宗天赋最好的女弟子,大家都一致推举她为宗门圣女,她十二岁生辰那日本是她的圣礼,可那日一醒来便成了这副鬼样子,自然便做不得圣女了,圣礼也作罢了。
她醒来见到自己诡异的容貌,觉得天都塌了,夜夜含泪而眠,多方求医无果,此后,便一直戴着白纱斗笠,不再以真容示人。
忽然,她看到菩提林里白雾中似乎有一抹殷红。
那抹殷红愈来愈明显。
那竟然是个人!
那人竟生生穿过了菩提林!
忱虞戴好白纱斗笠握紧了剑柄,唯恐是怀着歹意的人。
片刻,那人走过石桥,来到忱虞跟前:“你是雾提门的人?方便给在下带个路吗?”
那男人一袭红衣,两边眼尾各点了一点朱砂,本该是尽显妖娆的模样,可那男人却生了一张风流玉树的面相。
“你从菩提林出来?”
隔着面纱,那人看不到忱虞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人没有答话,反而是打量了忱虞一番。
“不是只有阴阳瘴医师徒才出得来吗?”忱虞想起他们三门也是在陆川绫的带领下才能出来,这人却独自一人,从菩提林出来了。
那人不屑道:“毒老?那还是我将走出菩提林的方法告诉他的呢。”
若是当他是在说大话,可他又确确实实丛菩提林出来了。
这……
那人盯着面纱却看不到里面的脸,他觉得面纱下的人应该也看不到他的脸,于是他伸出手在面纱前摆了摆,忱虞却后退两步拔出了剑——
“休得无礼!”
原来可以看到人,那为什么还要白纱遮面呢?那人突然有个想法。
“巽音剑?你是玄音天宗的人?”那人慢慢走近轻抚着剑,突然一把扯下了那白纱——
忱虞慌了,急忙用袖子挡住那半张脸。
那人有些失神的看着忱虞,他没有想到白纱下的脸竟是这样的,好在他见惯了新奇诡异的事物,并没有被吓到。
而忱虞却以为自己的脸吓到了那人,又想到在雾提门里,那素衣女对自己的羞辱,此刻又被陌生男子掀了遮面的白纱。
悲愤交加之下,忱虞挥起巽音剑朝那人刺去。
那人一边闪躲一边慌张的喊:“喂姑娘!有话好说啊!”
“没什么好说的!”忱虞挥剑不停。
看来她是铁了心不会放过自己了,自己悄悄从菩提林出来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到来,那人担心她再这样打下去非得引来人不可,看来需要对症下药才行!
“你不想治好你的脸了吗!”
果然这话有用!
忱虞停住了动作:“你能治好我的脸?”
那人只是想以此稳住她罢了,便胡编道:“我是治不了,不过……”
那人突然发现她脸上的诡痕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