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宋晁坐拥偌大的几月城,而且也已经是盟主了,他为什么要抓绫儿呢?最近各大门派都忙着赴几月城的武林大会,虽然往年也没整出多大的幺蛾子,但是这次无极岛的事让他们又把若水千阁的旧事翻了出来,不过说真的,若水千阁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唐引默着,也不知是默认了还是不知该如何辩驳。
他并没有把陆川绫是若水千阁的遗孤一事告诉温什元,温什元也只以为陆川绫是唐引不知从哪里的收养的孤女,也从未听陆川绫说起过她的家世,他便一直以为陆川绫只是个家中遭了难的流浪女。
这时西钥贞在远处冲他们俩挥手喊着师傅,随后便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
“师傅,你怎么走这么远啊?让徒儿好找啊。”
唐引无言的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说“为师去哪里还要跟你打声招呼吗?”。
西钥贞像是也在无形中感受到了那句话,于是他挠了挠脑袋又说:“我这不是怕师傅您走远了,没人护师娘周全嘛~”
“阿绫怎么了?”唐引忙问。
“师娘她没事,我看到她和那个天宗的忱虞在一起。”西钥贞答道。
温什元在一旁打趣:“哟,这么快就师娘都喊上了?”
西钥贞得意洋洋的说:“那是,不过说起来,这还是我的功劳呢,你可不知道,黛蓝姐姐本来还一直口是心非的说不回来找我师傅呢,然后我就把我师傅对她一见钟情的事告诉了她!然后黛蓝姐姐当下就承认了喜欢我师傅。”
“一……一见钟情?”唐引瞠目结舌。
一旁的温什元一个劲向西钥贞摆手,示意他别说了,可他……没看到!
于是西钥贞坦言“嗯,温小红告诉我的。”
温什元终于憋不住了:“喂!西钥贞,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向外人透露一个字的吗?”
“师傅又不是外人,而且我是在你们面前说,又不是在外人面前说,再说了,一看你就跟我师傅有着深厚的情谊,我师傅肯定不会扒了你的皮的,再说黛蓝姐姐,她也不是外人呐,况且这次如果不是我告诉黛蓝姐姐,只怕这会儿他们二人都还互不知晓彼此的心意呢,那我师傅定是要长久饱受相思之苦的煎熬了!”
温什元佯装严肃,轻咳了一声:“嗯,我觉得你阐述的非常有道理,不过像你师傅这么没有人性的人,肯定是听不进去的。”
唐引挥手,一个剑柄砸温什元心口:“说什么呢?对了,西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提到这正事,西钥贞就头疼:“还不是那个武林大会,前两年我跟我爹一起去几月城的时候我就不喜欢那个地方!”
温什元噗哧道:“几月城不仅是盟主的居所,还是天下王城,你为什么不喜欢啊?”
“太大了……我前两次都迷路了,两次都是盟主派人满天找我,丢脸死了,这次我死活不去了。”西钥贞摆摆头。
“武林大会不是去议事的吗?你怎么还能跑丢了?”温什元问。
西钥贞嘟囔着:“他们议事都好无聊的,我可不想在旁边待着,而且前两次啊,都是在告黛蓝姐姐和她的师傅的状,他们说不烦,可我都听烦了,我才不想去呢,师傅,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避过去啊?”
“如果没有法子,避不开,那你就会乖乖的去吗?”唐引问。
西钥贞用了好一会儿来权衡这个利弊,然后坚定的说:“不去!”
没错!几月城是天下王城,那他羲鸣宫还是天下第二家呢,他就不去,难不成几月城还能出兵端了羲鸣宫不成,他满门的火药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不就结了,不想去就不去,如果他们几月城因此降罪于你,有师傅在,他们动不了你分毫。”这还是唐引在卸下阴阳瘴医的身份后,第一次以师傅自称。
闻言,西钥贞笑逐颜开:“是!师傅!”随后他扭头对温什元说:“看到没有,有师傅罩着就是好,那我先回去啦!收拾收拾明天跟师傅一起启程。”
西钥贞走后,唐引开始有意无意的说起了忱虞。
“明日就要启程去江南了,可我看,你对那个忱虞好像尤为不满啊。”
“我无所谓啊。”
得到这样的回答,唐引便也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如果你实在不欢喜她,那这趟江南之行不就是多此一举吗?倒不如我直接用巫术给她瞧瞧,再与她分道扬镳,这样一来,你既可以不见不烦,我们也省得去跑一趟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下,一向伶牙会道的温什元竟也支支吾吾起来:“那……还是去江南吧,否则你若暴露了身份,可就真的不值当了。”
“嗯,你说得对。”
说完唐引便转过身要走,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也不会什么恢复记忆的巫术,不过不得不说,阿元支支吾吾的样子,真可爱。”
——
沈鲤风要离开前特地让西钥贞好好照顾沈觅摇,正当大家都以为沈鲤风已经离去的时候,他却又悄悄潜进陆川绫的房内。
唐引在门外时就察觉到屋内不对劲,却没有声张。
他拿出两个杯子,并斟上凉茶:“来都来了,不出来喝杯茶吗?”
沈鲤风一丝迟疑后便从帘子后走了出来,恭维道:“唐兄果然不是等闲之辈,沈某佩服。”
唐引并不正眼看他:“有什么事?”
“哦?这是陆姑娘的房间,唐兄怎么就能笃定我是来找你的?”
唐引一口茶咽下,冷厉的说:“没错,这里是阿绫的房间,所以如果你若说来这里不是找我的,那你……就得死!”
说罢,唐引立刻从茶杯里捏起两片茶叶,朝沈鲤风掷去。
沈鲤风侧身闪过,只见那两片原本软趴趴的茶叶,此刻竟如银刀一般扎在了他身后的檀梁上,若非他躲的及时,那两片茶叶是不是会破膛而过?
不过他也的确是来找唐引的,他先是去了唐引的房间,但看床上的被褥,桌上的茶壶都没有动过的痕迹,他入住这客栈以来,与小二攀谈时,得知了每个房间物品的摆置,遂敢确定,唐引不仅没动过这房间的东西,可能连房门都没打开过,又想到他与陆川绫近来的异样,便来了陆川绫的房间。
“唐兄好重的戾气啊,不过此番见唐兄身手不凡,把西钥的安危交托给你,沈某也放心了,西钥是个急性子,容易冲动,如果惹来了麻烦,还希望你能包容,替他善后。”
“我是他师傅,该怎么做,还用你来教我吗?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些的?”
“你——”沈鲤风语塞,他不知,唐引竟如此目中无人,“好,那我便以长兄的身份,和你谈谈觅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