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的东西撞在了车前座的椅背上,又掉落回去。
奶油蛋糕整个糊在了包装盒中,连形状都保持不住了。车内东西散落四处,盛时舟的手机屏幕挣扎着亮了一下,随即瞬间熄灭,结束了它短暂的一生。
黑色锃亮的车卡在了围栏中间,盛时舟额头有粘稠的血液缓缓淌落下来。
他眨了眨眼,眼前黑糊糊一片,混着猩红的血色。
天旋地转,各种声音在盛时舟耳边骤然放大、交错,它们好像有了形状,扭曲成了各种各样的色彩。
一瞬间,却好像一切都远了,声音寂静下来,疼痛渐渐消失——似乎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盛时舟的眼前越来越暗,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成了浓重的黑,什么都不剩了……
一室浓重的黑暗当中,光线乍亮起来,是十几分钟车程之外的家中,楚南洺猛然拉开了窗帘。
兴许是因为光线有些刺眼,楚南洺的心脏在那一瞬间漏跳了一拍,他眯了眯眼睛,偏过了头。
他转回身,拉开了冰箱门,想要找些东西垫垫肚子。
但冰箱里空空如也,楚南洺无奈地耸了耸肩,想想也是,老盛头儿估计这两个月都没在家里住了,冰箱里怎么可能有存粮?
他失望地转回去,感慨万千——他们家老盛头儿啊,离了他可怎么得了?
李想站在行李箱旁边,“南哥,要不我下去买点吃的,你先垫垫?”
楚南洺摆摆手,“算了,不要紧,咱们先拾掇拾掇行李吧,”他忽而一笑,细长的眼睛透露出几分狡黠的嘚瑟,“咱们等着盛总回来,他要带好吃的!”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收拾行李,老老实实地等着盛总回来。
当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他们刚收拾完东西,楚南洺烧了水,正倒在杯子里。滚烫的水连成了一条线,倒在杯中溅出了无数的水珠。
铃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李想低头一瞅——是陆泽。
他愣了老半天,陆泽给他打电话干嘛?
李想带着满腹茫然接了电话,说了没几句,脸色却突然凝重起来,嘴巴微微张着,好像有些错愕。
楚南洺举着水壶站在窗前,疑惑地看过去,“怎么了?”
李想举着手机呆愣愣地看着他,透过他身后的窗户看出去,是冬天刺眼的阳光照射过来。“南哥,陆泽说,盛总出车祸了。”
楚南洺先是愣了一下,他的第一反应不是伤心或是慌张,其实他是有些不相信的,或许这是在开玩笑?
但转念一想,陆泽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李想也不会是敢拿盛时舟开玩笑的人。
所以这是真的?
虽然身后是阳光万丈,屋内暖气也开得很足,但屋外的冷空气,好像透过玻璃和墙壁,丝丝缕缕的渗了进来。
密密麻麻的寒气从脚起,好像大冬天一盆冰块混着水迎头浇下来,是透骨彻身的凉。
楚南洺像是被钉在了客厅中央,动都不敢动了。
李想又重复了一遍,“盛总出了车祸,目前正在北关医院急救,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