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南洺似懂非懂的神色,盛时舟又跟着道:“你也不是柳四儿,你是楚南洺——我的爱人,楚南洺。”
楚南洺听着这话,目光闪动,愣了半晌没说话,似乎是有些抗拒接受这个事实。
盛时舟也不逼他——这种事情么,总是要循序渐进的,急不得。
看着楚南洺枯瘦的身体和憔悴的面容,盛时舟在心里暗暗地打着盘算,等到回去之后,要先把楚南洺的身体养好,这才是正事!
闹过之后,楚南洺又安静下来。
盛时舟的余光一瞥,就看到楚南洺低着头,目光注注地看着什么。
他顺着那目光看过去,才发现,原来楚南洺注视的是自己的手——更确切地说,是他手背上的那一圈血痕。
盛时舟抬起手,仔细盯着看了半天。
嗯,牙印很整齐,楚南洺的牙口也很好。
随即,他将手抬到了楚南洺的眼前,手背正对着楚南洺的眼睛。
被他这么突然的一个举动吓了一大跳,楚南洺还往后缩了缩,可随即,又往前凑了凑。
楚南洺看着那个伤口半晌,眼睛里慢慢浮上了一层心疼和愧疚,于是他微微张开双唇,轻轻地吹了吹。
那一小阵风吹过伤口上,就好像是一根细细绒绒的羽毛搔过心间,只剩下了痒,哪里还知道疼不疼?
于是盛时舟反手捂住了楚南洺的嘴,对方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想说话却还被捂着嘴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楚南洺只好默默地看着盛时舟。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盛时舟突然笑了——他知道,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楚南洺伤了他,还是会心疼,会舍不得。
于是他松开了手,靠回了后座上。
手背上有些痒,他想挠一挠,可刚触碰到皮肤才想起来,这是楚南洺咬的伤口,不是那片羽毛刮过心间的痕迹。
伤口是不能挠的,于是他又默默地放下了手。
楚南洺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着,定定地看着盛时舟的侧脸,像是在观察,又好像是在发呆。
盛时舟知道他在看自己,也就大方地任他看。
一直到了家门口,车子停了,盛时舟才猛地转回头,看着楚南洺笑道:“怎么着,好看么?”
那股子无赖的劲头,都是从以前的楚南洺那里学来的,还学了个十成十。
楚南洺痴痴地看着盛时舟,蓦然点了点头,口齿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好看!”
没想到楚南洺还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了,盛时舟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继续拿什么话来耍贫嘴——
他耍贫嘴的功力,到底还是不及楚南洺呐!
耸了耸肩,盛时舟下了车,绕到车门另一侧,把楚南洺抱下了车。他低头和楚南洺对视,笑得很温柔,“我们回家了。”
这里,就是楚南洺避风的港湾。
飞累了,受伤了,在这儿歇歇就是了。
李想拿钥匙开门,盛时舟跟在后头,抱着楚南洺进了屋。
可他却没有察觉到,在他刚才低头说话的那一瞬间,镜头聚焦在了他温柔的目光上,快门被按了下去。
一切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