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舟缓缓开口,问出了最后想要问的一个问题,“车祸案,你是真的想要杀我?”
这时候,秦华声反倒突然不说话了,他左右环顾着,笑得有些诡异,眼神里是满满的警惕,“我知道了,你在书房里放了录音笔?还是摄像头?”
再环顾四周,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但秦华声还是谨慎着避开有关“车祸案”的话题,仿佛很了然地笑着道:“你想拿这个害我,对不对?”
他开始装傻充愣,“车祸案不是已经查清楚了,是悦莱旧部做的么?盛总,我知道你怪我惦记着这个总裁的位子,但你也不能把这么大一顶帽子扣我头上啊!这可是要坐牢的!”
看着这样的秦华声,盛时舟突然觉得疲累,仿佛过去十多年,这才第一次认识了对方一般。
他没有想到,秦华声防他竟然已经防到了这个地步!
盛时舟叹息出声,秦华声却蓦然笑了,他看着盛时舟,眼底里竟然浮现出了几分痛快,“你是不是难过了?你是不是还把我当兄弟呢?”
秦华声指着自己的鼻子,“可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个样子!”
他的声音骤然拔高了,额头上的青筋慢慢腾了起来,仿佛压了十几年的火,一下子终于得以释放。
好不容易才得了释放,于是就拼了命地释放。
“我知道你对公司有很大贡献,可我也有贡献啊!你在公司熬夜的时候,我也在外头陪着人家喝酒啊!”
“你本事大,你掌管公司里头,是公司的掌舵人;我天生长袖善舞,懂得看人眼色,所以就出去陪着喝酒……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交际花儿?”
“公司是大家的,可有了什么事儿,你统统往自己身上揽,功劳就是你一个人的。认识楚南洺之前,你住在公司,整个人和公司融为一体,那贡献可大了去了,可凭什么别人就看不到我的贡献呢?!”
他的声音大,语速快,像是火山喷发一样往外爆,爆发到了最后,他喘了几口气,“盛时舟,我告诉你,董事会的重新票选,我已经联系好了。”
“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这话无关法律,只关乎道义、脸皮,所以秦华声可以肆无忌惮地讲出来——因为脸面和道义,他都已经不要了,但命还是要的。
假如真的有录音笔,那就随便录吧,只要拿不到证据治他的罪,怎么着都行!
自始至终,盛时舟都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很沉很复杂。
不经意间一瞥,秦华声与盛时舟的眼神对上了,他挑衅一般地笑了,目光斜过去从眼角缝里看盛时舟。
“你瞧,你瞧,是不是真的难过了?”
秦华声这种人,擅长与人打交道,知道如何讨好别人,自然也知道如何伤害别人。
他的话,就像是拿着锋利的短刀,一句一句都往人心窝子里捅,句句都准得很!
“你把我当兄弟当朋友是不是?那我告诉你,我把你当敌人,当踏板,当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