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责百里晴整张脸都垮了下去，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厉禛城咳了一声。
“他也是担心你，你都不知道，听说你被水清冽的人带走了，他急得都差从床上跳起来了，我还从来没见他这么着急过呢。”
见她还是低着头，厉禛城以为她在为水清冽的事伤心，笑道：“你不会以为你和水清冽真的发生了什么吧？”
百里晴愣了一瞬：“什么意思？”
厉禛城笑了：“没什么意思，自己慢慢琢磨吧。”
百里晴被他弄得愈加迷糊。
难道她和水清冽根本没有发生什么？
还想继续问下去，厉禛城已经转身离开，无论她怎么追问都撬不出来一个字。
倒是洛羽然给了她答案。
“当年青璃师兄下山后杳无音信，水清冽心里再装不下任何人，一心只为寻找青璃师兄。”
青璃师兄？不是男人吗？
难道……
百里晴有些不敢相信，愣愣得看洛羽然。
“水清冽喜欢男人？”
“莲华教之所以被称为魔教，除了教众杀人不眨眼外，还有一个原因。”
洛羽然看向百里晴，若有所指。
“因为其教主喜欢男人？”百里晴猜测。
洛羽然颔首。
百里晴讶然。
在这个世界，喜欢同性是有悖伦理纲常的异类行为，加上水清冽的行事作风，莲华教不被称为邪教才怪。
她是女人，而水清冽喜欢男人，如果他们真的发生了关系，水清冽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女儿身，既然知道她的女儿身，一定不会对她动手脚。
所以，他们不可能发生了关系。
百里晴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惊讶得看向洛羽然。
她的女儿身份被人知道了？
感受到疑惑的目光，洛羽然看向她。
“别担心，水清冽不会喜欢你，因为他喜欢的人只有青璃。”
百里晴一怔，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原来她还不知道。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百里晴又提起了好奇心。
“青璃师兄呢？”
洛羽然怔了怔：“已经下山了。”
不想再说什么，起身往前面走去。
百里晴郁闷了许久的心情终于豁然开朗。
跟水清冽没发生什么，真的太好了。
不过心情放松下来，却让她意识到了不对劲。
“师姐，这不是回云崖山的路啊。”
洛羽然走在前方，和厉禛城同时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百里晴刚想上前去追问，马车里响起卫清的咳嗽声，没再多想，赶紧上了马车。
卫清已经醒来，盯着马车门口像是在寻找什么。
“你觉得怎么样？”
卫清摇头：“无碍。”
百里晴扶他坐起来：“我们这是去哪里？”
卫清掀起车帘，看了一眼车外。
“凉州。”
百里晴惊讶：“为什么去凉州？”
卫清却反问：“灵石带在身上吗？”
百里晴颔首，瞬间明白了去凉州的目的。
是去找灵石，抑制她身体里的血煞之力。
“你的伤……”
“都是皮外伤，已无大碍。”
“可是……”
“月灵宫的人也在找灵石，我们得赶在他们之前集齐灵石。”
不然别说是复仇，就是活下来都很难。
厉禛城已经把危害跟她说了，百里晴自然知道。
“是我连累了你们。”
卫清靠在马车上，认真看着她：“阿九，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还想说什么，被百里晴马上打断了：“我知道，别说了。”
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做什么都要靠别人的督促和鼓励。
百里晴垂着脑袋，卫清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等她的情绪过去了，卫清才开口。
“我们此行是秘密出行，师叔只能护送我们出雍州，这一路还指望你保护我。”
见她惊讶抬头，卫清笑道：“不用害怕，羽然会和我们一起。”
“只有我们三个吗？”
卫清摇头：“师叔说已经安排了人，到时候出了雍州就知道了。”
说着咳了一声，百里晴担心：“你的伤势……”
受了这么重的伤，连夜赶路怎么受得了？
“我身上有子逸师弟的丹药，可以快速帮助伤口恢复。”
提到孟佑，百里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能相信吗？”
卫清含笑，百里晴被他笑得一愣，突然想到某种可能。
“你们是故意的？”
卫清颔首。
“水悠梨出事后，师叔故意给水清冽放了消息，他正满世界找懂得阵法的修灵者，自然会借助水悠梨一事来索要你，我们提前找了孟佑，在掌门师兄面前演了一场戏。”
百里晴似懂不懂。
“这么说来是我误会孟佑师兄了？”
卫清深深看了她一眼，良久才收了眼底的情绪。
百里晴还疑惑着：“你们为什么相信水清冽不会伤害我，而且他为什么要精通阵法的修灵者？”
“水清冽有求于师叔，自然不会伤害师叔要保护的人，至于为什么要找精通阵法的修灵者。”
卫清顿了顿：“当年青璃下山，水清冽纠缠上他，为了把水清冽摆脱掉，在借住的院子中设置了阵法，然后消失得无影无终，只留下一个纸条，说要想见他，除非破了院子中的阵法。”
“那小院中的阵法并不难，为何这么多年来一直没人解开？”
“水清冽不允许别人靠近那座院子。”
不允许靠近？
“为什么？”
说完想到什么，百里晴明白了。
因为那座院子是青璃的院子，水清冽喜欢青璃，自然不允许别人靠近。
这样想来，完全可以解释水清冽一系列行为。
不过有一点百里晴还不明白。
“青璃师兄当年为什么要离开云崖山？”
“门中规矩。”
青璃和魔教中人有牵扯，触犯了门规，所以他不是自行下山，而是被逐出师门？
卫清：“按照门中规矩，青璃当年理应被废除灵根散尽修为，执法的时候水清冽带人把青璃劫走，然后就有了之后的事。”
百里晴恍然：“青璃师兄喜欢水清冽吗？”
卫清摇头：“不知。”
百里晴想了想：“或许不喜欢吧，不然怎么会离开呢。”
卫清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马车外面的厉禛城，把两人的谈话听了进去，不由摇了摇头。
年轻人，还是什么都不懂。
有时候不告而别的离开，或许是因为有许多不得已。